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歆在他的帶領下穿過長廊,來到右殿,一進門便為眼中景象所震驚。

殿中只正中央擺放著一張方形木桌,其餘地方空無一物,寬闊無垠;全無照明之物,卻滿殿光輝,比外面日照更為明亮,原是平整頂格被流星銀河覆蓋,令人歎為觀止。

玄樞走到桌前擺弄幾下,頭頂的星河竟變成星軌幻影,與樊歆卜算時進入的虛境毫無二致。樊歆難掩驚訝,玄樞開口道:“這就是真正的星軌玄機,你以往所看到只是它的一個縮影。”

樊歆思索良久,才終於回過神說:“所以,我每次佔出來的布象你都能看見?”

玄樞點頭,“事實上,星軌虛象只是這漫漫銀河中渺小的一部分。每當你使用星軌,這裡就會自動顯現它的布象。”

“那世上只有這一個星軌?我進門時也沒見星河景象變化。”

“非也,這星鑑中六十六人皆各有一占星器物,只是現在無人使用,便也無從變幻。”

“無人使用?難道是因為他們占星時也會受到神噬?”

“有這個原因,但主要是因為,若頻繁占星,這世間命運便會受到很大影響。”

“我懂了,所以這世間占星之人皆居於星鑑,是管束?”

玄樞捋捋鬍鬚,不置一詞,既非贊同,亦無反對之意。樊歆見他沒有反應,也沒有計較,繼續問:“那你現在是打算讓我也呆在這裡?”

“娘娘乃一國之母,自然不可一直待在星鑑。只是娘娘您也算到了,榮國即將面臨烏雲壓頂,我們需得采取措施預防才是。”

樊歆不解,“我能做什麼?你不是說,占星者無法改變命運走向。”

“如今時機未到,待時機成熟,老臣自會告知娘娘。不過在此之前,還需娘娘做一件事。”

“何事?”

“在老臣這裡學習占星之法。”

樊歆聞言一愣,“你是讓我跟你學習,拜你為師?”

“是否拜師全看娘娘。只是若要讓榮國倖免於難,您須得精進佔卜之術。”

樊歆思考半晌,終究還是說:“你給我一晚的時間,讓我仔細想想。”見玄樞同意,樊歆接著道:“皇上知道嗎?”

玄樞自然明白她說的是何事,“老臣還未告知皇上。”

樊歆面上已變得十分嚴肅,“先不要告訴任何人,此事你知我知,若有第三人知曉,恐會引起天下大亂。”

“老臣明白。”

臨走之際,樊歆扯了扯玄樞的衣服,調笑地說:“老頭兒,這麼多年了你怎麼還穿這身衣袍呢?星鑑的待遇這麼不好啊。”說罷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玄樞看著她輕快歡樂的背影,笑著搖搖頭,只是眼底深處有一份不易察覺的沉鬱。

樊歆走出星鑑,此時天已入夜,彎鉤似的皎月高懸於空中,漫天星辰或大或小,流轉於夜幕之中,像魚兒在水中暢遊一般。

樊歆伸出手,彷彿想要抓住那近在眼前的星星,可是那星星似在和她玩耍,在她眼前飛快地移動,樊歆的手一直追,待移到宮門方向時,她一把將五指收緊,“抓住了,是我的星星。”

再次將手掌開啟,眼前是祁政向她一步步走近,樊歆就站在臺階之上,將他的靠近盡收眼底,在兩人僅相距一尺時,樊歆開口:“你來了啊,我的星星。”

祁政給她披披風的手一頓,幾息之間恢復如常,又繼續動作,“說什麼胡話呢,在這兒呆了一整天,都幹嘛了。”樊歆順著他的動作,摟住他的腰,將頭靠在他胸口,“不告訴你,不過我以後大概會經常來這裡。”

祁政“嗯”了一聲,將她圈得緊了些,似乎是想將自已身上的溫度傳些給她。

與來時不同,樊歆和祁政坐著馬車,不過兩刻鐘便回到宮中。

不久後,樊歆躺在床上,藉著月色,用眼神描摹祁政熟睡的面孔,腦中思索玄樞的話,眉頭皺了又展,最終縮排祁政懷裡沉沉睡去。

祥福宮內。

“什麼?你說皇后今日在星鑑呆了一整天?”

一宮女唯唯諾諾地回答:“是的,太妃娘娘。皇后娘娘清晨上去,一個時辰前才回到宮內,還是皇上親自去接的她。”

貞太妃面上不顯,內心卻焦躁似貓撓,經歷了漫長的思考之後,她的眼神發出亮光,其中隱隱有殺意浮現。

晨曦初露,天邊剛翻出魚肚白,繁花千百此刻或含苞待放、或爭奇鬥豔。春沁殿內樊歆剛送完祁政去上早朝,正喂著瓷缸內的小金魚,等待早膳。

小水在膳房進進出出、忙忙碌碌,終於將早飯全部擺在餐桌上,便蹦蹦跳跳地到樊歆身邊,喚她用膳,不經意間瞥見瓷缸內幾乎佈滿水面的魚食,和瓷缸旁彷彿被淹過、甚至細葉還在滴水的羅漢竹,氣急敗壞衝著不遠處樊歆的背影喊:“皇后娘娘!都說了您別碰這些活物!”

樊歆向身後擺擺手,一臉愉悅地走向餐桌。

用完膳,樊歆在小水的服侍下簡單漱口,小水恢復了那副俏皮活潑的樣子,“娘娘,您今日坐馬車上山吧,是皇上特意吩咐準備的。皇上對您可真好!”

樊歆收拾完,點點她的鼻尖,“你也會遇到對你這般的人,到時候我就把你風風光光地嫁出去。”

小水羞澀低頭,“娘娘別胡說。我只想在娘娘身邊陪著您。”

“我的小水也不小了。行了,我出門了。”

“娘娘!您真的不要小水陪著嗎?小水一刻也不願離開您!”

樊歆笑著搖頭,在小水的哀嚎中毫不留情地走遠。

由於坐了馬車,樊歆很快便到達星鑑,不復昨日的靈魂飛昇,今日的她意氣風發。

見到玄樞後,她收起了面上的容光煥發,瞬間變得滿臉烏雲,像極了烈日下的花草,樊歆語重心長且充滿遺憾地說:“玄老頭兒,原本我用星軌替百姓卜算,是為了寫話本蒐集靈感,而如今你要我精通於此,還將拯救榮國命運這麼大一頂帽子扣在我頭上,我實在是無心也無力接受。所以我還是——認你當師父吧!”

如願看到玄樞精彩的表情變化,樊歆拍拍他肩膀,捂嘴偷笑。玄樞對於她的調皮,雖無奈但也只能縱著。

簡單的拜師禮過後,玄樞帶著樊歆來到左殿,放眼望去,典藏書籍無處不在,殿內富麗堂皇,卻也不乏純粹簡單的書香氣。

樊歆還未來得及仔細參觀,便見玄樞立於一長矮桌前,指著桌上的一摞書籍,微笑著說:“這是你今天之內需看完的書,晚間時分我會抽查。”

樊歆指指及腰高的藏書,歪頭看著這個笑面虎,面上平靜如水,只心裡默默地想:這個師父我還能退嗎?

在玄樞的注視下,樊歆乖巧地坐在桌前,靜心閱讀。好在這些書中除了第一本全是繁瑣冗雜的正經知識外,其他書籍皆為舉證例項,樊歆竟也沉迷於這些故事中,看得津津有味,自然也順利地透過了晚間的抽查。

樊歆回到春沁殿依舊是夜晚時分,一路上感受著晚風,竟讓她感受到了一絲寒意,想起之前祁政給自已披披風時的溫暖,不由得有些想他,喝下兩口熱茶之後,樊歆問小水:“皇上現在在幹嘛?”

“回娘娘,皇上現在在榮和殿看奏摺,方才梅總管來報皇上看完摺子便來春沁殿就寢。”

樊歆若有所思,“你去小廚房叫人做一碗牛乳冰,待會兒我去看看皇上。”

“是”

樊歆披著露重的夜色,乘坐轎攆來到榮和殿,進殿時阻止了小太監的通傳,樊歆打算給他一個驚喜,只是剛進門便聽見自已那便宜弟弟的聲音:“最近這本《農夫的愛》可是風靡一時啊,都賣斷貨了,我花了好大心思才搶到這一本,你們可要看看?”

耳邊的話漸漸變成《農夫的愛》的內容講解,樊歆倍感羞恥,正欲轉身離去,巧的是,謝若婷也剛好進門,看見樊歆挽住她的胳膊,“阿歆!你也來啦,我們一起進去。”

樊歆拒絕的話還未出口,就被謝若婷拉進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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