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姜元惹事
姜妍默默白了這倆吸血鬼一眼,平日宋氏見姜思政對顧銀燈甩臉子,不說風涼話,火上澆油都算是好的,今日如此溫順,其實是因為那珠子被用來救她的寶貝兒子了。
昨日半夜,宋氏來雅妍院敲門,哭鬧著說顧銀燈不幫她,她就死了算了。
竟是那宋氏大兒子姜元科考失利後,去風月樓買醉,而寧安郡主府上的大公子帶著女扮男裝的小妹也在風月樓聽摺子戲。
姜元喝多了之後色膽包天,見坐在桌旁的小公子媚眼如絲,一眼認出是個女子,幾番撩撥,見對方欲拒還迎,最終將手放到了慕容笙兒的胸脯上。
這一放不要緊,覺察到道掌下溫軟後,再對上慕容笙兒顧盼生姿的小臉,那區區一根立馬把持不住。
慕容笙兒不諳世事,怎有人敢用細棍戳她?她被嚇壞了,而自家哥哥又去小解未歸。
姜元沒見過慕容笙兒,只覺得這姑娘真是上天送給他的驚喜,抱著人家就要去開房。
事情鬧大後,寧安郡主勃然大怒,抓了姜元,要廢了姜元的狗腿和命根。
宋氏得知訊息,不敢告訴姜思政,因為姜思政最好面子,眼裡容不得半點沙子,若是知道姜元只這樣色的,萬一爵位不傳給元兒該如何是好,只得連夜來求顧銀燈。
顧銀燈最是心腸軟,經不住宋氏一哭二鬧三上吊,尤其是,顧銀燈擔心宋氏鬧騰,自家妍兒睡不好覺,便拿了穿入得了眼的珠寶,也就是那串珊瑚手釧,親自登門擺平。
宋氏失德事小,顧銀燈有些怕鬧大了會影響到侯府,萬事她都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顧銀燈辦事最為牢靠,保住了姜元的狗命後,宋氏立馬拎著瓜果上門答謝,可這所謂答謝不知怎麼就演變成厚顏無恥地白撈首飾了。
姜月母女倆走後,雅妍院瞬間安靜了許多。
姜妍命人裡裡外外清掃了個遍,美名曰,去晦氣。
顧銀燈面露愧色:“妍兒,給宋氏準備這些次等貨,我心裡真是過意不去。”
姜妍握了握顧銀燈的手:“孃親,你做的很好,只是我沒想到孃親捨得把爹爹送你的簪子甩出去。”雖然那根簪子就是破銅爛鐵。
她以為還得再給孃親洗腦個幾個月,她孃親才能看清姜思政的真面目。
顧銀燈道:“其實他當年送我們,我便知道那簪子是鍍銀的,內裡不過是廢鐵,想來那宋氏戴不了幾天就褪色了。本來是念著同他夫妻二十年的情誼,可經你一說,我也想明白了。當年他一個窮酸書生,若不是我爹孃待他如親子,一路提攜打點,他怎得有封侯拜相的風光?而我爹孃出事,他竟冷漠至斯。”
這才是顧銀燈對姜思政心冷的根本原因。
姜妍心道,這才哪跟哪,說不準姜思政比她想的更加齷齪呢,可是姜妍又不能直接跟顧銀燈說,怕顧銀燈受不了。
所以,只好慢慢來。
顧銀燈也不是蠢得,她當然知道宋氏愛佔便宜,但她爹孃失蹤那段時間,宋氏亦是每日都過來陪她祈福。
女人最脆弱的時候最容易被乘虛而入。
顧銀燈想著宋氏也只是愛佔便宜,無傷大雅,反正她有的是錢。
可是,孃家出事,又因為印戳丟失,她一時間無助至極,身上財力同往日比,亦是十不存一。
於是攤在明面上供宋氏母女挑選的這些珠寶,實則是她孃家下人都不會用的品相極差的珠寶。
只能說姜府確實沒怎麼見過世面。
顧銀燈嘆息:“孃親是不是真的命硬克親近之人?”
顧家夫婦出海做生意,遇到海難,生死未卜。
說到這顧銀燈又忍不住啜泣。
其實本來顧銀燈不是這般愛流眼淚的性格,實在是後門宅院,主君冷落和PUA,現在又是中年喪親。
顧銀燈整個人都好像變了,磨平了所有的稜角,甚至覺得親人之死是不是都跟自已平日待人刻薄有關?
其實顧銀燈並不刻薄,待下人亦是溫順。
姜思政之所以不喜顧銀燈,是因為顧銀燈比姜思政有見解有眼光,每次姜思政做的不對,顧銀燈都會毫不留情地拆穿和指正。
顧銀燈覺得既是夫妻就要說實話,才能共同進步。
她的自我認知都是姜思政PUA的結果,說他蠻橫無知,處處跟人對著幹。
雖說姜思政不怎麼來雅妍院,可還是有老夫妻同房的時候,光是這間隙,顧銀燈已經被荼毒頗深了。
她凝視著顧銀燈的眼睛:“孃親,你是妍兒的仙女娘親,若不是你,妍兒怎麼能被養的這麼好?
而且侯府多年前就虧空,若不是你善掌內院,平衡收支,這諾大的侯府早就倒臺了。
那樣的話,爹爹,宋氏那群白眼狼早就住破屋蓋草蓆了。
所以孃親,你可重要啦,在妍兒心裡,孃親是天底下最最厲害的人!”
姜妍說的極其認真,她深褐色的眸子透著稀碎的光芒,發自內心地崇拜,像是顧銀燈的小迷妹一樣。
也正是姜妍的鼓勵,顧銀燈覺得自已沒有姜思政說的那麼差,她愛憐地看著姜妍,覺得女兒真是貼心的小棉襖。
從前姜妍不愛同她說話,一心撲在殷承昭身上,她替閨女不值,卻依舊憐愛她,如今閨女似是變了許多,她不在意,甚至更為憐愛了,亦是切實感受到了母女之情。
姜妍很是貼心,給顧銀燈出謀劃策,誇讚她經商之道,甚至還鼓勵她重拾自已最愛的生意。
顧銀燈覺得茅塞頓開,了悟自已是不是被這宅院高牆困住了靈魂。
顧銀燈嘆息:“妍兒看孃親的事倒是通透,怎麼到自已身上.......”
姜妍笑盈盈地看向顧銀燈。
“孃親,我想通了,我不想給九殿下做妾,只是這事咱不能操之過急,得徐徐圖之。”
顧銀燈一愣,這訊息有點突然啊。
她摸了摸姜妍的腦門:“可是燒壞了?”
姜妍笑著握住顧銀燈的手:“孃親,我沒發燒,我清醒的很,對了,之前孃親不是說深海之眼是給我做嫁妝的嘛,那孃親介意提早給我嗎?”
顧銀燈:“孃親的自然都是你的,不過這珊瑚手釧已經給寧安郡主家了,又怎好要回來........”
姜妍眨了眨眼:“孃親騙騙我爹和宋氏也就算了,怎麼還瞞著女兒哩?”
顧銀燈忍不住輕笑一聲,手指在姜妍腦門上輕飄飄一戳:“真不愧是我女兒。”
所以,對姜思政,這只是個小小的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