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觸肢的近距離接觸

顧江野沉默片刻，他抬起右手蹭了蹭沈阡溼熱的額角，而後又用漆黑的觸肢一下一下摩挲著他的脖頸。

“你想要什麼？”鉛灰色的瞳孔定定注視著身下不斷喘息的青年，顧江野又問了一遍，嗓音輕而柔和，彷彿在說今天的天氣真好。

但那雙眼尾上挑的桃花眼中，卻絲毫沒有溫柔的神色，那是一片死寂的荒漠，只有黃山漫天，大風寂寥。

沈阡伸出虛軟而無力的手臂，藤蔓一般攀繞著顧江野的肩臂，“我要屬於你......我要你囚禁我......”

“即便我可能會隨意對待你，像對待一個破布娃娃？”顧江野微微挑眉。

“我是你的，你擁有我，擁有我的一切，生命、尊嚴、身體、靈魂......”沈阡吐出滾燙灼熱的喘息，他吃力地說著，雙目迷離，視線卻始終不曾離開顧江野的眼睛。

顧江野輕笑一聲。

他伸出修長而白皙的食指，指尖按了按沈阡的脖頸，而後順著頸部動脈的方向，指尖一路纏綿，作畫般繪至沈阡的唇角。

“我想仔細檢查一下自己的所有物，可以嗎？”顧江野的指節在沈阡唇角輕釦兩下，而後換成漆黑的觸肢，觸肢末端的吸盤在唇角吮出一個小小的紅痕。

沈阡已經無法維持徹底的理智，他的眉頭微微蹙著，面色潮紅，迷離的雙眼中隱約帶著渴望與焦灼。

在顧江野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中，他很聽話地點了點頭，一雙含著薄淚的瑞鳳眼隔著動盪的水膜，一瞬不瞬地看著顧江野。

顧江野重新化出左臂，伸出兩根手指，深深探入沈阡的口腔，一根手指壓住他的舌頭，另一根手指從指尖開始化作觸肢，纖細的觸肢如同黑色的絲線，靈活地鑽進沈阡的喉口。

沈阡瞬間瞪大形狀偏狹長的鳳眸，身體僵硬，雙手死死抓緊身下的床墊，卻依舊沒有一點反抗地全盤接受著那些觸肢的入侵。

細若絲線的觸肢在沈阡的喉管中逐漸膨脹，彷彿灌進乾癟氣球的水流，生生將其撐開，一個個吸盤輕而又輕地啜吸著喉管內部的腔壁。

顧江野的動作並不激烈，觸肢一點一點探入沈阡的喉嚨深處，一點一點地擴張著喉管的內壁。

沈阡的聲音因那些觸肢而含混模糊，他斷斷續續發出難受的呻吟，卻又很快將其吞進喉嚨。

隨著觸肢的不斷膨脹，它們擠進沈阡的氣管，肆意奪取著湧入氣管的氧氣，纏綿地揉弄著氣管脆弱的壁膜。

沈阡幾乎無法呼吸，他急促地喘息著，窒息帶來的眩暈讓他眼前發黑，但某種難以言喻的熱度又直衝大腦，在激素的不斷分泌中，沈阡感受到和做/愛幾乎等同的快感。

氣管中的觸肢向左邊遊走，隨著氧氣充盈肺部，又順著血管，與汩汩泵進心臟的血液一同，觸控到那顆跳動的，鮮活的，生機勃勃的，心臟。

沈阡發出一聲驚喘，觸肢一點點纏繞著他的心臟，如同一隻大手，攥緊了那顆供給生命的器官，而後又賦予它跳動的唯一動力。

“咚，咚，咚”

心臟一聲聲跳動著，節奏逐漸與觸肢纏繞的節奏重合，顧江野靜靜聽著那熟悉的心跳聲。

一下一下，與自己的心跳完全重合。

那是......因他而跳動的聲音。

觸肢順著食管繼續深入，緩緩探入胃部。

沈阡自從進入副本便沒有進食，空癟的胃袋緊縮著，觸肢在胃壁摩挲著，似乎覺得觸感良好，那些觸肢越發膨脹，將沈阡的胃袋一點一點撐開。

久未進食的胃充斥著顧江野的觸肢，很快便在平坦的上腹撐起一個微凸的形狀，顧江野的右手輕輕撫摸著那處凸起，胃袋中的觸肢便蠕動著給予回應。

“真像是懷孕了，是不是？”顧江野輕笑，他將左耳湊近沈阡赤裸的腹部，感受著面板柔韌而溫熱的觸感，“讓我聽聽看，有沒有什麼聲音？”

觸肢將上腹高高頂起，薄薄的胃囊和肌膚被撐得近乎透明，顧江野甚至隱約能看見觸肢漆黑的色澤和一個個吸盤的形狀。

生理性的淚水不受控地順著臉頰淌落，沈阡努力抬起頭，顫抖著雙手，摸了摸自己高高鼓起的肚子。

一陣無法抑制的顫慄。

彷彿......整個人在一瞬間墜落，內臟騰空而起，失重的恐懼和快感交糅於一處，全世界的煙花在外太空綻放，寂靜無聲卻絢爛非常。

床單溼了一處。

充斥了整個胃袋的觸肢終於停止摩挲，顧江野緩緩收手，沾滿晶瑩液體的左手拂過沈阡的雙眼，他微彎著眸子，輕聲提議，“檢查過屬於我的身體後，我可以檢查屬於我的靈魂嗎？”

沈阡已經徹底癱軟在床上，因不斷吞嚥顧江野的觸肢而頭頸高揚，顧江野便俯身湊近他一些，攬住他的肩膀讓他靠在自己的胸口，而後低頭親了親他的眼睛。

沈阡雙目迷離，漆黑的瞳孔如同水洗過的黑曜石，眼皮因不斷流淚而微微泛腫，越發顯得可憐。

顧江野維持著親吻的姿勢，舌尖探出幾根細如蛛絲的觸肢，一下一下輕輕撫摸著沈阡的眼角，接著是溼漉漉的眼球。

而他的左手食指再次塞進沈阡的口腔，觸肢順著鼻咽道緩緩深入鼻腔。

沈阡的眼皮因異物探入而不斷顫動，顧江野輕聲開口，嗓音因親吻而含糊不清，“別動，乖。”

沈阡便強制自己瞪大雙眼，一眨不眨地看著顧江野，美麗到詭異，精緻到令人恐懼的臉龐。

顧江野的觸肢完全進入了沈阡的眼眶，他有一瞬幾乎無法呼吸，瞳孔緊緊縮成一點，良久才痙攣般深深喘息，渾身顫慄，胸腔劇烈起伏。

觸肢從眼眶和鼻腔湧入大腦，顧江野細細地撫摸著沈阡大腦中的一處處溝壑，彷彿提修斯牽著線團走過米諾斯迷宮，那些觸肢近乎溫柔地順著每一處腦溝遊走，它們親密地親吻著沈阡的大腦。

如同親吻他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