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處院落被繁茂的樹木包圍,住著一位婦人同一名少女,走近些,若不經意看去,就是黎姜姜同黎瑣母女二人模樣。

自桑十接手浩渺管家之時,時常有一筆不起眼的吃食布匹數量加在慕黎院郝宥程用度賬目上,若不細心比對,還真是瞧不出一絲端倪,那日他拿著賬本去詢問岳丈。岳丈便帶他去了那處院落。待看清兩人身形面貌,他像是抓住了什麼,又似虛無縹緲的煙霧,叫他瞧不清。那處院落只有兩人知曉,便是岳丈同他自己。

翁婿二人站在林間眺望竹屋。

郝宥程看著院子裡的二人一顰一笑皆是妻女模樣,聲音悠遠:“相貌身形如同你母親一般那位婦人,是我岳丈自姜姜出生不久便尋到養在此處。當年宮變並未啟用,一直養在此處。那位姑娘是我學著岳丈替鎖鎖備下的,希望她亦能長成婦人模樣。”

桑十記得,那日從竹屋回來,他便更加珍惜與黎鎖在一起的每一刻,望向鎖鎖的眸光中還夾雜著一絲堅定,那是若有一日,他亦可替她赴死的決心。雙臂再次收緊,大掌輕輕拍哄懷裡的姑娘:“睡吧,很晚了,你不是常說睡得飽才能養出好大腦的嗎。”

懷裡的聲音軟糯且委屈:“怎麼睡得著~”

“嗯,,深呼吸,讓自己放鬆下來。”

黎鎖的呼吸裡盡是桑十里衣皂角的清香味道,聽話的慢慢吸氣,再慢慢吐出,直到沉沉睡去。

聽著懷裡人兒平穩的呼吸聲,賬內的黑眸睜開,伸手去腰間旋轉隨身攜帶的微型香爐,讓它不再釋放香氣。想到出門前岳丈看向他那雙深邃的眸色,他心領神會開啟為黎鎖特製的迷香,大掌撫上青絲,愧疚心疼:“鎖鎖對不起。”

山路轉彎處,辛岸同單女官兩匹快馬噠噠著奔在前,兩盞馬前燈燭光穩穩在黑夜裡顛簸而來,一身厚襖的武路甩著馬鞭,滾滾車輪遮不住深寂夜空下趕車的一聲聲駕~

馬車裡黎姜姜半臥在軟墊上休憩,律亦拿出點心遞給坐在最外側的‘黎鎖’:“吃些,深夜裡疾行,先填飽肚子。”

凰主密信裡黎姜姜沒有告訴黎鎖也召了她前去。

穎豆兒接過點心:“謝謝律叔。”

律亦微笑著送出點心,聲線語調皆如同鎖鎖一般相差無幾,聽她那句,便是知曉從踏出小院開始,她深知自己就是黎鎖。

黎鎖從一片血光的噩夢中驚醒,猛然坐起,瞧見隔著床幔透過窗欞灑進來的陽光,一時失神。昨夜?昨夜是除夕,她與他們如往年一樣,一同打著麻將守歲,待到子時一起放煙花,許新年願望。後來?後來!

黎鎖看向身側空出來的位置,心緒不寧,她揉揉太陽穴,很久沒有睡得這般沉過,現下幾時了?母親可有了應對之法?

“當然。” 黎鎖拉開床幔對著門外叫辛當然。

辛當然推門進來:“宮主您醒了,您今日起的晚些,我們晨練都做完了。”

“母親那邊可有什麼吩咐?” 黎鎖伸開雙臂,由著辛當然為她穿上外衫,將竹骨玉帶扣系在腰間。

“一大早老宮主那邊傳話來,律叔隨了單女官回去覆命,小子母親隨著一同去了。”

黎鎖錯愕:“律叔?辛姨?”

怎會是律叔同辛姨隨了單女官回去?母親作何打算?黎鎖拿起衣架上狐裘披風向門外走去。

“宮主?宮主您先用些早膳再去呀~” 為黎鎖準備洗漱、茶點的辛當然一扭頭只瞧見個黎鎖出門去的背影,放下茶壺緊隨黎鎖而去。

“桑哥哥現在何處?” 黎鎖見辛應當如同往常一樣默不作聲跟在她身後,開口詢問道。

“慕黎院。”

“桑哥哥既已去了慕黎院為何不早早叫醒我同去。” 黎鎖的腳步更快。

“宮主,您慢著些,老宮主吩咐,莫要擾了您好夢。”快跑著追上來的辛當然接話道。

“這種時候,你們不該聽母親的。” 黎鎖話雖氣惱,心裡卻也內疚,她怎麼唯獨昨日睡得那般深沉!長沒長心!

慕黎院黎姜姜臥房,黎鎖由嫦岸領著進來時,桑十正坐在一旁隔著紗幔,與內室靠坐在床榻之上的黎姜姜說話。

“母親昨夜優思過度才會突感風寒,不妨事。” 桑十一邊寫著藥方,一邊對室內的二人說道。

“母親怎麼了?” 黎鎖方要走近紗幔,便被從裡面出來的郝宥程攔住:“桑哥兒在呢,桑哥兒不是說了你母親不妨事,只是昨夜訊息來的突然,姜姜一夜未眠,又憂思過度,憔悴的很,過會兒桑哥兒熬了藥過來,我親自監看你母親喝下,補個眠便好。”

黎鎖神色擔憂向著內室探頭:“母親可有不適?”

“不礙事,你們看過便回去吧,免得過了病氣。”黎姜姜略微沙啞的嗓音從室內傳出,黎鎖這才稍稍放下心來,還好母親仍在浩渺宮內。

“走吧,我們去為母親煎藥,母親早些服下也能歇個好覺。” 桑十拿著藥方遞給黎鎖,黎鎖一步三回頭看向內室,她看見父親扶著母親躺下,捋順母親鬢邊碎髮,握住母親柔夷,靜靜坐在一邊陪伴,心裡稍安。

拿著藥方出門來的黎鎖,瞧見院子裡吩咐灑掃侍女噤聲的嫦岸背影,心裡又平靜幾分,如今母親父親並未下山,常姨一切如常、井井有條安排慕黎院雜事,看來事態並沒有她想象的那般嚴重,或許母親果真如她所言在拖延時間,若凰城那位惡疾加重,不能言語,且並未來得及有其他交代呢?或許母親與浩渺真可逃過一劫也說不定!

不過...

“律叔同辛姨為何去了凰城?” 慢慢扇著炭火的黎鎖突然想起當然的話。

篩選藥材的桑十提著小秤認真看著刻度:“浩渺宮總要有人同女官回凰城覆命,凰主知曉律叔、辛姨在母親心裡地位,送她們去凰城能牽制臥病在床的母親。”

“凰主為何不直接宣了我去,豈不是相當於扣住了母親命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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