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發現,那一張張的紙契,多數為交易孩童血肉的憑證。
一張紙掉在地上,被藍川撿了起來,認真看完,頓時覺得怒火中燒:“這是誰寫的藥方??自古長生不老藥就是傳說,怎麼還有人去尋!”
“楚仁,裡面當真沒有人嗎?”
“殿下,裡面確定沒有任何人,而且屬下尋過了,也沒有通往外界的通道。”楚仁可以很確定,自已認認真真的檢查了一遍。
“那怎麼會?突然消失了?”何初堯喃喃開口,除了突然消失再想不出其他,或者那些人根本就不是人,可如今這個世道,倒是有道士在哪個旮旯算命,還真沒有繼續幹斬妖除魔的了。
“消失斷不可能,必然有連線通道,只是格外隱蔽。”李陽瞧見何初堯眉頭緊皺,便知如今他在想些什麼。
“如今這件事還存在很多奇怪的地方,我稍後進宮,向父皇稟明此事。”蘇漾接過藍川遞來的藥方,神情嚴肅,此事已經影響廣深,若是不再加以阻攔,想必以後會有更多受害的孩子。
蘇漾離開後,藍川以及何初堯也算能睡個好覺,李陽起身挪動挪動身子,被楊淺叫停:“李兄,我知你求知心切,可你現在身體不適,還是要多加休息,既然如今已經知道些什麼,想必此案很快就會破解。”
李陽一臉懵的看向說得深明大義的人,挑了挑眉,隨後目光落在門外的一盆柑橘樹,不解道:“怎麼門外會有柑橘??”
“主帥有所不知,您昏迷已久,這馬上就要過新年了。”楊淺說著,走出房門,將被自已扔在門外的柑橘搬了進來。
“馬上要新年了啊……”
蘇漾進宮,蘇章傑正在御書房內處理公務,瞧見蘇漾進來,放下手中的工作:“你今日怎麼有空過來了??李陽醒了?”
“兒臣給父皇請安,李陽已經醒了,不過今日楚仁重回花夢樓,發現了作案憑證?”
“作案憑證?”聽到這四個字,蘇章傑起身來到蘇漾面前,蘇漾將手中的東西呈到他的面前,狐疑的接過。
看了眼只覺得心口鈍痛,一個腳步不穩眼看要栽倒在地,掌事宮人急忙跑了過來攙住他,紙張散落一地。
本以為只是一些偷稅漏稅的紙契,沒想到竟是販賣兒童血肉,以及一張依靠數百兒童的血肉製成長生不老藥藥單。
“造孽啊!!!!”悲痛已經湧上心頭,蘇章傑氣急攻心,隨即吐出一口鮮血。蘇漾趕忙宣太醫,將蘇章傑扶到內室的榻上,看著因為悲痛,眼淚直流的人,不忍的扭過了頭。
太醫為蘇章傑把了脈,發現只是氣急攻心,並無大礙,只是讓點上安神香,以及開了些藥方,便匆匆退去。
蘇章傑喝了藥,側躺在榻上,目光緊緊盯著散落一地的藥方,喃喃道:“朕以為被拐的孩子們,會有所善終,沒想到竟是如此田地?他們是有多喪心病狂,竟會對孩子下手?怎麼能忍心的?”
“父皇息怒。”
“這讓朕怎麼能息怒,漾兒,答應朕,一定要給這些孩子一個交代,一定要。”蘇章傑緊緊握住蘇漾的手,儘管很痛,但蘇漾並未說出來,給予蘇章傑回答之後,便離開了。
乘著馬車來到大理寺,走到房裡的時候,竟發現蘇念以及黎予澤也在,黎予澤回過頭瞧見蘇漾,勾唇一笑來到他的身旁,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這麼多天都不願意見我,可是讓我想壞了。”說著,搭在蘇漾肩膀上的手,就朝著他的臉摸去。
被蘇念看到,急忙捂住眼睛,還不忘捂住藍川的。
“小公主,你捂我的眼做什麼?”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瞧見他們之間喜慶的氛圍,李陽的嘴角都難得的彎了彎。
被蘇漾看到,蘇漾也只是輕輕一笑,隨後想到什麼,笑容收起,將黎予澤的手臂打了下去,隨後將一塊玉佩拿了出來。
“父皇說了,一定要給孩子們一個交代。”
“臣等領命。”楊淺以及李陽行禮,接過蘇漾遞來的令牌。
黎予澤看著他們一個個臉色沉重,隨後湊到何初堯身邊,湊到他耳邊問候:“這是怎麼了??一個個臉色黑的跟我家灶臺快一個色了。”
“你怎麼還去灶臺。”何初堯剛剛在想事情,黎予澤湊到旁邊的時候還沒反應過來,只聽到他的後半句。
“你別管我為什麼去灶臺,你只需回我,他們看到什麼?”黎予澤真想彈他一個腦崩。
“啊~這個啊,你求我啊。”
“你!!!算了,君子不與小人鬥。”
“誰是小人??”
“我是我是,你快回答我。”算了,能屈能伸還是一個好漢,黎予澤已經妥協了。
“我跟你說,其實這件事你肯定知道,花夢樓被抄,楚仁今日在樓中尋到一些紙契,紙契上記錄的便是一些登記在冊的丟失兒童,不過不幸的是,那些是各個孩童的血肉。”何初堯說罷,黎予澤瞳孔一縮,隨即看向蘇漾,蘇漾收到他的視線,知道他在擔心什麼,搖了搖頭。
終究是鬆了一口氣,沒有訊息比什麼都好。
新年在眾人憂心忡忡的情況下到來,李陽已經可以下地走路,但連了幾天被藍川監視不能練武。
因為此事,蘇章傑並未舉行國宴,而是在宮裡舉行了家宴,將自已的妃子和眾皇子聚集在一起,一家人吃了頓飯。
蘇漾用過膳陪自已的母后以及父皇說了會兒話就回東宮了。
李陽同何初堯藍川三人用過膳,何初堯耐不住寂寞拉著藍川出去了,本來想拉李陽的,但李陽還有事。
兩人走後,蘇漾的馬車緩緩停在東宮門外,給馬伕一些銀錢下了馬車。
來到李陽門外,輕叩房門,得到他的允許推開了門,見他身著白色束身錦袍,倒是有些罕見。
“殿下用過膳了?”
“嗯,藍川他們回去了?”
“並未,何初堯不願回去,他爹最近在給他說親事,藍川對這種節日無感。”李陽將手中的兵書翻了個頁,自已嘛,如此已經習慣了,上次新年,自已還在和章虎他們上陣殺敵,那次可真快活。
“有興趣去城裡看看嗎?”蘇漾坐在李陽對面。“來時看到有好多雜耍想必你都沒見過,這次領你去瞧瞧。”
聞言,李陽將自已看到的一頁隨手摺了個角,合上書籍點了點頭。
蘇漾欣喜,領著李陽出門了。
一輛馬車緩緩的行至在荒無人煙的道上,馬車內煙霧繚繞,這時馬車突然停下,坐著的人緩緩睜開雙眼,瞧見披著黑色衣袍的人上了馬車。
一到馬車坐在男子旁邊的位置上,撩開帽兜,若是李陽楊淺在這兒,一定可以認出這人是原來的花鋪老闆。
“哎呦,齊大人這是怎麼?瞧見奴家這眉頭越皺越深啊。”說著伸出手就要去揉平齊司的眉頭。
“你多事了。”
“這是哪出??奴家就是給李陽指了條路,怎就多事了?而且那狼主奴家早就看不順眼了,還想學我們做事?怎麼敢的?”說著,這人憤憤的拿起一旁的茶盞,將剩餘的茶一飲而盡。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不過既然這筆生意做不下去,廢了就廢了吧。”齊司拿過茶盞,再次往裡添茶,隨後一飲而盡。
“不過,奴家瞧著那李陽聰明的很啊,下一步該如何呢?”
“過幾天你找一個人,若是他們不找到兇手,不會善罷甘休的。”
“怎麼不把狼主的訊息放出?”
“他還有些用。”齊司隱於黑袍下的眼睛微張,若是仔細瞧,可以發現他的眼睛與常人不同。
乘著馬車來到集市,果真如蘇漾所言一般,熱鬧非凡。
人來人往,紅豔豔的燈籠掛在各處,有些地方已經點燃了爆竹,噼裡啪啦的。
孩童手裡拿著糖葫蘆亦或是糖人,在人群中游走,一不留神撞到了人,抬頭看到一張鬼面具。
手中的糖葫蘆落地,隨後哇哇大哭。
瞧見如此,李陽手足無措的蹲下身安慰,可不安慰還好,一安慰那小孩哭的更兇了。
蘇漾走到賣糖葫蘆的攤子,隨手拿過一個,楚仁急忙付了銀錢,兩人又來到原來的地方,見李陽還在哄著那個小孩,微微一笑。
提步朝著他們走去,蹲下身將手中的糖葫蘆遞給小孩,小孩看到新的糖葫蘆,淚水一下子止住了,癟著嘴跟蘇漾道謝。
這時,小孩的家人也找了過來,看到鬼面具,急忙過去抱著自家小孩跑了,速度要多快有多快。
起身前將地上碎掉的糖葫蘆撿了起來,隨手丟在一旁的籮筐裡,便繼續趕路。
突聞一陣驚呼,李陽急忙戒備,但蘇漾彷彿沒啥感覺,笑著朝李陽說道:“你這是做甚,快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