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碼頭港口血花四起,長素以一擋十勉強還能抵擋些攻擊,只是這樣苦撐,也根本撐不了多長時間。

“殿下,殿下趁現在快走!”

“快走啊!”

長素揮舞著手裡的長劍轉頭朝著蕭鳳吉嘶吼著。

頃刻間,一個蒙面的黑衣人就被長素刺穿了胸膛。

長素淺色的衣裙盡是血點子,握著劍柄的手都感十分的膩滑。

黑衣人都明白過來長素並不是個什麼好對付的主兒,一時間幾人將長素圍了起來,不多時,長素胳膊大腿處就被割了數道傷痕。

蕭鳳吉也想衝上去,長素從一個刺客的胸膛裡抽出佩劍,朝蕭鳳吉大喊:

“走,走!”

她的嘴裡已經是一片血沫。

蕭鳳吉耳邊都是此起彼伏的慘叫,漫天血光,心中一狠,蕭鳳吉轉身從幾個黑衣人留下的縫隙鑽了出去。

黑衣人的目標是她,她走了,興許其他無辜的人都可以活下來。

屍山血海,又下起了小雨,顏璃身上也被刺了六七個血窟窿。

秋鳴保護著孫妙陽,所幸黑衣人真正的目的是蕭鳳吉,所以孫妙陽這邊的攻擊的黑衣人要少些。

血水溢過鞋底,聶阿四的頭髮都被淋溼了,一身黑色布衣不多時也是溼的透透的。

藍碩見到了人群大亂,早已經習慣血腥的他們並未將這場景放在眼底。反而,一個大膽的計劃冒到了藍碩的心尖。

“阿四,我們跑吧!”

“不會有人發現我們,我們現在就跑吧!”

藍碩已經抓上了聶阿四的手腕,跑了,跑了他們就自由了,四王姬是出了名的心善,想必他們就算真的跑了,四王姬也不會真的去抓的!

藍碩心裡推測著,不由聶阿四回應就拉著人穿過了正打鬥的人群。

滿眼猩紅,到處都是殘肢斷臂,遠處顏璃苦苦支撐,向來對他們下人奴隸都極其和善的長素也已經倒在了血泊中。

她呢!

他的主人呢!?

一群人裡,壓根沒見蕭鳳吉的身影。

不行,他不能走!?

一把甩開了的藍碩。

“你走吧!”

聶阿四跟藍碩說了一聲,看著那近在遲遲的路,聶阿四反身又回到了那血海里。

聶阿四眼神搜尋著,最後發現一群黑衣人都是朝著一個方向跑著,提了一口氣,不管不顧,從地上撿了一柄斷刀也朝著那個方向衝了去。

濃濃殺意就在身後,蕭鳳吉並不敢回頭看,只能埋頭狂奔,壓根沒注意到腳下,就那麼橫衝直撞,跑進了樹林裡,突然被那橫擋的石頭絆了一下,蕭鳳吉整個人面朝地就摔了去。

就在蕭鳳吉著急忙慌的起身之際,一回頭那群殺手已經追到了眼跟前。

黑衣人全身上下都遮捂的嚴實,只露出了一雙眼睛,都是專業殺手,他們看見蕭鳳吉再無反抗之力,都停下了追擊,反而緩緩逼近。

蕭鳳吉心中大驚,手狠狠的扣在地上,死死盯著那殺手,腦子裡則飛快的想著對策。

“誰派你們來的!”

“她出了多少錢,我出雙倍!”

蕭鳳吉急急說了一句。

“哈哈哈哈哈!”

“四王姬,別怪小的們心狠!”

“只是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啊!”

那領頭的殺手聽了蕭鳳吉的話就是一陣狂笑,接著回應著。

“本王向來心善,卻也想不起來到底得罪了誰!”

“今日本王難逃一死,壯士不若明說,也算讓本王得個明白!”

蕭鳳吉說著,可她這明顯拖延時間套話的法子一下子就被揭穿了!

那殺手冷哼一聲,再不應話,手裡就已經朝著蕭鳳吉舉起了大刀。

死亡之氣撲面而來,蕭鳳吉眼睛瞪的賊圓,袖口處的一枚柳葉型的飛刀被她悄悄捏在了手裡,已經是躍躍欲試。

她的眼底全無懼色,甚至,她抿著的嘴角還泛著輕笑。

她得罪的人多了去了,光是上諫母帝修改律法一事就不知動了多少人的利益,京都滿城貴族,視她為眼中釘肉中刺的估計得佔一多半。

她們都想把她這根反骨宰了去,她雖也想不出,這又是哪家派出來的殺手。

但是她的命可不是那麼好拿的!

刀鋒錚鳴,眼看著那大刀就要落下,蕭鳳吉正待動手,就在千鈞一髮之際,卻聽見“噗嗤”一聲,一柄斷刀直接沒入了那殺手的後背裡。

殺手緩緩回頭,他看著身後那個朝他出手的人,滿目不可置信。

今日刺殺四王姬蕭鳳吉是早已經計劃好的,過來的殺手都是最優秀厲害的,蕭鳳吉身邊功夫最強的侍衛是顏璃,暗衛就是不怎麼露面的長素。

可那兩個人都被帶來的殺手給困住了?

那他是誰!?

聶阿四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一身布衣還往下掉著水,臉色泛著青白,身形還有些單薄,此刻他正微微喘著粗氣兒,心裡一陣慶幸。

慶幸他並沒有來遲。

領頭的殺手緩緩倒在了地上。

那殺手至死都想不明白,他怎麼會死在一個無名之輩的手裡。

剛撿回一條性命的蕭鳳吉看著距離只有幾步的聶阿四,四目相對,空氣仿若靜止。

她當然認出了,是那日被三皇姐送過來最低等的獸場奴隸,是那日從船上掉進水裡那個險被淹死的奴隸。

只是讓她沒想到,看著模樣俊朗,容易害羞的小東西,身子骨更是弱不禁風的人兒,竟然還真有兩把刷子。

這個想法剛誕生,蕭鳳吉不禁一聲自嘲。

軟骨頭可在獸場裡活不下去。

時間只是過了短短一瞬,所有殺手看見領頭人死了,俱都回頭看向了聶阿四。

一時間喊殺聲震天而響,斷刀已經被扔出去的聶阿四隻能空手接刃。

人之肉體又怎麼能和那利刃比較,不多時聶阿四身上便起了道道傷痕。

身上的傷口浸入了雨水,但他彷彿並沒有察覺到般。

尖利的刀刃從他的肚皮上劃過,又刺穿了他的胳膊,後背一個不防又被狠狠的砍了一刀。

可這並不是敗局。

聶阿四就像是一座山,凡近他身者,都被扭斷了脖子,而那些傷害都被他一招一招的扛了下來。

那些殺手一個個倒了下去,而聶阿四也已經成了一個血人。

他出手招招都致命,一直看著他的蕭鳳吉心中又豈是震驚可言。

要知道,顏璃在雁地值守邊關,從來過的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她已經是難得的高手了,可看了小奴隸,她敢肯定,若是讓顏璃和他去比較一番,顏璃怕是過不了幾招。

就是這樣的一個生命的屠戮者。

他眼底為何仍舊這般純粹。

已經變成了一個血人的聶阿四,看了一眼那些被他處理掉的殺手很是滿意,他微喘著氣,緩緩的單膝跪在了蕭鳳吉的腳邊。

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了,太陽出來了,燦爛柔和的陽光就照在聶阿四的臉上。明明該雄赳赳氣昂昂的臉上現在卻是一片羞澀之感。

聶阿四紅著臉,他並不敢直視蕭鳳吉的臉,自然也並不知曉,蕭鳳吉現在震驚之餘猶如調色盤的臉。

他只有一點勇氣,就像現在這般,卑微的,去看著她穿著杜鵑花的繡鞋。

“殿下,殿下!”

遠處顏璃著急忙慌的呼喊著,跟著那些泥腳印還有血跡,一路追到了小樹林裡,秋鳴護送著孫妙陽,亦是一身血跡的長素也一瘸一拐的過來了。

藍碩就活在那群活下來的下人裡,就站在最尾端,透過人群自然也看見了半跪在地的聶阿四。

他眼底一片複雜憂色。

不知情滋味,這一腳踩進去才算是真的完了。

眾人看了一眼地上的橫七豎八的屍體,顏璃神色有些詭異的看了眼地上的聶阿四,心中大驚,卻並沒有說什麼,先上前一步便將蕭鳳吉扶了起來。

“殿下,殿下,你沒事吧!”

蕭鳳吉擺了擺手,一身狼狽,錦裙被劃破了數道口子,所幸也沒受什麼皮外傷,就是驚魂一場,臉色有些發白。

“本宮無礙!”

蕭鳳吉說了一句,拍了拍手上的土,低頭看著聶阿四,又開口道:

“你叫什麼名字!”

她記得這個奴隸,但沒有任何時候比現在更清楚,這個奴隸竟然也陰差陽錯之下救了她的命呵!

“奴,奴……”

蕭鳳吉突然間的低頭問話,讓聶阿四有些緊張,磕巴了半天,才是說清楚。

“奴,叫聶阿四……”

“聶阿四,聶阿四,姓聶啊!?”

蕭鳳吉嘴裡呢喃了兩句,已經沉寂在腦海裡的回憶瞬間襲上心頭。

竟然姓聶!?

是那個聶!?是巧合?

蕭鳳吉剛剛對阿四心中升起的興趣轉瞬熄了一半。

母帝最寵愛的那個男人不也姓聶嗎!?三皇姐的父君,那個聶公子可是有著京都第一美男的稱號,不說他的容貌,就連才華也是他稱第二沒人稱第一啊。

京都的百年聶氏和他沒什麼關係吧。

蕭鳳吉垂眸瞟了一眼聶阿四,隨後又將腦海中的想法晃了出去。

那個百年貴族,和眼前這個小奴隸能有什麼關係,她這根神經真是崩的太緊了!

蕭鳳吉只覺自己想多了,地上跪著的這個小東西也算是救了自己的命,雖然她倒也不稀罕。

不過她會功夫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可是雙耳聶的那個字!?”

蕭鳳吉又問了一句。

聶阿四抬起頭看著蕭鳳吉,露出了一段白皙的脖頸,他眼角下還沾著一個血點子,面對蕭鳳吉的問題眼底滿是沉澈迷茫。

就這副品相不說他是從獸場出來的,誰又知道他是最低等的奴隸呢。

這是個什麼尤物,蕭鳳吉看著聶阿四的眼神深了深。

又想起來聶阿四乃奴隸出身,又怎麼會識字。

“今日你捨身護主,就留在本王身邊吧!”

蕭鳳吉說完,周圍的人立馬變了臉色。

顏璃一臉震驚,她看向聶阿四的神色卻是極為鄙夷。

一個奴隸能貼身跟在王姬身邊,這是何等榮華之事,周圍各色眼神都有,只有聶阿四仍舊是一臉茫然,跟在主人身邊!?

跟在主人身邊,是他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藍碩依舊神色複雜。

圍觀的人只有長素一副壓對寶了的模樣。

“聶護衛怎麼還愣著呢!”

“還不趕快謝王姬大恩!”

長素不顧帶傷的身體,開口催促著,她一臉喜色。

自打她見著聶阿四的第一眼起,就覺得這個小夥子不一般,現在看來果然是!

雖然並沒有朝著她預期的那般發展,但這個結果也是極好的。再說,以後的事情,誰又能知道呢!

長素的眼神從聶阿四的身上收了回去又落在了蕭鳳吉的身上。

眼下王姬還未娶正君,先納個公子陪侍又不是不可!

被長素提點了一句的聶阿四,求證似的看向了蕭鳳吉,只是那一眼,便讓他紅了臉。

“奴,奴扣謝王姬!”

聶阿四緩緩拜了下去,他知道,他這算是王姬的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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