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爭風吃醋
錢守恆無比熟練的自已跑去拿來碗筷，女孩只是用手比劃著什麼，他瞥上一眼就知道什麼意思。
“碧玉，有啥就上點啥吧，我快餓死了，趕緊上菜！”
紀塵臉上流露出嘆息的神情，卿卿佳人，奈何身有殘缺，不能不說是一種遺憾。
張守常看著錢守恆和啞女碧玉，同樣在嘆息無語。
飯菜很快上來，簡單的家常菜味道卻很是不錯。
大概是已過了飯口的緣故，小店裡吃飯的學子並不多，所以碧玉就在一旁不遠處的小坐席上安靜的坐著傾聽三名學子的閒談。
紀塵也瞭解到張守常家境普通，卻是穎川書院推薦進入天京學宮了。
這個穎川學院可了不得，號稱江東文脈集大成者，是帝國南方最知名的學府，張守常能從中脫穎而出，可見學識之深厚。
而錢守恆家裡則是天京城中的豪富，這個時代即便商人富甲一方，地位也十分低微。
錢家世代經商，但卻從無讀書做官之人，錢守恆六歲開蒙讀書後，其父重金聘請西席教導，學問卻是極好。
能讀進入書卷，在錢家已經算是另類，更何況是個能讀好書的麒麟兒！
錢父傾盡半家之財，終於請動一名即將退仕的二品大員推薦錢守恆參加天京學宮考校的機會。
這傢伙看起來有些大大咧咧，卻是有真本事的人，力壓一眾學子入選。
兩人知道了紀塵在北疆大將軍贏無極麾下效力，只當是大將軍推薦入學。
紀塵不便直言，也就不再提及此事。
三人中，張守常即將年滿十八，等到行完冠禮，再透過學宮師長考校，就可以被授予官職，踏足仕途。
錢守恆和他同齡，只是要小上半歲。
這兩人聽聞紀塵不過年方十四，均露出後生可畏的神情。
一是他高大魁梧的身材實在不像是弱齡少年。
二是他如此年齡就已經在邊關從軍，而兩人年齡雖長，卻還是不通俗事的學子。
錢守恆更是一臉興奮甚至是直截了當的詢問起紀塵是否殺過敵寇。
後者想起第一次殺人時的驚慌和不久前屍橫遍野的沙場，臉上只能爬滿了苦笑。
他也很難說清這些罹難之人到底算不算是錢守恆所說的敵寇。
三人年齡相近，張守常學識高絕，但有傲骨無傲氣，對紀塵詢問的今日夫子所授傾囊解答。
錢守恆出身商賈之家，精於人情，卻不事故，不卑躬前途無量的張守常，更不會屈膝有北疆大將軍在背後的紀塵。
所以相談甚歡，彼此經歷和性格的互補十分契合，倒也稱得上交淺言深。
但天不遂人願！
紀塵原本正享受著同窗之情心中欣喜，卻被突如其來的三五名鮮衣年輕學子所擾亂。
這幾人走進梨花小築，並不著急點餐就食，反而圍著啞女碧玉評頭論足起來，言辭輕佻，惹人反感。
即便初次碰面，紀塵也能輕易發現錢守恆和碧玉之間有超出商家迎來送往之外的微妙情愫。
面對幾人的輕浮之態，年輕的熱血男兒自然無法坐視。
也不管似乎是認出幾名公子哥是什麼出身來歷的張守常竭力阻攔就破口大罵出聲！
“哪來的狗東西？大庭廣眾之下敗壞學宮學子名聲！”
此言一出，幾名學子立刻圍攏了過來，其中一人更是越眾而出。
“嘖嘖嘖！我當是京城中哪位少俠強出頭，原來是乙字科的張兄啊！”
“怎麼？才剛得了左丞右相兩位大人青睞，就自以為是飛上枝頭成了鳳凰不成？啊？哈哈哈！”
從這番冷嘲熱諷來看，調戲碧玉不過是一個引子，他們明顯是針對張守常而來。
眼見如此，張守常倒也乾脆，起身拱手為禮後才開口說道：
“費公子，我不過是螢火之光，豈敢自比麟鳳？”
“只是這光天化日之下調戲良家婦女的罵名，實在是有辱令尊京兆尹費大人的名聲，還望費公子好自為之！”
不卑不亢的語調讓費公子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剛想踏前一步反駁，就被身後一隻手拍在肩膀上阻止了下來。
“好一張伶牙俐齒，確有清流風範，在下宋丹青，見過張兄了！”
能一手就讓京兆尹大人的公子甘願偃旗息鼓，這個宋丹青的出身恐怕更為顯赫！
“宋…！莫非你是宋閣老家中公子？”
錢守恆臉露驚訝之色，嘴上卻叫破了宋丹青的來歷。
“家父正是宋浩然，今日我這幾個朋友有些失禮，些許銀錢全當做賠罪就是！”
說完，陳丹青從懷中取出一大塊銀錠，擺放在碧玉面前。
眼看此事就要到此完結，張守常心中也是鬆了一大口氣。
只不過彼此身份差距太大，為避免後續瑣碎之事，張守常忙躬身致謝，誰知就在他踏前一步舉手向前行禮的瞬間。
宋丹青身後又冒出一個清瘦學子來，口上唸唸有詞的同時，兩隻手直接拉住了張守常的胳臂。
“張公子何需如此客氣？”
看似普通的彼此謙讓，卻讓張守常瞬間臉色發白嘴唇哆嗦著卻說不出一句話。
一旁的錢守恆不明所以，紀塵卻一眼看出了端倪。
這個新冒出來的學子分明就是一個練家子，看似清瘦，實際上兩雙大手卻如鐵鉗一般。
莫說張守常這個文弱書生，就是尋常練武之人，只怕也很難抵擋住這雙大手分筋錯骨帶來的苦痛。
雖然僅僅只是初識，但紀塵也不絕可能眼看著張守常被廢在這裡，此時沒刀，但他反應極快的抽出身下的長椅直接拍下。
咔嚓！
一聲木頭斷裂之聲後，那名學子因頭上蒙受巨力砸頂，手上一鬆，腳下連退。
與此同時，紀塵一把拉住正愣在原地的張守常，將他拽在自已身後。
宋丹青臉上的猙獰一閃而過，嘴上卻斷呵道：
“豈有此理，本公子誠心賠禮，卻被爾等出手傷人，莫非是當本公子好欺負不成？”
“費明，請你立刻去請來京城中的捕快，將這無禮之徒速速拿下！”
這正是：
志同道合三人行，奈何人間難太平。
一朝踏入紅塵事，縱使無心柳亦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