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塵所說確實屬於人之常情,但眾學子卻有啼笑皆非之感,因為這是典型的答非所問。

被紀塵反駁的張姓學長,正是挑起這場辯論的學子,年不過十七八歲模樣,長的一臉俊朗,看的出在學子中很有威望。

只見他一拱手,溫文爾雅的反駁起紀塵來,語氣雖然逼人,卻讓人反而頓生好感。

“這位學弟,我所說乃是我輩為官之道應不被素物牽扯,你大概剛剛就學入室,沒有聽到前因,所以答非所問。”

紀塵卻搖了搖頭,同樣躬身拱手為禮後才緩緩說道:

“張學長,我只是覺得,官平日裡也要吃飯出恭,公務之外和我們是一樣的民,有自已的偏好也是常情而已。”

“只要這個偏好不影響一名官員公正履職就可以,人無完人無需如聖人一般過分要求。”

這話說完,不光是張學長陣營,就是夫子陣營的學子都齊齊搖頭。

“哎呀!官是官,民是民!如果官民真是一體,學弟你怎麼解釋為何學宮中還要分為甲乙兩科?”

還是那個一直和紀塵對話的學子率先反駁了,紀塵已經從周圍人的反應中看出自已說的話恐怕有些不合時宜。

“諸位學長,我來學宮前聽說,只要在這裡完成學業,必定授予官職?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

張學長點著頭回答了這個問題。

“天京學宮乃是大虞文脈之首,天子體恤我等苦學之勤,只要完成學業,確實可授予五品閒職。”

紀塵這才繼續說道:

“張學長,您學識淵博,為人方正,如果踏足官場,秉公為政,應該能晉升官位吧?”

這個問題張學長自然無法自已回答,還是那位很張揚的學子回答了這個問題。

“新學弟,張學長可是咱們乙字科中的翹楚,左丞右相兩位大人都曾派員到學宮考校,只待學成後授予官職。”

“比照歷代先例,學宮翹楚,最差也是官至二品侍郎,張學長可謂是前途無量!”

紀塵對於這些官職名稱所知不多,只是就事論事的說道:

“諸位學長,如此說來,張學長的孩子,恐怕就很有機會去甲字科就學讀書了吧?也不知道我所說對不對哪?”

“所謂十年樹木,百年樹人,張公子一人之功,應該可以光耀家族百年之久,換成是我已經足以告慰列祖列宗了。”

紀塵這話裡的意思,如果是普通學宮中的學子同樣要嗤之以鼻,因為他們即便學成,踏足官場的機會也不會太多。

但天京學宮的學子不同,他們已經能夠觸碰到改變自已和家族命運的機會,甚至可以說,他們就是薦官制的既得利益者。

雖然這裡人人都知道紀塵說的並不對,天下學子惶惶千萬,但能魚躍龍門者能有幾人?

但對於這個話題的探討,在天京學宮中卻十分不合時宜,所以對於紀塵所言實際上也無所辯駁。

一場轟轟烈烈的辯論也就此打住,無法繼續。

夫子走上講臺,開始了常規講授,文鄒鄒的古言,紀塵聽得雲山霧罩,但也勉力硬記下來,準備課後再讀書弄懂什麼意思。

半日光景很快過去,日上中天時夫子授課完畢,眾人行禮散去吃飯。

紀塵初來乍到根本不知道應該何去何從時,一雙大手拍在了他的肩膀。

“新學弟,今日食舍燉江魚,你在這再發會呆,恐怕連湯都不剩了。”

打招呼的正是一直和他搭話的學長,等在一旁的則是張學長。

“鄙人是穎川張守常,學弟你的觀點雖說無人反駁,但實在是大謬…!”

一旁和紀塵說話的學長顯然十分了解張守常的性格,另一隻手一把拉住他。

“呵呵!學弟,我是天京城的錢守恆,守常學長就這個瞎琢磨的性子,你可莫要見怪。”

紀塵難得有同齡人主動攀談,哪裡會見怪?慌忙起身行禮。

“我是山南郡的紀塵,兩位學長好!”

錢守恒大笑起來,大手狠狠拍了兩下他的肩膀。

“紀塵?好名字!”

“授業有先後,悟道無早晚!學長之名只是入學較早,私下裡還是按照大虞的叫法,彼此以兄弟相稱為好。”

紀塵苦笑點頭。

不過這一耽誤,確實如錢守橫所說,食舍裡連魚湯都沒有剩下。

正在三人面面相覷時,一位侍女打扮的女孩走了過來。

“紀將軍,小姐看你沒來食舍,特囑咐奴婢為你提前打好了飯菜。”

說完,這個也就十二三歲的小侍女又輕聲笑道:

“不過奴婢不知道紀將軍與好友一起聯袂而來,只提前備好一份吃食,還望兩位公子見諒。”

大虞民間多把從軍者恭維稱呼為將軍,以紀塵的面相推斷年齡,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是軍中將領。

不過能被稱呼為將軍起碼也代表了紀塵是從軍之人這件事。

錢守恆爽朗大笑起來,一把接過飯菜,口中唸唸有詞的調侃道:

“小丫頭,不知者不怪!三人同盆而食,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說完又轉頭看著紀塵憨笑道:

“走走走,今日中午,我錢公子做東,請二位同窗去飽餐一頓就是!正好可以聽將軍講一講沙場浴血之事。”

紀塵不想新結識的同窗破費,本想拒絕好意,一旁的張守常微笑道:

“紀兄弟不用客氣,守恆家中窮的只剩下錢了,吃一頓飯算不得什麼!”

既然連一身正氣的張守常都這樣說了,紀塵也就順水推舟走出食舍,跟隨兩人向後山走去。

越過山頭,他才發現這後山居然別有洞天,十幾個獨棟小樓在山林中若隱若現,還有一條不算太大,但很熱鬧的街市。

十幾家商鋪正在開門迎客,三人很快來到一家叫做梨花小築的小店。

看得出來,兩人是這裡的熟客,還沒進門錢守恆就已經大聲嚷嚷出四菜一湯的名稱。

小築內一個抿嘴微笑看起來有十四五歲的姑娘已經迎到門口。

這正是:

花開四季非為易,百年樹人更艱辛。

他朝若遂凌雲志,人在天涯赤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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