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美強慘
第二日一早,裴雲洲正準備照常叫醒薛棠晨起鍛鍊,就發覺她臉紅得厲害,身上也燙得嚇人。
薛棠緊緊用錦被將自已捂得嚴實,裴雲洲將手探進被底,觸到她的後背。
她的褻衣已經被浸出的汗打溼,背上的溫度像極了染上風寒的症狀。
裴雲洲趕忙叫來郎中,命人買來上好的藥材給薛棠煎藥。
“太子妃身子弱,幸好此次的風寒尚且不算嚴重。”
“喝些藥就無礙了。”
薛棠也醒了過來,她只覺得自已的腦子要燒糊塗了,頭暈腦脹,還有著輕微的耳鳴。
興許是真的燒糊塗了,她開始口不擇言:
“都怪你。”
“裴雲洲。”
薛棠的聲音愈發無力,她微微睜著眼,皺著眉看向一旁守在自已身側的裴雲洲。
“都怪你耍流氓過了頭。”
“都怪你不讓我穿……”
還未等她將剩下的話說出口,裴雲洲就趕忙用掌心輕輕捂上她的嘴,他身後的郎中也像聽見了什麼不該聽見的,收拾藥材的動作也慌亂起來,藥籃也跌落在地,發出嘈雜的聲響。
“殿下,草民該死,不該在此處聽了不該聽的。”
郎中跪在地上,頻頻彎腰磕著頭,身子都在發顫,神色不自在,像是有什麼凶神惡煞之人扼住了他的命一般。
這郎中很怕裴雲洲?
薛棠不解,只因她和裴雲洲相處的這幾日,她全然沒感覺到裴雲洲有什麼可怕之處。
薛棠抬眼看向裴雲洲,他的耳根微紅,可表情卻冷淡得可怕。
他不再用手掌捂著她的嘴,他背過身去面對著那郎中,冷冽的眼神落在郎中身上。
“還不滾?”
“是在等孤請你麼?”
薛棠聽見他說話的腔調冷硬,看見他瘦削精緻的側臉籠上了陰鬱的氛圍,一時之間,她再也沒了想打趣裴雲洲的心思。
她尷尬地和系統搭起話:
「系統哥……要是我不是女主,裴雲洲是不是在第一天晚上就把我嘎了啊?」
「宿主,按理來說是這樣的。」
「幸好你有女主光環。」
系統這才慌忙補充起遊戲男主的生平細節:
裴雲洲生性多疑,具有極強的佔有慾,對外向來是一個脾氣古怪的形象。
就連太子之位,也是他透過極端手段得來的,他私養羽林軍精兵,讓兩位年長於他的王爺被迫駐守邊疆。
整個皇城中有著帝王血脈的皇子,就只剩他一人。
裴雲洲逼宮那日,宮中所有人都以為他的最後一步是弒父篡位,可所有人都沒想到,他留了年邁的壽仁帝裴絳一條命,聲稱自已只是來討個太子之位。
系統貼心地在她腦海中為她放映起VCR:
那時傍晚天色陰沉,冷風將地上落下的黃葉捲起,裴雲洲一身素色裝扮,神色自若地坐在白色駿馬的馬背上。
宮門外早已血腥一片,他的衣裳卻不染一絲血。
“父皇,兒臣改變主意了。”
“不想在今日為你送喪了。”
裴雲洲唇角始終上揚,面上是七分不屑,他微微仰著頭睥睨著那個早已癱軟在地的壽仁帝。
他一個點頭,羽林軍就將劍抵在壽仁帝的脖頸上,壽仁帝顫顫巍巍寫下聖旨,自那以後,裴雲洲成了安槐國的太子。
裴雲洲也終於從馬背上下來了。
他笑得從容,走到壽仁帝跟前,在他耳側說道:
“父皇,你要長壽,你要好好體會何為任人擺佈的傀儡。”
“就像你曾經控制母妃那般。”
下一刻,裴雲洲的袖中就鑽出一隻蠱蟲,他用力拽過壽仁帝的胳膊,扯開衣袖,讓那隻蠱蟲鑽進了壽仁帝的血肉裡。
任憑壽仁帝如何掙扎裴雲洲也不為所動,直至壽仁帝痛得說不出話,他才終於鬆開手,任由壽仁帝痛到癱倒在地。
這是苗疆的毒蠱,中了蠱毒之人需要特定的解藥才能續命。
會制解藥的只有苗疆人,只有裴雲洲和他早逝的母妃。
壽仁帝在今日後,幾乎夜夜都要承受鑽心之痛,每月還得求著裴雲洲賜給他解藥,活成了真正的傀儡皇帝。
薛棠一時不知該如何評價這些,直至系統再道出裴雲洲的悽慘身世:
庶子出身,自幼被兩個王爺欺辱,年輕貌美的母妃因為有著苗疆醫聖的名號被壽仁帝擄回安槐國,可他的母妃成了後宮妃子以後,壽仁帝一句“玩膩了”,就將他的母妃打入冷宮。
哪怕進了冷宮,壽仁帝都不打算放過她。
壽仁帝怕她逃跑,硬生生在她身上種下蠱蟲,讓她夜夜受著錐心之痛。
裴雲洲在冷宮長大,人人都說他的善良無用,說他是無心爭奪權勢的廢物皇子,說他只知守著那身份卑微的母妃。
可裴雲洲不在乎那些流言。
直至某夜,他看見自已的母妃吊死在自已眼前。
不過才九歲的他,就在心裡埋下了仇恨的種子,性情大變。
從前善良的小皇子變得脾氣古怪,長大後更是謀劃了這樣一出大戲。
薛棠終是嘆了口氣,不由地心疼起裴雲洲。
「系統哥,你們的男主會不會有些美強慘過了頭?」
「按你說的,這些人裡最慘的就只有裴雲洲和他母妃了。」
「另外那幾個,簡直是罪有應得!!!」
薛棠最容易為美強慘人設心軟,這遊戲果真是沒選錯人。
等她回過神來,房間裡早已沒了那郎中的人影。
“棠兒,今後房裡這些私密事,莫要讓外人聽了去。”
裴雲洲淡淡開口,垂眸看向二人交纏在一起的手指。
“殿下,你害羞了?”
薛棠越是這樣問,裴雲洲就越不回話。
“殿下方才那副兇巴巴模樣,像是要把那郎中吃了。”
“若是臣妾以後惹殿下不快,殿下以後也會這樣兇臣妾嗎?”
薛棠見他不理自已,就眨巴著眼,努力憋出兩團淚水。
“生病也話多。”
他抬手拭去了她硬生生擠出來的淚。
裴雲洲看出來了薛棠在裝哭,卻不想拆穿她,他不知為什麼,只覺得此刻在他面前的人做什麼都惹人憐愛。
他也不再是剛剛那副陰鬱模樣,他將手背觸上她還在發著高熱的額頭,面上並沒有什麼表情,眼中的擔憂卻滿溢位來,藏也藏不住。
“棠兒,以後當真要把鍛鍊身子放第一位了。”
“孤也會日日讓人給你送補藥。”
“補補你的身子。”
薛棠卻不知道自已哪根筋搭錯了,她抓過裴雲洲的手,貼在自已臉側。
她傻笑著,梨渦若隱若現:
“殿下,臣妾才不要把鍛鍊身子放第一位。”
裴雲洲微微皺眉,沒忍住用力掐了一把她臉上的緋紅,略帶責備語氣道:
“棠兒,不許鬧……”
薛棠直接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話:
“臣妾要將殿下放第一位。”
裴雲洲愣了片刻,終於是被她逗笑了。
系統忍不住吐槽:
「宿主,你的土味兒情話也太土了吧。」
「我腳趾摳地了,給你摳出一棟大別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