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縱有擒殺虎豹之能,但對上這麼一位練家子出身的呂白瑛,無論招式還是力量,仍顯相形見絀,真到生死相見之時,必然高下立判,李元根本不可能會是那紈絝子弟的幾合之將。

更何況呂白瑛還是一位修者。

所謂修者,自然有別凡夫俗子,最淺顯直白的表現,就是修者能夠汲取天地靈氣,蘊藉已身,開拓人身天地,以此增助殺力。

人身小天地與外界大天地相互對應,且緊密相連。

人有五指,天有五行,人有毛髮骨,地有草木石,人有雙目,天有日月,人有吸噓,天有風雷,人有三萬六千毛孔,天有三萬六千星辰。由此可知,人身小天地與外界大天地休慼與共,可知身非小,等與天地同,因此天地有造化,人身亦有修行。

然則凡夫俗子之體魄,幾乎打孃胎裡就已成形定性,不管後天如何努力,不過是些筋骨皮上的造詣,根本無法以靈力為用。

但是天賦異稟的修者卻是可以吐納天地靈氣,以三寸氣息巧走百條路徑,也就是靈氣可以遊走於人身百脈之中,將靈氣熔鑄於人身小天地,以此為勁。

說起修者,就不得不提境界劃分之事,如今天下公認的境界,共有九境,分別為:五體、三花、氣動;金壇、玉樓、真身;神遊、掌控、不滅。但此九境卻並非最終之境,據說九境之上仍有三境,只是世間鮮有人能夠觸及到那個層次,因此尋常修者對於後三境幾乎無從所知。

雖然可能有著後三境的存在,但極少有人會去談論此三境之事,一來世人對於此三境所知甚少,二來太過高深莫測,多說無益。但是前九境卻是耳熟能詳之事,因此又對其有所劃分。

九境又被人籠統的稱為三大境,五體、三花、氣動為大一境,共三轉,金壇、玉樓、真身為大二境,共六轉,神遊、掌控、不滅為大三境,共九轉。

以此類推,那名不見經傳的最後三境應是被歸為大四境,至於大四境共有幾轉,不祥。

之所以會有這個劃分,主要是因為大一境主煉形與氣,人之身軀不過筋脈肉皮骨和一口三寸之氣。大二境主煉竅穴經脈,也就是人身天地,大三境則是神至化虛,主煉神意。

三大境之間,等級森嚴,卻又相輔相成,就如平地起高樓一般,層層遞進。

空中難起閣樓,一步無法登天,因此境界一說,幾乎不存在越境突破。但萬事無絕對,總有某些應運而生的詭異存在,專為打破規則而生,但這種人終歸是少之又少,大多數人,只能以循規蹈矩的修煉方式來提升境界。

天地間,除了修者之外,還有一類極其難纏的攪屎棍,煉體者。

所謂煉體者,走的是那追求極致力量的霸道路子,不過這條路卻又被人稱為斷頭路,委實是煉體太過艱難困苦,若非意志堅韌不拔之輩,尋常之人很難堅持下去,更別說登頂煉體之巔。不過有些天生竅穴難開之人,無法修煉靈力,迫於無奈,只能選擇這條斷頭路。

值得一提的是,並非只有那竅穴難開之人才能走煉體路子,修者亦是可以煉體,只不過沒多少人願意選擇自討苦吃。若是兩者兼修,出力不討好不說,還容易顧此失彼,最終落得個顧此失彼的慘淡局面。

由於煉體者無需吐納導引天地靈力的緣故,因此並不屬於修者的範疇,所以靈脩的境界也就不再適用於煉體者,又由於煉體者並不常見,所以境界一事,十分潦草,大致分為一到十境,至於煉體者一脈的境界劃分是否與靈脩相互對應,簡而言之,就是十境之後有無後續的兩境,無人知曉,畢竟一位煉體者能夠走到十境修為,已是鳳毛麟角的存在。

煉體者又被稱為攪屎棍,一是因為這一類人走的是以戰養戰的路子,不會選擇什麼審時度勢,就是頭鐵,有架就打,只要沒被打死,就必然會變得更強。二是因為煉體者皮糙肉厚,筋骨強健,幾乎能夠無視大多術法和器物的攻擊,一力降十會,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一切都是虛妄。

打架是煉體者提升實力最主要的修行路子,或者說,捱打才是煉體者最重要的修行路數。一般而言,這一脈之人,不是在打架,就是在打架的路上,極少會如靈脩那般,為了提升實力與境界,選擇閉死關,因此才有“攪屎棍”這一戲稱。

牛二天生重骨,體魄異於常人,便是一個天生天養的煉體者,所以那名從遠方雲遊而來的老道士才會對那南疆草鬼婆說出一句“教而不知其法”的話來。

呂白瑛輕而易舉的反制下李元后,並未選擇痛下殺手。雖然這名公子哥飛揚跋扈,但他卻並不想惹上人命,無論放在哪朝哪代,只要涉及到人命一事,都會是一場難纏的官司。即便呂白瑛與鎮上老縣令的公子關係不錯,可真要鬧出一樁命案出來,就算呂家在鎮上是有頭有臉的人家,也少不得要花錢買關係,以那老縣令敲骨吸髓的貪婪脾性,百十兩銀子自是沒跑。

在這紈絝子弟眼中,李元不過是賤命一條,根本值不得這許多銀子。

牛二見到李元昏死過去,先是嚇得面如土色,再是怒如火發,無法遏制,彷彿氣血攻心一般,眼眸通紅,面目猙獰。

自這傢伙害過一場大病之後,便再無孩童願意與其玩耍,再加上那草鬼婆子這幾年不再願意替村裡人畫符祛病,這就導致一大撮人漸漸懷恨在心,紛紛唆使自家兒孫遠離牛二,偌大一個村子,也就只有李元兄妹不會嫌棄這傻小子。

當初那草鬼婆子挺著大肚子進村是人盡皆知的事,這傢伙雖然姓牛,但卻不是牛家村固有的血脈,說到底也是一個外來戶,遭受排擠自然也是在所難免之事。

呂白瑛見到牛二一臉凶神惡煞之狀,彷彿發狂一般,心知一頭狂野的小犢子很難制服,再者之前就在這傢伙手上吃過一次虧,當下不敢再有所掉以輕心,慌忙擺了擺手。

七八個壯漢迅速聚攏過來,將呂白瑛護在身後。這幾人雖是練家子,但是從先前的一番交手來看,這一身古怪蠻力的傢伙其實並不好對付,若是單拎出一人與這傻小子來上一場捉對廝殺,多半會落入下風,甚至可能會丟命。

牛二並未有所動作,只是原地站定不動,一副茫然無措的樣子,彷彿是在糾結到底是先趕走這群不速之客還是先去檢視李元那邊的情況。

那撥人自然不願引火燒身,此時誰若再去火上澆油一把,將這傢伙徹底激怒,怕是討不到好果子吃。

呂白瑛眼神陰翳,提防有加,早已暗自運轉起靈力,一旦勢頭不對,他便會毫不猶豫的聯同諸人將牛二擊殺於此。

雖然這極有可能會使自已惹上一樁人命官司,但當下也顧不得這許多,畢竟自已的命比起這小賤種要金貴太多太多。

他之所以沒有對李元動殺心,純粹是因為李元尚未對他構成威脅,但是此時牛二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子強烈壓迫,已經讓他感受到了極大的威脅。

在呂白瑛眼中,牛二此時根本就不像是一個人,而是一頭野獸,野獸只有本能的殺戮,根本沒有絲毫感情可言。

以他三花二轉的修為,在聯同諸人的情況下,對付一個空有一身蠻力卻不知如何使用的蠢貨,應該不難。

修者境界,除了三大境小九境之外,又有更為詳細的劃分,分別是大一三轉,大二六轉,大三九轉。

如今呂白瑛正是三花二轉,但即便是大一二境,也並不足以支撐他為所欲為。

因為曾有一位聖賢提出過一個說法:天下人皆一境。意思是,無論是修者還是凡夫俗子,自誕生之日起,便能算作五體境。

這個說法並非空穴來風,其實更準確的說法,是在孃胎裡第一次出現胎動之時,便能算作一境。

這在孃胎裡的第一動,又被稱為先天之動,人之生命全都源於這一動,若是不動,則為死胎。

因此五體境又被人別稱為先天境或者孃胎境。

雖說先天境,也就是五體境是打孃胎裡帶出來的,但在這一境界上,修者與凡夫俗子亦是有所區別,修者的五體境自然要遠強於凡夫俗子的五體境。

這個說法之所以會被認可,是有佐證可以證實的。

所謂五體境,其實就是打磨筋脈肉皮骨這五體,無論凡夫俗子田間勞作,或是走路吃飯,抑或是睡覺吸噓,只要體有動勢,筋脈肉皮骨都在接受打磨,換句話說,只要活著,這五體就在動,亦是屬於打磨的一種。

再者,某些凡夫俗子雖然不是修者,人身小天地無法運轉靈力,但卻可以透過修煉導引之術,以呼吸吐納的方式來延年益壽。

曾有一位大能者,不是修者,更不是煉體者,但卻以凡夫俗子的肉胎之軀,透過導引之術,吐故納新,練壽八百年,被人美譽為凡夫俗子壽命的極致。

其次,先天境還與煉體者有關,據傳言,此境是煉體者淬鍊體魄的基礎。

綜上所述,即便呂白瑛是一位修者,放在此間也並非舉世無敵,真若較真起來,三花境只能算作修者入門的第一境而已,雖然對上凡夫俗子有著絕對優勢,但也並非狼入羊群那般所向披靡。

呂白瑛當下的戰力,大約能夠撂翻五六個莊稼漢,但牛二卻是能夠與七八個大漢打得有來有回,若非牛二沒有練習過把式,再加上腦子不夠靈光,就算對上十幾個赤條大漢興許也能佔據上風。

出乎意料,牛二並未選擇再次陷陣搏殺,而是旁若無人一般大踏步走向李元。

呂白瑛見到這頭蠢貨並未不依不饒,心頭暗自鬆了一口氣,當即吩咐道:“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帶上美人,走!”

幾位練家子得到命令,一個箭步,分左右架住薛小小的臂膀,就欲離開此地。

“放開我!”薛小小怒喝一聲,與此同時,手斧揮動,照著左右一頓胡亂揮砍,“都滾開,別碰我!”

手斧揮開,但對於這兩名練家子來說,根本造不成絲毫阻撓,一人見到手斧橫切而來,冷笑一聲,僅僅一個抬手,指尖點落在薛小小手腕上,手斧登時落地。

“老實點!”那人出聲警告,“能被少爺看上,是你八輩子都修不來的福氣,別給臉不要臉!”

薛小小眼見無法掙脫,也就不再枉費工夫,突然抬頭看向呂白瑛,彷彿認命一般,悲慟說道:“我跟你走,但你以後不準再去找我哥的麻煩!”

呂白瑛見到薛小小有鬆口的勢頭,笑著說道:“這是自然,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不看僧面看佛面,別說牛家村之人,就是整個鎮子都不會再有人敢欺負你們兄妹二人。”

薛小小冷笑一聲,憤恨說道:“我要帶走手斧!”

呂白瑛眉頭一皺,眯眼說道:“我勸你不要做傻事,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你若自戕,你那野哥子必然也要跟著陪葬!”

薛小小心灰意冷的說道:“我要留個念想,我這一走,此生便再沒臉見我哥了。”

呂白瑛心念一動,如此更好,便吩咐道:“將那把破斧頭一併帶走。”

那架住薛小小之人彎腰撿起斧頭,隨即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將少女裹挾而走。

“放開小小妹妹!”

牛二見到薛小小被強擄而走,大喝一聲。

與此同時,腳步一跺,快若離弦之箭,照著那二人直奔而去。

“攔下他!”

呂白瑛驀然發號施令。

一眾練家子慌忙催動身法,緊隨而至,紛紛照著牛二後背砸去。

此時牛二身後毫無防備,又將後背暴露給諸人,可謂劣勢盡顯,一頓拳打腳踢,必然無法避免。

果不其然,幾位練家子施展出步法之後,勢如疾風,幾個呼吸之間,便已欺身而進,隨之便將拳腳毫不猶豫的砸在牛二腰背。

雖然牛二去勢如虹,但背後突然遭受一股重擊,身形不穩,直接被亂拳捶飛,摔落在地,吐出一口鮮血。

“牛二哥!”薛小小見到牛二伏地嘔血,頓時被嚇的花容失色,“別過來!照顧好我哥,過段時間我再過來看望你們。”

“小小妹妹,你要去哪裡?”牛二一臉茫然的問道。

薛小小強忍淚水,勉強擠出一絲笑意,柔聲說道:“我過幾天就會回來,不會有事的。”

牛二傻傻的點頭,咧嘴笑道:“小小妹妹,你放心吧,李元還沒死,我會讓奶奶給他畫符治病的,他肯定死不了!你要記得回來看我啊,不回來也沒關係,奶奶跟我說過,女孩子長大了是要嫁人的,就是別人家的人了。”

他又嘿嘿一笑,傻不拉幾的說道:“奶奶還問過我要不要你嫁入我們家,我可沒同意,我怕你搶我飯吃!”

薛小小悽美一笑,又叮囑一遍,“照顧好我哥。”

牛二重重點頭。

“帶走!”

呂白瑛一聲令下,諸人不敢再有所耽擱,扯住薛小小快速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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