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太后的生辰禮

宋氏難得替顧銀燈說話。

姜妍冷笑，以宋氏的尿性，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大發善心，是因為這珊瑚手釧是被她拿去救了她那廢物兒子狗命的。

姜思政絲毫沒注意到姜妍遜色的演技和眼中流露的冷漠。他一心沉在珊瑚手釧的事上。他當然知道顧銀燈值錢的寶貝多了去，可是太后就喜歡珊瑚，他託妹妹姜妃打聽，才知道，太后近來噩夢纏身，欽天監卜卦，說需要積聚深海靈氣的喜慶之物方可壓住祟氣。

深海，喜氣，二者一結合，姜思政秒懂。

那日他偷聽牆角便聽到深海之眼，可不就是為太后量身打造的？

這是什麼潑天的富貴，可算輪到他這個破落戶了，呸，他才不是破落戶。

人們只知這卦剛剛出來，想必晚些時候，便會傳遍京都，本來姜思政還想著近水樓臺先得月，結果倒好，被顧銀燈這無知夫人拱手讓人了。

姜思政很沒耐心地跟顧銀燈說了卜卦之事，見顧銀燈抽泣不止，忍不住發火。

“哭哭哭，就知道哭！”

說著，理直氣壯地從桌上那一堆金銀首飾裡搞了一支看起來最貴重的三尾鳳釵。

宋氏賠笑：“嗯，思郎好眼光，妾身也看著這個不錯。”

姜思政見宋氏笑嘻嘻的，心情更差了。

這宋氏平時為姜元前程急吼吼的，今天怎麼這麼沒腦子，姜思政一怒之下怒了一下，一掀袍角跨過門檻，要走。

袍角帶風，宋氏剛好挨著姜思政，於是姜思政腳底板的味一股腦撲面而來。

宋氏掩鼻蹙眉，這老不死的腳味越來越大了。

“等下，爹爹。”姜妍追上姜思政。

姜妍捏著手指，有些為難。

姜思政一頓，皺眉看向姜妍：“怎麼了？”

姜妍垂眸，目光落在他手中的三尾鳳釵上：“妍兒想問父親，最近可有外爺外婆的訊息？”

顧氏夫婦出海之後遇到了海難，生死未知，顧銀燈曾哭暈數次，要前往尋找，可是姜思政卻覺得茫茫大海，哪裡尋得到，便安慰一番，沒有任何行動。

還是兩個月後姜景從戰場上回來，親自去尋覓了許久，無果而歸。

姜思政擰眉：“若是有，為父自是會告訴你和你母親的。”

他眼中劃過一絲傷感，不過只有一絲，轉瞬即逝。

姜妍哽咽：“我記得外爺出海期間可是寄來一封家書。”

姜思政神色一緊，想到那日信差來送信時，姜妍正巧出門，不過那時姜妍也不是很在意啊，那時候的姜妍只是一心出門赴九皇子的約，就算是聽聞了那信件是岳父岳母寄來的，也全然無所謂，更沒有想著去通知顧銀燈。

事後他已然將那信差處理掉。

姜妍莫不是知道信中之事？

姜思政道：“是啊，不過是給你母親的家書，我怕她看了傷心......”

姜思政欲言又止的，其實那日顧銀燈確實也看到了，只不過當時顧銀燈情緒激動，爭執間，信紙落入火盆中，就那麼蕩然無存了。

姜妍思忖著，確實跟姜景告訴她的吻合，可是外爺外婆都是精明一輩子的生意人，且不說為何非要親自出海，途中寄回信件，有可能是家書，也有可能，是更為重要的東西。

比如印戳這般銀行卡都在走之前留給了顧銀燈，那麼會不會是出海途中有什麼更為重要的發現，要以信件的形式傳給顧銀燈呢？

姜妍輕呼了口氣，道：“爹爹，外爺說會給我寄貝殼和海螺回來，爹爹不會藏起來了吧？”

說著姜妍一伸手，掌心朝上，是索要的手勢。

姜思政一愣：“啊，這還真沒有，只是一封普通的家書。”

“好吧。”姜妍面色失望，旋即又興奮道，“那外爺可有在心裡告訴我水母到底有沒有眼睛？外爺答應我的，會寫信告訴我的。”

姜思政皺眉：“啊，說了說了，有眼睛的，那眼睛同我們妍兒的一般大。”

姜妍：......有你妹。

“啊？真的嗎！我就知道外爺總是說話算話的。好啦好啦，那爹爹你趕緊去忙吧。”

姜妍神色哀慼，抹了把眼淚，似是強顏歡笑似的：“外爺他們一定會平安歸來的。”

“是啊，你好生勸解你母親，都過去數月了，這日子還是要朝前看的。”姜思政在敷衍她。

在現代，每次網戀跟自已語音商討小說的時候，姜妍總是嫌他煩，扯開話題，現在真是悔不當初。

將記憶中的情節東拼西湊，姜妍對這個便宜老爹很沒好感。

明確可知的是，姜思政不在乎顧銀燈，甚至因為他的許多行為，無形中成為困住顧銀燈的鎖鏈，一個人心理上被消磨，那是最可怕的，而在不知不覺中，顧銀燈便失去了她本該有的光彩。

這面，宋氏見姜思政走遠，立馬揮袖扇了扇面前被汙染的空氣，長長呼吸了口新鮮的空氣，天知道，她憋了多久的氣。

顧銀燈隱隱聽到了些許，心下愕然，沒想到姜妍心裡還記掛著她外爺外婆。

院子裡祖孫倆一起種的石榴樹都已經合包粗細了。

今年夏日，又該亭亭如蓋矣，而兄妹倆卻陰陽相隔，顧銀燈垂眸拭淚。

宋氏以為顧銀燈是因為珊瑚手釧的事難過，急忙走過去拂上顧銀燈的手。

“姐姐啊，侯爺就是一時心急，這事你也別往心裡去。”

顧銀燈抽噎著：“嗯，還是妹妹體貼，你看這些首飾你還有什麼喜歡的儘管拿。”

宋氏嬉眉笑臉，高高興興又去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