聽到夏草的介紹,狗蛋突然陷入了自我懷疑,不知道是自已被紫外線曬曬傻了,還是說夏草其實是在用藏語介紹自已的名字。在狗蛋有限的認知裡,這兩個名字應該不是典型的藏族名字,梅朵好歹聽過,但是蘭花和夏草,這兩個名字狗蛋的確是孤陋寡聞了。

狗蛋試著確認了下:“夏草哥你好,我叫王狗蛋,您這邊剛下車是來走親戚嗎?”本來是隨口的一句回應,沒想到夏草大哥熱情地開始了介紹:夏草和蘭花這次來二龍縣,主要是將梅朵送到梅朵爺爺這邊過冬,順便到二龍縣小學學習文化。夏草雖然不能精確指出他的冬季草場在哪,但總之距離這邊很遠就是了,夏草怕丫頭跟著自已去冬季草場受苦,同時也拗不過梅朵的學習意願,於是全家一起過來送梅朵,成全梅朵上學的心願。

夏草也是少有的開明家長了,此時的牧區還沒有那麼開化,主要是因為牧民的草場大部分比較偏遠造成的。西南省雖然大力推廣教育,但是學校大都集中在縣城和小鎮。現在的確沒法在大草原上辦流動學校,即便是硬體上能做到,也沒有老師願意跟著牧民們到遠離人煙的地方發光發熱,像林木這樣的熱血青年畢竟是少數。

而且很多藏民也不太喜歡受到漢化,像夏草一家能夠流利地講漢語的藏民的確不多。如果孩子想學文化了,藏民一般都是送到附近的寺廟裡學經,供奉佛爺。都不用說其他人,就說夏草的哥哥,他們家就沒有將一對兒女送過來接受義務教育。

夏草很熱情地拉著狗蛋一起吃飯,狗蛋跟夏草說明了不能離開車站的原因,主動請夏草一家人到車站附近吃午飯。飯店是個典型的高原風味飯店,牛羊肉佔了大半個選單,蔬菜種類既少又貴。狗蛋感受到夏草家的熱情,也不顧著省錢了,放開點了一桌飯菜。由於海拔的原因,肉類基本都是七八成熟的感覺,老闆貼心地給大家擺上了小刀。

席間夏草和蘭花主動向狗蛋介紹了二龍縣附近的景點,講了講二龍湖的傳說,比如往裡面扔石頭和玻璃瓶子,會得到湖神的庇佑。狗蛋雖然覺得這種說法挺扯淡的,但是想到了自已身上的系統,好像也能夠接受神佛的傳說了。

狗蛋看到飯店收銀臺後面擺了幾個僧侶的照片,其中一名僧侶面容清秀,還帶了個副眼鏡,顯得和其他佛爺的畫風不太一樣。在狗蛋好奇地詢下才知道,這些都是附近的活佛。佛爺們為了讓信眾記住自已,印製了不少自已的照片。最後自然是由信眾們心甘情願地請到了家裡和店裡面,既給佛爺帶來了創收,又給佛爺增長了人氣。信仰這種事情,狗蛋也不便評價,只好藉著教梅朵識字的由頭,把這個話題岔了過去。

一頓飯熱熱鬧鬧地吃了一個半小時,席間夏草還給店裡的眾人來了一段歌舞,賓主盡歡。一個半小時裡狗蛋一共教給梅朵四個字——我愛中國。

夏草留下了他父親在二龍縣的座機號碼後,帶著一家人先走了,留下狗蛋一個人繼續等張三。下午兩點半左右,張三和另一個藏族青年騎著兩輛摩托車來到了汽車站門口。此時車站門口沒有其他人,張三和藏族青年徑直走向了狗蛋:“同學您好,請問是王狗蛋嗎?”

此時的張三還沒有如前世那樣發福,還是個精瘦的漢子,狗蛋笑著迎了上去“是張三同學吧,我是王狗蛋。”

“你好您好,我是張三,這是多傑校長,二龍湖希望小學的校長。”張三熱情向狗蛋介紹著同行的藏族青年。多傑招呼狗蛋坐到他的摩托上,張三則是麻溜地把兩大包物資綁在了後座上。

二龍縣距離二龍湖29公里,騎摩托車大概需要一個半小時,一路上都是村村通工程建設的鄉道,雖然不寬,但對於牧民來說,已經是夠用了。村道兩邊都是高原草場、雪山和溪流,雪山的白色和草場的綠色碰撞在一起,既壯觀又秀美。雪山的巍峨和草場的柔美在村道兩旁編織出了一條靚麗的風景線。

張三和多傑一路上向狗蛋介紹了許多,比如張三所在的觀鳥協會,本來是藉著暑假前往二龍湖進行觀鳥活動。但是在觀鳥過程中,他們遇到了多傑,因此一直滯留到現在。現在觀鳥協會一行人準備十一後返回學校,同時計劃與二龍湖希望小學建立合作關係,定期派同學過來進行支教活動。

多傑也是個有志青年,在寧市師範學院畢業後,回到了家鄉,做起了希望小學的老師。說是校長,是因為目前學校只有多傑一個老師。目前希望小學並沒有得到應有的教育資源,甚至多傑本人都沒有教師編制,只是掛靠在二龍縣小學的一名合同教師。某個組織建設了這個希望小學後,捐贈了相應的硬體設施後,便離開了此地,前往其他地方建設希望小學去了。但是希望小學要想真正運作起來,只靠硬體是不夠的,還需要地方教育資源的不斷投入,至少得養活幾個教師才行,畢竟教師也是人,不能一直靠愛發電。

二龍湖靠近兩江水源地,因此這邊的發展基本被人為停滯了。輕重工業都不允許在此建設,放牧不得超出規定。因此不可能像其他地方的牧民一樣,閒暇時間去工廠做工補貼家用;或者乾脆養個上千頭羊,靠養殖發家。

因此當地的牧民沒有餘力去支援子女去完成義務教育,雖然義務教育本身是免費的,但是牧民的子女需要住校學習,食宿費是一筆不小的開銷。與其費力地學習,不如幫著父母放牛放羊來得實惠。

狗蛋弄清楚緣由後,十分感嘆,決定不問張三要回那兩千元採購費用了,只當是為二龍湖的教育事業盡一點綿薄之力。

就在快到二龍湖的時候,多傑突然將車開進了草原,向著一泊湖水開去。張三怕狗蛋多想,立即解釋道“湖邊那個穿僧袍的是次仁法王,二龍寺的負責人,相當於咱們說的寺廟住持。”

同時張三趁著離次仁法王還有一段距離的功夫,鄭重地向狗蛋科普:次仁法王雖然不是教派領袖,不是傳說中的五大法王之一,但是附近幾個寺廟的僧侶都唯他馬首是瞻,隱隱有種不亞於五大法王的架勢。次仁法王十分支援他們的觀鳥、支教和環保活動,因此務必要對次仁法王展示出足夠的尊敬,否則觀鳥協會就得打道回府了。

狗蛋一邊應和著,一邊琢磨著次仁法王應該是個什麼樣子的,能得到附近信眾和僧侶的認可,那估計沒有五十也得有四十了吧!

出乎意料的是,次仁法王不但年輕——只有三十出頭。而且狗蛋居然見過次仁法王,在二龍縣汽車站前的餐館裡,那個戴著眼鏡的活佛,就是次仁法王。好吧,不得不說,活佛們的宣傳工作的確做的挺到位的。

此時的次仁法王正在湖邊對附近的牧民進行勸導,“向湖水裡扔玻璃瓶,不會得到庇佑,只會造成環境汙染。”聽到次仁這個說辭,狗蛋突然愣了,這個說辭不像是一個宗教人士的說辭,倒更像是一個大學生的說辭。看著次仁的眼鏡和斯文的面龐,狗蛋有理由懷疑,這個次仁怕不是哪個研究生Cosplay的吧?!

隨著多傑和張三的加入,勸導工作最終順利地完成了。似乎狗蛋怪異的表情出賣了他,次仁法王也像是經歷過很多次同樣的情況,主動地向狗蛋解釋起來“這位同學看起來十分驚訝我的說辭吧?這沒什麼的,宗教只是一種對待人生和世界的處世哲學,既然科學能夠將這個事情說的明明白白,比起利用宗教故事恐嚇信眾,利用科學教導信眾,更加有說服力。”

狗蛋慌忙回覆“活佛您這個思想十分先進,是我著相了。”次仁活佛深深地看了狗蛋一眼:“這位同學怎麼稱呼?我看你眉目之間隱有煞氣,不如明天來我寺裡聊上一聊?”

狗蛋此時有點驚訝,也有點拿不準次仁是隨口一說的神棍,還是真的看出了名堂的大師。狗蛋稍稍給自已留了些餘地:“我和張三同學回去溝通下明天的行程,如果有空的話,明天中午我去寺裡找您,您看可以嗎?”

次仁活佛也沒有繼續堅持“可以可以,我明天等你一天,如果明天同學你確實太忙過不來,只能說明你我緣分尚淺。”

站在旁邊的多傑似乎有些著急,輕輕拉了下狗蛋的袖子。看起來活佛們不僅在信眾中有足夠的威望,在非信眾的藏民中威望也不低呀!多傑雖然是個正兒八經的大學生,但是看起來對次仁的尊重也是發自內心的,此時多傑多多少少有點嗔怪狗蛋不識時務了。

狗蛋也不知道次仁平時是否見人都如此熱情,但是轉頭看到張三驚呆了的表情,狗蛋當下有了猜測:估計次仁平時的確不會對其他人這麼熱情。狗蛋再次和次仁法王道了聲抱歉,隨後便和張三、多傑一同前往保護區辦公室。路上多傑到底還是沒能忍住“王狗蛋,我覺得你明天還是要去一趟,次仁法王是個見不得人受苦的好人,你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法王才會如此慎重地邀請你。”

又沉默了半晌次仁補充道“希望你不要不識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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