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景象是林躍星三人沒想到的,江奶奶剛想拉一個人問問情況,突然響起巨大的鐘聲,貫徹整個房間,所有蝶村人都齊刷刷地安靜下來轉頭看著正前方的椅子。

只見椅子上坐著一個豔麗的女人,她和蝶村其他人很不一樣,穿著一條絲綢一樣的修身長裙,波浪長卷發,同樣的是那一對白瞳,和一張勾人的紅唇。眼前的女人似乎很有威嚴,蝶村的人看著她都不敢說話,她皺著眉頭,開口道:“遊蝶失,靈落,蝶落,莊生開!”

林躍星沒聽懂這女人說的話,但是周圍的村人聞言一臉嚴肅,好像是很嚴重的事。江奶奶在旁邊喃喃道:“這麼快,才兩個輪迴,但既然靈婆都說了……可惡,他真的來了。”

林躍星感覺自已來到這裡的半天,一直很稀裡糊塗,他實在是沒聽懂大家都在說什麼。

被稱為靈婆的女人又說道:“啟失魂湯,送靈歸;將來事,吾自尋之。”她的話音剛落下,周圍就憑空出現了許多和開門的面紗人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還都捧著一個碗,碗裡是清水一樣的,某種東西。那些面紗人站在每一個外人的面前,微微鞠躬,齊聲道:“請!”

林躍星看著眼前的一幕,也知道他們是要送他們走了,這碗裡應該就是失魂湯了,但是,他怎麼覺得,有些遺憾。

周圍有人爽快地一飲而下,喝完就暈倒了,也有人和林躍星一樣,猶猶豫豫。江雅在一旁看著糾結的林躍星,問他:“你想多待會兒?”面前的面紗人捧著碗一動不動,也不強迫林躍星,就靜靜的等著,所有蝶村人都在看著他們,這些視線讓林躍星倍感壓力,他猶豫著問道:“我想你們肯定是遇到了麻煩,如果可以的話,請讓我留下幫忙,可以嗎?”他承認,他確實是被這裡吸引了,人的好奇心是無限的,但更多的,也許是他現實的生活太過糟糕,他好像沒有像現在一樣,感到期望,即使故事的結局是死亡,他也想一探究竟。

江雅想告訴他不可能,靈婆剛說過她自已會解決,不會留下他。臺上就傳來了一句“好。”靈婆答應了。

林躍星面前的面紗人也應聲消失,其他幾個猶豫的人見狀,也紛紛開口說要留下幫忙,靈婆卻沒有答應他們,只是沉默,那幾個人只能喝下失魂湯,歸去了。

除了林躍星外的外人離開後,靈婆再次開口:“散,吾應之人,留。”眾人紛紛退場,江雅看著林躍星,安慰他說:“我們在門口等你,你就住我那兒吧。”然後和江奶奶一起離開了。

“您讓我留下,有何意?”

單獨面對林躍星,靈婆也不再惜字如金:“吾需要汝,莊生一事,天命稟吾,汝能有大為。”說著,用手指一滑,空中出現一個水鏡,裡面赫然出現了林躍星的臉,鏡中的林躍星在哭泣。

“這是什麼意思?這是未來嗎?”

“這是天命,明日午後,汝來此。”說完,她就化蝶消失了。

林躍星困惑著走出去,江雅和江奶奶連忙迎上來詢問:“靈婆說什麼了?”

“她說我是天命,讓我明天午後來找她。”

江奶奶聞言彷彿恍然大悟一般,說:“我懂了,你們先與我回去,我有一些往事告訴你們。”說完就急急忙忙地往家裡趕。

回到江雅家中,江奶奶為二人倒了茶,抬頭不知道望著什麼地方,紅了眼眶,哽咽著說到:“我早就知道,只是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但是,我們一定會贏的。”看著反常的奶奶,江雅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拍著奶奶的背,一邊安慰一邊詢問到:“奶奶,到底怎麼回事?”

“我和你們講講兩個輪迴前的事吧,當時,我才14歲。我們蝶村人都是蟲谷的孩子,一開始就是蟲谷孕育的,它用壽菇餵養我們,我們成長,然後繼續在它的懷裡生活,直到四個輪迴後,死亡化為遊蝶,守護下一代蝶村人。在我第一個輪迴的時候,我以為我的人生會一直這樣,無憂無慮。但命運無常,我第二輪迴的那年,出了一件大事,神樹在半夜突然燃燒起來,整個村子好像白天一樣明亮,我被我的母親從床上叫醒去救火,等趕到樹下的時候,我們和其他人一樣,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甚至忘記了呼吸,那神樹下,是吊死的上一任靈婆,也就是現任靈婆的母親。她被藤條纏繞著,吊在樹下,她的頭髮卻順著藤條向上攀緣,原來,那不是火焰,是變成紅色的,冒著紅光的頭髮!”聽到這裡,林躍星倒吸了一口涼氣。

“當時大家都不敢輕易動彈,現任靈婆從人群裡衝出去,大喊著媽媽就要抱前任靈婆下來,可她剛碰到靈婆,靈婆就突然化蝶,和她的頭髮一起,化成了白色的靈蝶,旋即又憑空消失了,現任靈婆痛哭不止,所有人見狀才連忙上前,想要做點什麼。”江奶奶講到這裡,像是想起了當年的事,眼裡充滿了悲傷與恐懼。

林躍星詢問到:“然後呢,靈婆為什麼死了?靈蝶是什麼?你們蝶村人死後不是會變成遊蝶嗎?”

“我們死後都會變成遊蝶,但那不是真正的死亡,我們成為遊蝶,繼續存在於蟲谷,即使成為了真正的動物,也守護著蟲谷的一切,永遠不滅。白色的靈蝶代表真正的死亡,代表被母親拋棄,被蟲谷拋棄,會永遠消失,無影無蹤。”

“所以,前任靈婆做了什麼?讓蟲谷拋棄了她。”

“這才是疑點,靈婆家族是蟲谷選中的,不應該被拋棄,而且我們並沒有發現前任靈婆做了什麼不該做的。然而,從那一天起,周圍的昆蟲動物和植物卻像被吸了靈氣一般,大面積死亡,人心惶惶,我們蝶村,變成了沒有生氣的模樣。現任靈婆由於是倉促繼任,也只能幫助蝶村的環境維持生機,我們便無能為力了。不久,她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裡有一個自稱是莊生的男人,說前任靈婆是他殺死的,他還會再來一次,帶走蝶村,希望我們好好準備,還說期待與我們開戰,我知道的,就這些了。”江奶奶說完長舒了一口氣。

林躍星和江雅都陷入了沉思,良久,林躍星道:“所以,那個男人要來了?那靈婆要我一個普通人留下能做什麼呢?”江奶奶搖搖頭,沒有回答。江雅站起身,拍拍林躍星的肩,讓他彆著急,明天就知道答案了,然後又問他餓不餓,要帶他吃點東西,然後早點休息。林躍星就中午吃了點麵包,現在早就餓慘了,於是也放棄糾結,和江雅去吃飯了。

半夜,躺在床上的林躍星捂著怪叫的肚子,在心裡默默吐槽“不是吧,他們只吃蟲子和蘑菇啊,這也太難以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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