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廚房，被長成心點上了煤油燈，可依舊是昏黃一片看不清東西，說實話，她是真的不會做飯。

可蒸個地瓜應該不成問題。

可是扎廚房轉了好幾圈，也不知道這火應該怎麼點著，水又去哪裡打。

廚房的灶臺上放著一筐新鮮的菌子，應該是吳敏帶來的，地瓜在編織袋子裡，米缸裡米還有很多，上次吃的烏漆墨黑，那是味道不錯的臘肉被鉤子吊在房梁。

張城心實在不知道如何下手。

張小凡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這一場景，他有些愣神，甚至就在剛才，他已經忘記了家裡還有個特殊的存在。

“你...餓了吧..等我一會兒，我來做飯，一會兒就好”

“你有傷，你告訴我怎麼做，我來吧”這是張城心獨自面對張小凡的時候，說的最多的一次。

“不..不用，你應該不會做飯吧，要不..你就幫我把蘑菇洗了吧，我先去打水”

張小凡有些受寵若驚，帶著點點的慌張，拿著水桶低著頭就走了出去。

張城心沒有在意，開始按照張小凡說的找了個木盆子洗蘑菇。

月光透過小小的窗子，照進廚房，加上火光，和點點油火，屋裡非常的亮堂。

張小凡把切好的菌子和臘肉一起翻炒，在快要出鍋的時候加點韭菜進去，張城心說不清是什麼味道，總之很有食慾。

鍋臺有兩個，這也是少有的，在這個普遍物資貧乏的年代，能有一口像樣的沒有缺口的鍋，也是非常了不得的事。

另一個鍋裡是大米湯，在熬的有些濃稠的時候，張小凡又在裡面瞌了兩個雞蛋，攪拌出蛋花。

這次的主食不再是地瓜，而是不算大的土豆。

張城心就在一邊遞勺子，張小凡需要什麼就拿什麼。

飯做好，張小凡先是用兩個碗乘出兩碗，給張老太送去，進去的時候張老太已經醒了過來，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奶，吃飯了”

把碗放到床頭的矮桌上，張小凡小心的把人扶了起來，張老太這才有反應。

“小凡啊，你說..奶還能見到你爹嗎”

張小凡對這個話題，只能沉默不語。

“小凡啊，奶怕你受委屈，其實在這個小山村挺好的，是奶錯了，當初就是奶做錯了”

張小凡依舊沉默不語。

“當初，你娘可是十里八村的利落女人，奶也聽人說你爹和黃家那女人在當兵前不清不楚，可後來你爹去當兵..奶就做主把你娘給他接來”

張小凡沒有催促，這是張老太主動說起以前的往事，他知道的都是在別人的汙言穢語中知道的。

“你爹收了我的信，回來完婚...他本來是要回部隊打軍婚的，可是.....在臨走的前一天..你爹一整天沒在家..回來的也是匆忙收拾行李，這一走就是快要二十年”

“還是帶著黃家的那女人走的...我對不起你娘...”聲音開始沙啞哽咽。

張小凡心裡有些吃驚，可也在意料之中，他以為奶奶什麼都不知道，原來她老人傢什麼都知道。

也對，能把她氣暈過去的，除了這事還能有什麼事。

張小凡輕輕拍了拍老人顫抖的雙肩。

“奶，先吃飯，我們的日子還長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