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雲洲走到薛棠身邊,擋在她和司宴中間。

“司宴,你對孤的太子妃,似是過分關心了。”

他的眸光落在司宴臉上,司宴卻毫無懼意,兩個人對視著,氣氛分外危險。

“殿下,您多慮了。”

裴雲洲沒再說什麼,但今後在太子府,大抵是很難再看見司宴的人影了。

他會派人查清楚司宴和薛棠究竟有什麼過往,再讓司宴徹底遠離薛棠的視線所及之處。

薛棠從未見過裴雲洲這樣冷淡。

她和裴雲洲成親沒多久,裴雲洲在她面前一直是嘴巴又毒又不正經的“啞巴”夫君。

不聽他說話就只是看著他,還算賞心悅目,他一開口就讓她又羞又氣。

薛棠拉住裴雲洲的衣袖,想打破僵局,裴雲洲卻反過來抓住了她的手,不小心碰到了她手上紮了木刺的地方。

只聽見薛棠嘶了一聲。

“疼。”

薛棠緊緊貼在裴雲洲身側嬌聲開口,輕輕咬了咬下唇,故作委屈表情。

裴雲洲這才收回了自已像要把司宴生吞的冷戾目光,他不敢用力握薛棠的手,小心翼翼端詳起來,許久過後。

“嬌氣包。”

他語氣裡帶著嫌棄,神色卻溫柔,春日的風吹過來,空氣裡氾濫著淡淡的桂花香。

系統:

「好感度27%」

薛棠納悶,自已怎麼這麼不爭氣??就三個字就讓自已的心跳得快了起來,好感度也升了?

“把鞋脫掉,穿著溼鞋子走路會著涼。”

裴雲洲發現了薛棠被水打溼的繡花鞋,沒等薛棠反應過來,他就蹲了下來,替她把鞋脫了下來,卻又用袖口緊緊蓋著她的足面,像是生怕被人瞧去一樣。

他的掌心摩挲過她纖細的腳腕,薛棠被裴雲洲的舉動擾亂了步履,開始站不穩,往後踉蹌了幾步,好在裴雲洲動作快,起身把她攬進懷裡,隨即將她打橫抱起。

裴雲洲抱著薛棠要回房,司宴就站在那裡一動不動,薛棠時不時回頭張望司宴,恰好看見司宴也在看著她。

“好看麼?太子妃。”

薛棠又往他懷裡貼了貼。

“殿下,這空氣中瀰漫著酸酸的味道。”

那句“你吃醋了”還未說出口,薛棠就瞥見裴雲洲的表情變得難看。

她感受到裴雲洲放在她腰間的手掐了她一下。

薛棠這才悻悻回過身,不敢再回頭,也閉上了嘴。

她可不敢惹這太子爺,這太子爺火氣可大,無論是在房裡還是在外頭。

她可吃不消。

回房以後,裴雲洲吩咐下人拿來了新的鞋襪,他要親手給薛棠換上。

“殿下,這不合適吧?”

“臣妾自已來就好。”

裴雲洲卻硬是禁錮著她的腳腕,像是聽不見她說話。

換上鞋襪以後,裴雲洲又拿來銀針幫薛棠把扎入手裡的木刺挑了出來。

“真是蠢笨。”

“搬個木桶都能扎到手。”

他又罵她笨。

“你還不是手笨活糙,都快扎死我了。”

薛棠逐漸學會如何頂嘴,她剛剛可煩透裴雲洲了,硬是不讓心細善做手工活的丫鬟幫自已,非得用自已成天舞刀弄劍的手給自已挑木刺,當真扎得她疼。

裴雲洲這回沒和她鬥嘴,就只是坐在她身邊靜靜地看著她,眼睛裡閃著晦暗不明的光。

薛棠覺得無聊,和系統開始顱內對話:

「系統哥,你們的遊戲裡就只有一位男主嗎?」

「我怎麼記得我在現實世界玩你們的遊戲的時候,顯示還待解鎖的兩位男主呢?」

薛棠嚥了咽口水,腦子裡閃現許多少兒不宜的畫面。

她想到了一個很香豔的場面,她解鎖了兩位美男主角,一個在她左側替她捏肩,一個在她右側替她扇風,身後是裴雲洲,邊吃醋邊給她冷臉洗衣裳。

薛棠簡直快要藏不住笑臉了。

「宿主,我們的確不止只有一位男主……」

「不是吧系統哥?真玩一對多啊?」

系統頓感無語,不知道是不是它的錯覺,它從薛棠的語氣裡感受到了三分興奮。

「宿主!不要打斷我的話!!」

「我們的遊戲中雖然不止一位男主,但目前正在測試中的,只有裴雲洲。」

「您現在就老老實實刷自已的好感度!我們才能看出來裴雲洲這個角色哪裡還需要改動。」

薛棠捂住嘴,低著頭,生怕被身側的裴雲洲看出自已的洋洋得意。

“薛棠。”

“孤以後,可以叫你棠兒嗎?”

薛棠還沒回過神來,裴雲洲的話就擾亂了她的心神。

“殿下,你……想叫臣妾什麼都可以。”

薛棠有些看不懂裴雲洲突如其來的禮貌,她只覺得這一刻顯得很不真實。

裴雲洲看見了薛棠的疑惑,他有些失落,他本以為會從薛棠眼裡看見欣喜。

他溫柔了沒幾秒,又換上那副生人勿近模樣。

“別誤會。”

“你是孤親選的太子妃,你與孤之間若是過於疏離,只會坐視外界說的孤喜歡男人的流言。”

薛棠卻一眼就看出來這個男人在口是心非,估計他成親夜說的話也是口是心非,他嘴上說著自已的偽素顏妝死氣沉沉,實際上他喜歡得不得了。

裴雲洲一臉倦色,像是處理了很多公務,可他的眼神還是含著期待。

薛棠卻不說話,只是乖乖地坐在他身側看著他,看著他眼睛裡淡淡的紅血絲。

他時常奔走於皇宮,又時常上戰場,這就是成為男主以後肩上的重擔嗎?這樣看來,和自已在現實生活中當資本家的牛馬有什麼區別?

薛棠想七想八,全然沒察覺到裴雲洲的異樣。

裴雲洲被薛棠盯得不知所措,微微愣神間就將寬大的手掌撫上薛棠的側臉,他的手指輕輕摩擦著她細嫩的肌膚,手指上還生著常年握劍的繭子。

薛棠覺得臉上很癢,心上也是。

鬼使神差地,她偏過頭似乎要躲開裴雲洲,裴雲洲面上浮現難以讓人察覺到的失落,可下一秒,那失落就被慌亂取而代之。

因為薛棠沒有躲開他的手掌,反而偏過臉來,舌尖輕觸了一下他的掌心。

“殿下哪裡喜歡男人了。”

“殿下只喜歡你的棠兒。”

裴雲洲上戰場的時候心沒亂過,爭奪太子之位的時候心也沒亂過,可此刻,他的心卻亂得徹底。

等薛棠反應過來自已做了多麼羞恥的事情以後,裴雲洲強勢又霸道的吻,早就鋪天蓋地落了下來,一吻過後,他又將她抱到床榻上。

系統:

「好感度:29%」

“裴……裴雲洲。”

薛棠輕輕推開他貼近的臉,裴雲洲卻又急著吻著她的掌心,她掌心的桂花香膏味兒湧入他的呼吸,裴雲洲凌亂的髮絲也落在薛棠的身上,糾纏著她。

“今夜。”

“輕一點。”

“好不好?”

薛棠嬌嗔著,漂亮的臉逐漸紅潤起來,眼睛閃著亮亮的光,裴雲洲拉過她的手放在一側,他的手扣住了薛棠的手,十指緊握。

他對於薛棠此刻的服軟,心裡很是高興,卻依舊打算逗逗她。

“棠兒該堅持晨起鍛鍊。”

“這樣才能抵得住孤的沒輕沒重。”

裴雲洲嘴上不饒她,夜裡卻饒過了她。

他沒像上次一樣折磨了她許多回,她只是輕聲求饒,他就心軟了。

“孤今日公務繁忙,累了。”

“棠兒也早些睡。”

裴雲洲用自已的口是心非回應了薛棠的求饒。

可薛棠卻從裴雲洲低沉的聲音裡聽出幾分委屈,她忽然就明白了裴雲洲是在讓著她。

薛棠忽然很想伸出手揉揉眼前這個男人的腦袋,但裴雲洲卻先她一步輕輕揉了揉她的頭,他的眼神炙熱卻帶著不捨。

裴雲洲什麼也沒說,只是起身去沐浴了,他回來的時候,薛棠早就睡著了。

看來,她真的累了。

這次薛棠睡得很安穩,像只八爪魚一樣纏繞著裴雲洲,可她沒舒服多久,一大清早就被叫醒,就被裴雲洲親自帶去浣衣院搬水。

那天過後,薛棠沒有看見司宴再跟在裴雲洲身邊,在太子府裡也再也沒見司宴的影子。

在浣衣院也沒見到他,她忽然好奇司宴的去向,卻始終沒問出口。

裴雲洲做事雷厲風行,怕是司宴真的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

薛棠開始走神,搬水的動作也笨拙起來,還開始順拐。

“棠兒,是你搬木桶還是木桶搬你?”

“這木桶像只笨烏龜,你像它背上的殼。”

裴雲洲雙手叉腰,看著氣喘吁吁的薛棠,不禁恨鐵不成鋼起來。

她想溜之大吉,裴雲洲卻死死盯著她,她磨磨嘰嘰,最後只搬了三桶水。

薛棠想求助系統:

「系統哥,有沒有什麼讓力氣增長的外掛?」

「宿主,不好意思,這邊沒有呢。」

「但系統我也建議宿主多鍛鍊身體,生育之日才能少些困難和疼痛。」

薛棠瞬間炸了,搬水的力氣都大了許多。

「死系統,你們的生娃不是無痛生娃啊?」

「別人家的系統都無痛生娃了,你們怎麼那麼落後啊?」

「你們是不是覺得女人生娃是很容易的事啊?」

「******」

薛棠又開始發愁,這兩天她從府上的下人口中聽說,裴雲洲最討厭孩子,目前還不想開枝散葉。

只因他曾因為一首無稽童謠,失去了一生中最重要的人,成了所有皇子中最不受待見的,受盡了冷落和欺凌。

都這種難度了,她怎麼開局啊?

她讓系統調整一下難度,系統卻說只有這樣,玩家才會更努力地攻略男主,才有可能氪金。

薛棠又想罵人了。

系統開始求饒:

「宿主,求你別罵我了嗚嗚。」

「我還有個訊息要帶給你,有一位新的女玩家要加入遊戲系統了。」

「她的身份是敵國的女將軍。」

「你和男主和她之間,接下來會有交集。」

「我聽同事說,她野心可大了,你要自求多福啊宿主!」

緊接著,一個小侍衛趕了過來,說是有急報。

他在裴雲洲耳邊說著什麼,裴雲洲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士兵走後,裴雲洲說是因為敵國來犯,敵國派來的女將軍戰無不勝,擄走了他手下的五員大將。

所以幾日後,他要親自出徵上陣,會會那個女將。

薛棠卻莫名不安起來,她的心裡很慌,湧進了莫名其妙的危機感,她開心不起來。

她猛然察覺自已的角色人設有點像嬌妻,她莫名開始對新玩家好奇起來。

系統:

「好感度:30%」

原來危機感也會漲好感度。

「宿主,還有個好訊息!」

「我看您很努力地趕進度,所以幫您申請了提前使用美食空間的機會!明天就可以正式使用了!」

薛棠的不開心頓時煙消雲散,她終於可以胡吃海喝了,而且到時候裴雲洲一走,搬水的時候,也沒人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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