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淵聞言,低聲抽泣,他顧不得身上疼痛,一把抓住公公的大腿,哭著求他,“公公,公公求您救救我母親,求您提我傳個信給父皇,母親病重救救她······”

公公覺得他又哭又鬧,髒的要死還抱著他腿不放,煩躁地狠狠一踹,將他踢飛在樹上,疼得他一口鮮血吐出,鮮紅的血在白色雪地上紅的扎眼,他痛的幾近暈厥,意識渙散前,還聽得那耳畔傳來的罵聲,“你母親,要是真病死了,那就是她該死在這的命,咱家還能省了一頓口糧炭火,這冷宮中的女子,只有橫著從這裡抬出去的命!”

他痛的在雪地裡失去了意識,待他醒來,已是午夜,雪地寒風凍的他的手和耳都是凍瘡,胸口鑽心的疼,他顧不得疼,爬起來想看看母親,卻見母親額頭燒的滾燙,有氣無力地看著他,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慕容淵永遠無法忘記那日的母親,他抓著母親的手,哭著跪在床前,聲淚俱下地哭訴著自己的無用,母親含淚聽完他的話,顫巍巍地伸出手,她的手因高燒而滾燙,她輕柔地擦去他臉頰的淚水,含淚擠出一個笑,將他抱入懷中,沙啞的嗓音安慰他,“淵兒,別哭。母親,好多了······”

慕容淵哭著抱著母親的脖子,滾燙的眼淚,在她這句話說出後,再也止不住如斷線的珍珠落下來,溼透了母親的衣襟,他覺得母親的話,讓他覺得胸口也不那麼疼了,他開始幻想母親好起來,幻想母親之前說的,陪他一起,到春日裡給他做個紙鳶放風箏,夏日裡陪他一起爬樹捕蟬······

母親輕撫著他的背,輕聲喚道,“淵兒,答應母親,以後無論發生何事,堅強地活下去好不好?答應母親······”

他懵懂又充滿疑惑地抬起頭,看見母親含淚溫婉的笑容,還是放心地趴在母親的懷裡,點點頭肯定道,“母親,你說的,淵兒都答應你。母親,你快點好起來······”

母親抱著他,哄睡了他。然後他在母親懷裡,做了個很美的夢,夢見父皇接母親回了宮殿,給母親和他一個很大的宮殿,還賞賜了很多美食、棉衣、炭火,母親不用為了那幾兩碎銀日日夜夜地做活,夢見了一家三口團團圓圓······

然後一覺,他夢醒了,從母親懷裡離開,是母親早已冰涼的身體。

他以為母親睡著了,哭著喊她,母親沒有回她。

直到送飯的嬤嬤進屋,發現母親的異常,很快,她叫了幾個僕人,上前想要把她母親捲到草蓆裡扛走,他發瘋似的哭著不讓他們靠近母親,卻被那冷宮侍從一把提起後襟拎在半空中拳打腳踢,他根本掙不開,打不到那人,只能哭著喊 ,“別動我母親,不準動我母親!”

那些僕從仿若未聞,用一張破舊的草蓆,將母親的屍體隨意一卷,被裝車拉走了,還不忘將他扔在地上,鎖在屋內。他短短的一雙腳,跑不過他們,他只得眼睜睜透過門縫看見,那群人將母親的屍體連同那根草蓆一起載走。

他淚流滿面,聲音嘶啞,像是被困住的一隻小獸,滿眼通紅地盯著母親離開的地方,哭著喊著,嘶喊著直到嗓音沙啞,再也發不出聲音,依舊無聲地喊著,淚流滿面地喊著。

他的手掌狠狠拍著冷宮的木門,長著凍瘡的手拍得紅腫,拍到凍瘡拍爛流血,整個門上都是他小小的鮮紅的血印 拍到無力地倒在地上······

終是沒有半分回應······

他在那喊了三天三夜,期間送飯的怕他折騰,也不開門,就把冷饅頭和水從下方的送餐口扔進來。他滴水未進,直到昏厥······

後來再醒來,是冷宮的嬤嬤在照顧他。他睜眼見她,滿眼通紅地抓住她的手狠狠就是一口,咬得她的手血淋淋。

嬤嬤冷冷地看著他,也不喊疼,也不收手,只是等他喊累了放下她那血淋淋的手,然後冷冷地遞上一個冰涼的饅頭,嬤嬤冷冷地看著他,語氣冰涼,“吃吧。你若是再不吃不喝,很快就會和你母親一樣死去,到時候,被草蓆裹完抬走的,就是你的屍體了。”

嬤嬤見他不接,扔下饅頭和水,也沒有怪他咬他,只是自己鎖門出去。

嬤嬤的話喚醒了他,他不能死。他答應過母親,好好地活下去。他在冷宮第一次,啃到一個凍的邦硬,但是不餿的冷饅頭,他就著冰冷的冬日的水,一口饅頭一口水,機械般往嘴裡送。

那嬤嬤說得對,他得先活下去。

只有活下去,才有機會,找到陷害母親入冷宮的壞人。活下去,他的眼裡燃燒起熊熊的求生欲,還有仇恨。

後來嬤嬤來送飯,第一次發現他吃完了。嬤嬤的傷口已然做了簡單的包紮,她並未怪他,反而,給他帶了一件新縫的棉襖扔在他面前,冷冷的說,“換下來,舊的那件給奴。”

他抬頭,愧疚地看了眼嬤嬤的傷口,還是很快地換了新衣,出乎預料的暖和合適。嬤嬤拿著衣物離開。

······

後來,他和嬤嬤就那樣,他受嬤嬤的照拂,在冷宮過了清貧卻安穩地幾年。那時候的冷宮,沒有三皇子慕容淵,只有慕容淵。

後來,陛下大壽,大赦天下,他從冷宮出來,入了太后的宮裡養著。後來入國學司學前一日,太后拉著他,語重心長地道,“淵兒,你入學堂,知識學智得學,但不能露風頭,需要藏拙,你知道嗎?”

太后給他講了一個故事,故事中的皇子,掩蔽鋒芒,裝傻裝笨,最後積累自己的能力,然後做了最有能力的君主。

別的皇子剛啟智便入國學司理學,而他,已然十來歲的少年,卻是連字都不識。冷宮中的日夜並未磨去他心底的恨,他沒有啟蒙教師教他識字,年少至今也不曾看見過半本書,他每日面對的除了冰冷的饅頭與冷水,便是一個大字不認的嬤嬤,嬤嬤會給他洗衣做飯,卻無法教他識字學禮。

在冷宮的那幾年,他的身體太弱,幼時時常生病,他便日日夜夜地在冷宮的小院內跑步,抱著石塊扎馬步,甚至做一切他能做的體能訓練,直到他的身體不是那麼孱弱,可以減少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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