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低谷

第一節

最慘痛的是,在傳來Pirkko喜訊的時刻,Alice卻正在經歷著失戀的沉重打擊。

深感自已不是那些風流少年的對手,Alice找了一個家境完全不如自已、貌似老實卻很上進的男朋友,一心一意想要嫁給他。心想自已處處比他優秀,他一定會好好珍惜這從天而降的緣分,萬萬沒料到,男朋友在事業陷入低谷的時候毫不猶豫地退縮了,不管Alice如何苦苦哀求,鐵了心就是要放棄。她不甘心,想不明白自已到底做錯了什麼,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結果被打擊得愈發沉重——她太不拘小節,做人不會轉彎,不懂討好他含辛茹苦當了多年寡婦的媽媽——大概是也沒給他們傢什麼實質性的幫助,再加上在他失業時,她卻偏偏興高采烈地向他報喜自已終於換成了一份市場策劃的工作,促使他橫下心來跟Alice分手。

去新公司上班的第一天是非常難熬的,畢竟掏心掏肺的一段感情無疾而終,卻還要強顏歡笑適應新的環境。

這是一家叫做京信的通訊裝置製造商,出生內地,在香港上市。雖然從成立到現在只有短短十來年,但是乘著國內通訊改革的春風飛速發展,目前已經擁有相當規模,在國內更是屬於行業老大。老闆目光遠大,不僅僅滿足於一個市場,兩年前開始調配資源設立國際部,嘗試開發國際市場,目標是要把京信做成一個跨國企業。

這個半土半洋的國際部,領導非常年輕,是個叫Victor的還不到35歲的美籍華人。除了各地的銷售以外,其麾下一干總監基本植根於香港,而再往下便是眾更為年輕的大陸同胞,不分部門全部擠在開發區工廠的一個大辦公室裡。

Alice上班的第一天被安排在銷售會議的日子裡,這樣她可以參加旁聽,既可以儘可能地認識一些人,又可以在短時間內全方位地瞭解從策略、產品到運營等的資訊,完全可以當作是一次職前培訓。

被狂轟濫炸了一天,Alice疲憊地回到大辦公室,坐在安排給她的茶水間外面走廊拐角處的一張辦公桌前,迷惘外加點憂鬱地靜靜坐在一邊。

這時,有個人從茶水間出來,經過走廊的時候,他赫然發現空桌子前面多了一張新面孔,便主動喊了Alice一聲:“嗨!”這是來到這裡一整天,除了人力資源部的人以外第一個和Alice打招呼的人。Alice抬起頭,看到一張溫和的臉,略帶點風霜,雖然看上去年紀不大,大概30歲的樣子,但卻有一股很成熟的味道,容易令人聯想到這應該是個有家室的男人。

“你好,我是市場策劃部新來的Alice。”

“哦,你好,我叫Mike。Ben呢?”Ben是Alice的頂頭上司,就是那個從香港跑來把她招進來,然後撒手不管的傢伙。

“他應該明天會過來吧。”

“哦。差不多下班了。”

聽到他的提示,Alice才醒悟過來該收拾東西趕班車了。

摸上班車,正好看見Mike也在這輛車上,Alice便坐到他旁邊攀談起來。雖然Mike的主動問候讓Alice在這個陌生的地方終於感覺到一絲溫暖和勇氣,但是和他聊天卻是一件很費力的事情,因為他的話實在不多,答應她最多的就是一個“哦”字,而且很快他就下車了。

第二天,煩悶的銷售會議繼續,但Alice終於見到Ben了。在開會的間隙,他把Alice逐一介紹給大家。他要看看Alice坐在哪裡,Alice便把他帶到了那個孤獨的位置。

看到新部下被撂在這裡,Ben很光火,“HR怎麼回事?我不是告訴他們,為了你工作方便,要把你安排在產品部那邊嗎?!”

Ben跟人力資源部斡旋以後,他們立即給Alice調了位置。產品部算是國際部裡面最大的部門了,十幾號人,佔了三排辦公桌,Alice坐在最靠外面的第一排第一個位置。Ben很慎重地把Alice託付給了產品部總監,因為他不在這邊辦公,行政上需要給Alice安排個歸屬,很有託孤的意味。

感覺到自已身份懸殊,Alice很識趣地寫了一封郵件給所有產品部的同事,將自已隆重推出,請大家多多關照自已。很快,Alice收到了Mike的回信。原來Mike是產品部裡頭資格比較老的產品經理,從座位上也很能說明問題——他坐在和Alice對角線的位置,第三排最後一個位置,最有隱私的一個位置。

Alice繼續發揮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精神,跟他要了msn私地下聊。其實來到這裡兩天,她就已經感覺有點亂哄哄,希望能從他那裡得到一些資訊和照應。

看到Mike上線了,Alice抵擋不住好奇心的驅使,點選了一下右鍵,檢視他的個人資料。

性別:男

年齡:30

婚姻狀態:離異

......

咯噔!這麼年輕就離婚了?難怪有一張那麼滄桑的臉。

老實說,Mike樣子長得很端正,身材魁梧,如果不是黑了一點,還蠻像老電影裡面剛正不阿的男主角、唐國強那一類的小生的,所以很容易讓Alice這種外貌協會的人產生信任感。她心想,他之所以這麼大方透露他的個人資料,大概是想叫這個沒頭蒼蠅一樣的小妹妹莫要自投羅網咖?

Alice開始佩服起自已的職業敏感度來了。

還沒多久,招聘Alice的人事經理就調走了,據說是因為他的工作風格和Victor相左,所以想辦法調去了董事長辦公室搞企業文化,接手公司的內部刊物。因為被委任為國際部的通訊員,Alice很快從被調走的主編那裡八卦到了第一手資訊。

按納不住心裡頭那股惴惴不安的感覺,Alice在msn上跟Mike打聽:

“聽說Samsun調到別的部門去了,你知道嗎?”

“哦,知道吧。”

“人事經理調去做內刊主編,好像職業跨度有點大哦?”

“哦,是啊。”

“喂,你除了‘哦’,還能不能說點別的?”

“哦,這算什麼,我見多了。”

這的確不算什麼,比起兩個月後Ben的突然離職來說。

在Alice應聘之前,市場策劃部門只有兩個人,都在香港,一個便是市場策劃經理Ben,另一個是和Alice平級的專員,本來招Alice進來的目的只是負責聯絡廣州本部並進行一些區域支援,但是Alice才剛來,另一個專員就提交了辭呈,一個月後離職。

她的離職和Alice沒有多大聯絡,只是Alice必須在還沒熟悉公司運作、不瞭解任何產品的情況下把她手頭的所有任務倉促接過來,包括組織三個月後在新加坡開展的亞洲通訊展。雖然以前在大學的時候做過展會的兼職,但是自已組織還是頭一回,而且還是海外的展會,要怎麼做法Alice沒有頭緒,只有拿著參展手冊一遍遍地仔細查閱需要提交什麼、截止日期是什麼時候——幸好還有過一些組織活動的專案管理經驗,知道“Deadline”是很重要的——所謂Deadline,直譯過來就是死期,過了這個期,該做的還沒完成就死翹翹了。

和單純的公關活動不同,參展還有一個很重要的部分就是要發運產品,尤其是公司這些體積、重量相當的機器,必須提前下單做樣品,還要報關、發貨,這些都是第一時間要做的事情。除此以外,公司嚴重欠缺市場活動支援物料——宣傳單張和禮品。宣傳單張方面,目前手頭只有剛剛從各個產品經理手上收集過來的未經修繕的原始文字材料,還要經過編輯、設計、印刷,看來是趕不上發貨期的了,只能在這邊做好設計稿,交給新加坡分公司去趕印。而禮品方面還好一點,有筆記本和筆、滑鼠墊,Ben只要求Alice再去搜尋一些USB之類的玩意。所有東西都必須在極短的時間內完成,Alice只有動用自已以前工作中積累下來的所有關係資源,密鑼緊鼓地部署任務。

在Alice焦頭爛額地忙了一個月後,Ben的一紙辭呈更是讓她沒了主心骨,徹頭徹尾地淪為了一隻六神無主孤立無援百上加斤的沒頭蒼蠅。

這樣的公司,這樣的老闆,頓時讓Alice感覺非常噁心,坐在她後面的同事Dennison開始不客氣地笑Alice一定是中邪了才跑來這裡上班。他還主動向Alice透露這裡人事變動很快,基本上每年都走一大批,還說這是他去過的所有公司裡面最亂最糟的一家公司。

雖然是這麼說,可是他自已還是在這裡混了兩年多了,每次有人走,他都屁顛屁顛地替人餞行,一副替他高興的樣子,完了總會跟一些和他一般老的員工扼腕相惜,“唉,等我們走的時候,不知道會有誰送我們......”

這個Dennison,年紀和Victor一樣大,而且都是海歸,但要論各方各面,可就差得遠了。且不說一個是不得志的產品經理,一個是年輕有為的副總裁,光外表就差了個十萬八千里。Alice見Victor的次數不多,他是個雷厲風行的人,氣宇軒昂。而Dennison呢,身材比他短了半截,眼神四處飄忽,嘴巴不知是不是因為總說個不停的原因往外鼓起,如果再長一對圓圓的耳朵在腦門上,就像極了他自已的屬相——鼠。

但是Dennison有Dennison的強處,特別是當你對工作充滿了怨恨的時候,他會和你同仇敵愾、肝膽相照,一起痛斥無情的老闆,批判公司管理上的種種弊端,所以漸漸地在他周圍形成了很大的一個圈子,如果你融不進這個圈子,就代表著你在公司裡很不合群。

這天中午,很多人已經陸續離開辦公桌去飯堂吃飯,而Alice才剛剛放下電話。時間總是不等人的,這一晃眼離開展只剩兩個月了,而展臺還沒開始設計。Ben留給Alice的可供選擇的承建商有兩家,都是以前從來沒有合作過的,要邀請他們競標,還得先說清楚你的產品特點、展區要求等等。剛剛和其中一家談完,他們問起產品陳列的問題,Alice才發現自已還有一大堆的問題沒搞清楚,可一抬頭,辦公室已經空了一大半,產品部只剩下Mike一個人伏在案頭上。

Alice走過去,看見他正在專心地啃一本厚厚的通訊技術參考書,她清了清喉嚨,用他可以聽見的聲音輕聲誇道:“好刻苦啊!”

他抬起頭,看見是Alice,回答道:“沒辦法呀!......你怎麼還不去吃飯?”

“還在為展臺的設計頭疼呢。”

這段時間Alice的忙碌和無所適從是眾所周知的。

“你可以去請教一下國內策劃部的王珍啊,他們很有經驗的。”

“經驗我也有一點點的!”

不就是為了證明自已的能力,才辛辛苦苦扛了這麼久?竟然被人質疑起自已的經驗值來,Alice有一點不服氣。想想還是不問他了,先去吃飯打緊,人是鐵飯是鋼啊。

吃完飯回來已經一點了,休息時間卻聽見Dennison和同僚在談論什麼事情,坐在角落裡的Mike忍不住制止他:“別說了,說多錯多!”

“說又怎麼樣?不對的就是要說,有什麼好害怕的?”

Mike息事寧人,也不回話了,用外套矇住腦門趴到桌子上自顧自睡覺,好像一隻鴕鳥把頭插進沙子裡躲避災難一樣。

故事總是要峰迴路轉的。

這樣勉勉強強地又堅持了一個月,正在Alice慶幸自已尚在人世的時候,她收到了Victor的一封email。上一回他寫email給她是誇她寫的一份新聞稿,內容是關於瑞典分公司和義大利電信簽訂框架協議的。Ben走之前也留下了很多未完成的媒體公關專案,這些都是需要和公司內外各方各面溝通協調才能完成的,要不是Victor下令所有部門全面配合Alice,在這家公司還沒有一點人脈的Alice真不知道要如何完成這些排山倒海一樣的任務。

Victor的email是這樣寫的:

“Alice, 我要你第一個知道,Ben即將回流擔任市場策劃總監一職,到職時間是五月一日。”

天哪!這也太過戲劇化了吧,出去轉了兩個月又回來,他把這個公司看在眼裡了嗎?說走就走,說來就來啊?

在現如今資訊爆炸的時代,甭管是什麼訊息,總會不脛而走,尤其是在碰到像Dennison這種觸角伸得很長的人的時候。於是,又有很多小道訊息從他嘴裡傳出來:

“Alice, 你被人耍了知道嗎?這不明擺著趁火打劫嘛?這明顯就是一個陰謀,要挾Victor給他升職。”

其實,不用他說,明眼人都是看得出來的。Alice倒沒有覺得很憤憤不平,職場中這種事情也說不上誰對誰錯。況且,這段時間壓力雖然很大,但是她全面接觸了市場部的各種業務,也不能說沒有收穫,機遇總是和危機並存的。

人還是有點惰性的,得知Ben馬上就要回來,Alice繃得緊緊的神經終於鬆了下來。她最擔心花幾十萬的展臺設計得不好,這下也想撒手不管了。反正五一長假馬上就到了,你玩得那麼開心,我也留個爛攤子給你收拾收拾。

出乎Alice的意料,她不在的這七天,所有的工作並沒有因為Ben的迴歸而有所進展。和放假前一樣,完成的自然已經完成,進行到一半的也沒有新發展,全都原封不動地等著她回來繼續。不僅如此,Ben還處處挑剔,好像她之前做的遠遠達不到專業要求。還好經過七天的調整,她基本上已經緩過勁來,消化了不少東西,再重新撿起來,雖然不能說遊刃有餘,至少也沒有先前那麼生澀,心理上也覺得沒有必要把自已逼得那麼緊張,時間還是有的,而且Alice也清楚,不管Ben再怎麼向自已施壓,現在壓力還是在他那一邊。

隨著時間的推移,展會的各項工作基本上已經準備就緒了,被選派去新加坡當值的人員名單也已經落實,廣州這邊Alice作為組織者是肯定要去的,除了她以外,還有三個分管不同產品線的產品經理,分別是Mike, Dennison和自稱“Billy boy”的Billy。

Billy是四個人裡面唯一的已婚人士,和Mike一樣大,太太剛剛給他生了個小千金,但是他的性格卻正像他自已說的那樣像個大男孩。

有機會去新加坡,Alice覺得辛苦還算是值得的。三個產品經理去年都已經去過了,Alice興奮地問他們有什麼好玩的,有沒有去過那個著名的聖淘沙等等。

Dennison很樂意給Alice講述新加坡的見聞,但是說起聖淘沙,他們倒還真沒去過。

“那你們打算去嗎?展會結束是星期五,我們可以多住一天,星期天再回來,怎麼樣?”

Dennison滿口答應,Billy覺得沒多大關係,Mike表面說全由她安排實際上沒表現出多大興趣,所以Alice想不用算他了。

這就算是說定了吧?於是,當行政部向他們確認機票酒店的時候,Alice滿心歡喜地把自已的機票改了期,並要求多住一晚酒店,當然這個費用是要自已付的。離出發日期只有兩個星期了,行政部一再催促要出票,並提醒Alice她的機票是特價機票,出了票就不能再改,如果要改是要補500港幣的。Alice不敢耽誤別人工作,趕緊確認就按這個行程出票。而那三個產品經理畢竟是老油條,並不急於回覆。

果然是計劃趕不上變化,Mike接了個特殊訂單必須留在公司跟進,Billy家裡出了點事,不得不取消這次行程。見Billy不去,Dennison也放了Alice的鴿子,改口開展會太累,想早點回來,把Alice給氣壞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Mike問起Alice怎麼安排的,她說:“我自已玩。”想了一下,又補充道:“我有個高中同學,大學的時候當交換生去了新加坡,看看能不能聯絡上他吧,也好久不見了。”

“呵呵,這麼久不見,說不定已經在那邊成家立業了呢!”

想不到他會這麼說,好像覺得自已還不夠酸似的。Alice頓了頓,平靜地說:“嗯,是啊。”

她並沒有打消找同學的念頭,只是輾轉得知同學早就已經回國,現在在深圳工作,看來這次是註定要一個人被留在新加坡了。

Alice這趟差出得一點都不輕鬆,完全不像自已以為的那樣愉快。為了節約成本,香港的高層入住市區酒店,而像她這樣的廣州員工就得入住廉價的連鎖酒店,在遠離市區的馬來村,據說附近就是紅燈區,新加坡的同事都囑咐她晚上不要出門。Dennison倒是和新加坡的同事混得很熟,每次展會完了都可以坐順風車走,但是沒有一次叫上Alice。每天展會結束,Alice收拾完展臺鎖好櫃子的時候,原來都還人聲鼎沸的展臺已經旋即沒了人影,她只好自已出去打車。新加坡的計程車很有意思,不像別的地方招手即停,而是習慣接受電話預訂,繁忙時段,一般的車都已經是被預訂了的,Alice只有返回展館的計程車站一個人排長長的隊等候。

六月的新加坡酷熱難耐,展館裡的冷氣卻開得很足,沒有經驗的Alice只帶了薄襯衣和西裙,每天都好像呆在冷凍倉庫裡面一樣,這樣出出進進,她在開展會的第一天就發起了高燒。本來愛好運動的她身體底子還不錯,加上只是熱感,她回酒店衝了個熱水澡,休息了一晚已經好多了,可是一回到展館就又害上了重感,這回比第一次還嚴重,第三天都起不了床了,只好冒昧跟Ben請病假,誰知道Ben一聽到她的電話先發了一通雷霆,責怪她作為組織者竟敢不出現,展會期間是不應該有任何藉口請假的,就算生病也不應該在這個時候生,退一百步,沒有照顧好自已在這個時候生病了也是你自已的錯。Alice只好憋著氣爬起來,強打精神回去。一天下來,她依舊得自已一個人去排隊等計程車;吃不慣馬來西亞食品,她只有去麥當勞買漢堡。一個人在酒店房間裡,她燒得渾身痠痛,卻啃著乾澀的漢堡,兌著冷凍果汁下嚥,Alice終於忍不住用手機給父親撥打越洋長途哭訴:“我從來沒有這麼難受過,我在發燒,沒有人理我;我在發燒,卻要吃麥當勞!”

以前在北京讀書的時候,Alice曾經試過一次發高燒到40度。出門在外,生病是一件很慘的事情,打那次以後,她就默默跟自已說無論如何再也不要生病,再也不要經歷那種孤獨的折磨,而且她發現,意念真的是可以治病的,只要你渴望戰勝病魔,你就可以戰勝它。

這一次,Alice只有重新振作起來,用意志對抗自已的軟弱,她對自已說:“我要好起來,展會只剩最後一天了,我一定會撐過去!回去以後就辭職,離開這個毫無人情味的公司!”

要選擇放棄、要離開總是很容易的。可是離開了以後又會怎麼樣呢?Dennison會為你拍手叫好,誇你有志氣,可是那又怎麼樣?志氣可以當飯吃嗎?過了七月自已就已經29歲了,混了這麼多年,換了幾家公司幾個行業,還沒有摸索出一條可持續發展的前進道路,Alice總是不甘心又這樣瀟灑地走,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的。畢竟幾經周折才走上自已計劃中的職業道路,不管多麼辛苦都必須堅持下去,因為已經沒有多少青春可供自已肆意揮霍了。

Alice考慮,像Ben這樣的老闆,雖然在她面前張牙舞爪,其實不過是個紙老虎。他的二進宮,短期內的確達到了趁火打劫的目的,但是實際上已經失去了Victor的信任,除非他只是把這家公司作為跳板,若果他想長期呆在這裡,他是很難獲得重用的。也正因為如此,他才分外緊張自已的工作表現,而Alice現在是他唯一的工具,不管是將她當作出成績的階梯,還是攻擊弱者的武器,他目前都還離不開她。

痛定思痛,Alice決定還是要留下來,而且要更努力表現,在他新的團隊還沒有形成之前成為他一隻有力的臂膀。到他割捨不了這隻臂膀的時候,她才有機會往上走,屆時如果他不答應的話,自然就血流成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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