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

“我當誰呢!”

“這是升官了吧!”

破廟裡,一身布裙的蕭鳳珏,嘴裡叼著一根乾柴草衝著匆匆進來的蕭鳳吉開口說著,言語間無不嘲諷。

而她的眼底那濃厚的興味讓她倒沒了往日的戾氣。

她們到底是一個母親所生,即便容貌略有些差別,可只許一眼誰都能明白兩人的關係。

蕭鳳珏的氣質傲然些,她即便是笑著也一身高不可攀的富貴勁兒,蕭鳳吉則性子更為的內斂些,看著沒那麼鋒利。

聽著蕭鳳珏的話,蕭鳳吉只是皺了皺眉頭,並沒有說什麼,冷著一張臉打量著身側蕭鳳吉。

“怎麼,才幾個月不見,你連你家姐都忘了!”

“你倒是個長進的,沒想到入了這魏國,還混了個官職!”

“怎麼給人當奴才的感覺如何……”

諷刺的話毫不留情的從蕭鳳珏嘴裡說出,直到看到仍舊面不改色的蕭鳳吉,蕭鳳珏心中大約明瞭,可能人真的是摔壞了腦袋。

蕭鳳吉在用箭將司馬敕腦袋射穿離開獵場的時候,蕭鳳珏就在場外的隱蔽處等著她的呢。

壓根不需要細說什麼,縱然什麼都有些記不清了,可血脈就是那般神奇,只要人站在那裡,也壓根不需要細說什麼。

蕭鳳珏給人留了一個地址就帶著柳琪等在了城外破廟裡。

眼下局勢何止是不明朗,簡直是亂七八糟沒法看……

蕭鳳珏重傷在被柳琪日日喂藥救活之後,一直都有一個懷疑。

是的,她推測不出來那天的刺客究竟是哪幫子派過來的人。

且,大皇姐的死,誰做的……

蕭國適齡且有資格繼承皇位的就她們幾個人,自然而然,蕭鳳珏把懷疑的目光落在了蕭鳳吉的身上。

是蕭鳳吉用下作手段害了大皇姐,而後又派了刺客過來,可在這魏國陰差陽錯見著人之後,蕭鳳珏心裡的疑雲頓時消了。

這多日來堵在心口的一口怨氣也消了。

這前前後後,不是老四做的。

看著蕭鳳吉眼底的空白,蕭鳳珏心尖頓時多了些快意。

都傳母后不喜老四,所以才給了老四那麼一塊貧苦之地,她原先也是這樣以為的。

可,後來她就不這麼覺得了。

那雁地雖然貧苦,可民風向來彪悍,那裡的百姓閒時在地裡種糧食,可若是發生了戰爭,那就都是士兵。

而且,雁地是蕭國的邊陲之地,只要日子夠足,完全可以從蕭國疆土闢出去,蕭鳳吉願意的話,完全可以自立為國。

想明白這點後,蕭鳳珏從心裡再不淡定,老四終究是個威脅。

最關鍵,老四若是個孬貨便也罷了,可偏偏的,老四去了那雁地愣是沒喊過一個苦字,愣是讓那個不毛死地活出了樣兒來。

老四的能耐大,耐力韌勁兒是她們姐妹幾個中最強的,她忌憚老四,同時也嫉妒於她。

老四在,這皇位玄。

她本來以為都是老四暗中指使,心裡還千百遍琢磨老四的心機之沉,可現在看來……

她們幾個都被涮了。

老四跟她境地一樣,那京中坐鎮的是誰。

真是越來越好玩了。

蕭鳳珏只看著蕭鳳吉,心中已經是百轉千回,她斜斜的靠在破廟的柱子邊笑眯眯的看著蕭鳳吉。

兩人再有什麼隔閡,但在這異鄉有親姐妹兒做伴,但讓她沒了開始那般的焦躁。

知道蕭鳳吉摔了腦袋有些事情不明瞭,蕭鳳珏的計策便上了心頭。

就見她攬著人的肩膀,一副關係極為親密的模樣。

“妹妹,我是你親姐姐啊……”

“前些日子家鄉發了大水,爹孃都在水難中去了,就剩你我姐妹二人,原本是想帶你去城裡某個營生重啟家業,可恨的卻遇上了流匪……”

“不僅搶了我們僅有的財物,還可恨的將你我姐妹二人殘忍的分開……”

“妹妹,妹妹,你讓姐姐我找的好苦啊……”

“能在這裡見到你,姐姐我心就安了!”

蕭鳳珏邊說,還邊裝模作樣的揉紅了眼睛。

只是她這模樣……

蕭鳳吉嫌棄的將人從自己身邊推開。

她只是撞傷了腦袋,忘了些事情,她不是傻……

她可沒忘剛才那通冷嘲熱諷就是出自她的嘴。

壓根懶得廢話,蕭鳳吉原本想跟她的嘴裡問些事由的,可看蕭鳳珏如此裝模作樣,索性也懶得開口,大機率她開口問了,也不過是對方處心積慮的搪塞罷了。

見蕭鳳吉不上套,蕭鳳珏也不覺的什麼。

沒人知道她們的身份,只要她回到蕭國,一時間帶人把老四捉起來,那不就萬事大吉了嗎。

好妹妹,姐姐可以藏你一輩子。

蕭鳳珏心裡算盤打得賊精。因為有這層謀劃,所以,她只說了她們家是蕭國的,卻並沒有說到底在哪。

就這麼遮遮掩掩,好歹也是說動了蕭鳳吉跟她一塊回去。

一行四人,蕭鳳珏最後還是沒有把他這個救命恩人給棄了,反而也順手將人帶上了。

蕭國在魏國的北面,天氣要比魏國來的冷些,兩國因為國情不同,甚少有什麼交集。但蕭國地理位置不錯,各種玉石鐵礦都不少,整體比較富庶。

因為守著這麼一塊寶地周圍眼饞的人也不少,魏國自然也是一家,但在蕭國,雖說是以女子為尊,但生在蕭國的女子又與其他國家不同。

蕭國的女子身形更為高挑,更為健碩,上了戰場搏殺時,因為靈巧機敏從未落過下風。是以,其他國家縱然也虎視眈眈,但也並不願意輕易招惹。

做為和蕭國的鄰居,魏國本土也有不少與蕭國貿易往來,因為兩國邊陲緊挨著同一片海域,倒有一條貿易線,算是最近,關卡最少的路。

蕭鳳吉帶著幾人索性就準備走水路。

只是還沒到港口,按著計劃來呢,從蕭國尋來的殺手正巧與她們擦肩而過。

蕭國皇宮裡的密室裡,聶玄冥一身傷的躺在地上,他的傷口還在冒血,身上的衣裳都碎成了布條,一身血泊,他明明只有一口氣,可那一臉的倔強仍不消散。

“嘖嘖嘖……”

“你這是何必呢!”

“怎麼知道奴才,也肖想著王姬……”

“你是真的不看自己配不配……”

“你在這裡嘴硬,可不知人家在外面摟著哪裡的新歡!”

齊宴的聲音有些涼薄,還帶著嘲諷,他立在哪裡,垂著某,好看的臉上滿是鄙夷。

“你若是順從了我,等我日後成為了這蕭國的皇,保證許你加官進爵,榮華富貴,到時候你什麼女人沒有啊!”

齊宴繼續說著,可趴在地上已經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聶玄冥只剩了半口氣。

“主子,他把咱們赤煉營的兄弟們都殺了個精光,這種人不能留啊!”

密室裡,穿著夜行衣臉上捂著黑布的男人朝齊宴拱手說道。

“哼……”

“都是些廢物,不是說赤煉營的人都是人中豪傑,功夫高強嗎,怎麼那麼多人卻治不住這麼一個奴才……”

“殺了個乾淨倒也好,廢物留著也沒用了……”

齊宴說話頗為無情。

他蹲在地上,骨節分明的手指掐住了聶玄冥的下巴。

“這樣的人,當為我所用……”

“前些日子國師府不是送來了一條蝕心蟲麼!”

“這不,正好派上了用場!”

齊宴說著,他臉上掛著淺笑。

蝕心蟲,是南面部落送過來的蠱蟲,說如果把這蠱蟲種進人的身體裡,那被種之人就會由蠱蟲所驅動,找到被種之人心愛之人。

“你不是四王姬最忠實的奴僕麼!”

“那就帶我們去找到她吧……”

齊宴臉上額的笑容逐漸擴散放大。

而混沌之際,聶玄冥連睜開眼的力氣都沒有。

仿若,仿若一切都回到了許多年前。

他,他,他似乎看到了母親。

母親的斷臂。

他恨,他好恨啊……

可又仿若間,精神迷離之際,他又似乎看到了什麼……

王姬不喜歡笑,總也常皺眉。

她是蒼穹,是像他這般人連看都不配看一眼的蒼穹。

過了良久,在聶玄冥徹底失去意識之前,下人已經把蝕心蟲拿了過來。

是一個紫檀木小錦盒,裡面放了一顆圓溜溜的小蠶豆,那便是蝕心蠱。

齊宴用小刀把聶玄冥的手腕劃了一道口子,然後把蠱蟲放了進去。

就見那小蠶豆一捱了血就活了一般,順著那脈絡的方向直接竄進了聶玄冥的身體裡。

這冬日多寂寥,蕭鳳羽雖然已經是女帝了,可齊宴在朝堂上已經是一手遮天,齊宴不讓她上朝,她便只能乖乖的呆在這宮裡。

“主子,這天起風了,我們還是會宮裡去吧!”

蓮心跟蕭鳳羽說著話,她是蕭鳳羽身邊最親近的人了,儘管如此,她也是齊宴派過伺候她的。

說是侍奉的好,不過就是用來看著自己罷了。

蕭鳳羽並沒有理她,勿自看著宮牆外面亂想著。

如果,如果她最開始沒有受到蠱惑,聽從齊宴的讒言,那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

母帝不會死,大皇姐不會死,三皇姐和四皇姐也不會下落不明。

無盡的愧疚感將蕭鳳羽淹沒。

突然一陣噁心之感湧上了她的喉嚨。

蕭鳳羽捂著胸口,伏在廊下就是一陣乾嘔,要吐不吐,難受的緊。

又想了想她應該沒亂吃什麼東西,突然一陣恐慌感襲來。

她見大皇姐懷孩子的時候也這麼吐過。

蕭鳳羽一瞬之間就白了臉。

她,她……

她未有婚配,從始至終也只有她與相國……

她,這……

相國的孩子。

想起來齊宴,蕭鳳羽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

齊宴一直想成為蕭國的君主,他的野心或許從前有過遮掩,可現在……

她已經多日不曾上過早朝,只聽宮裡下人們傳出的一些閒話,那些不願歸順齊宴的大臣都被他給革職下獄,只等回頭找個緣由把人給處理了。

齊宴的眼裡心裡只有蕭國。

如果他知道自己懷了他的孩子。

蕭鳳羽將手不由自主的撫上了自己的小腹。

齊宴不會讓她生下這個孩子的。

蕭鳳羽咬著下唇,平日裡柔軟的眉眼突然閃過厲色。

在蕭國,嬰孩代表著國力傳承。

像是做了某種決定一般。

蕭鳳羽扭頭看向了同樣一臉震驚的蓮心。

“主,主子……”

蓮心自然也是瞭然,與蕭鳳羽對視著,她有些慌亂,她後退著,可等她想跑的時候,蕭鳳羽已經一把拉住了人的手腕。

沒有絲毫猶豫,蕭鳳羽直接抬手掐上了蓮心的脖子。

“主,主子……”

“放,放過,我……”

蓮心本能的掙扎,她嘴裡求饒著,掙扎中,她的指甲劃破了蕭鳳羽的臉,可蕭鳳羽無所覺,手上的力道更緊了。

直到過了好一會兒,蓮心徹底沒了氣息。蕭鳳羽才是鬆開了手。

沒有往日那般的萃軟柔弱,蕭鳳羽眼底的狠厲色尤在,抬手抹了抹臉上的血珠子,站起身喘著氣看著已經死了的蓮心,面無表情。

她的手再次撫上了她平坦的肚子,那裡正在悄悄的孕育著生命。

眯了眯眼睛,那張與蕭鳳吉有著幾分相似的臉露出了些許慵懶的表情。

“乖乖的長吧……”

“也放心的長吧……”

“沒人可以決定你的去留生死……”

“誰都不可以……”

蕭鳳羽垂著眼睛,冬天那青石地磚都顯得格外的冷硬。

“聖上,聖上……”

幾聲呼喊從身後傳來,宮殿裡伺候的小太監,都是齊宴的人。

那小太監尋到蕭鳳羽跟前時,嘴裡還說著話:

“聖上,相國就等在殿前呢!”

“相國說,今兒陪您一同用……”膳……

話還沒有說全,那小太監走到蕭鳳羽跟前時,就看到了蓮心的屍體。

“啊呀……”

小太監一聲驚呼,驚訝的看向了蕭鳳羽,一雙眼睛瞪的圓圓的,無不顯示著他的惶恐。

蕭鳳羽半眯著眼睛,輕輕笑了笑。

“別怕,蓮心以下犯上,孤不過先送她下去了……”

蕭鳳羽說的很輕鬆,可那小太監卻回不過神來了。

他被指派到蕭鳳羽跟前伺候也有好些日子了,可這位主子向來是個柔軟心善的主兒,今兒,今兒……

今兒究竟是怎麼了……

蓮心……

小太監腦子一堆的問號,他只覺得後背一陣涼意。

再不敢與蕭鳳羽對視就匆匆移開了眼神。

“聖上,相,相國還在前殿等著呢……”

小太監戰戰兢兢的說著。

蕭鳳羽沉默的看了他良久,小太監小腿肚子都打著輕顫。

“走吧,帶路……”

小太監走在前面,蕭鳳羽則若有所思的盯著小太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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