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求獎勵啊
夏茵茵向葉宵走去，小葉宵羞怯的點點頭，表示好吃。點個頭的功夫，夏茵茵腳步僵住了，眯著眼睛看他，一時間像是有幾百道驚雷齊齊在夏茵茵耳邊炸響。小葉宵雙頰鼓鼓的，一下一下的慢慢咀嚼，乍一看沒什麼問題，嘴角卻有血流下來。
吃個飯而已啊！怎麼還流血了！
夏茵茵失聲道：“你……怎麼了這是？！”
小葉宵不解的看著夏茵茵，就見夏茵茵疾步過去，“張嘴，張嘴我看看。”
小葉宵抬起頭，乖巧的張開嘴巴，夏茵茵拉著他走進小屋裡，就著燭光一看，不禁起了滿身的雞皮疙瘩。葉宵唇畔齒頰全是血，嘴裡含著咀嚼的極碎的骨渣，夏茵茵抓起他的手一看，手裡只剩下半根骨頭了。
“這個……你……這個不能吃啊！！！”夏茵茵炸了，葉宵偽裝的太好了，看他那吃相真沒看出來不妥，不看樣貌穿著的話，那小模樣甚至還有幾分世家小公子的味道，完完全全就是個正常人。
……可是哪個正常人會吃肉不吐骨頭？！
這是常識啊！！！小鴨嘴兒都知道，他就不知道！！！
夏茵茵頭大的想，她大意了，葉宵是有問題的，只不過沒在表面。
夏茵茵一把從他手裡奪下半截骨頭扔的遠遠的，倒了一杯水帶著小葉宵來到洞外，“吐！把骨頭渣吐乾淨！”
小葉宵趕緊呸呸呸，把帶著血絲的骨渣吐出來，夏茵茵給他灌了一口水漱嘴，小葉宵咕咚一聲喝了。
夏茵茵：“……”
夏茵茵抓狂道：“漱口！漱口謝謝，不是讓你喝……”
夏茵茵連說帶比劃的解釋一通，葉宵茫然看夏茵茵，見夏茵茵壓制住嘆氣的衝動，不想給小葉宵增添壓力。
“看看我是怎麼做的。”
夏茵茵灌了一口水，在嘴裡咕嘟兩下，吐出來。
“這樣子，漱口，會了嗎？”夏茵茵道。
小葉宵點點頭，就著夏茵茵的手灌了一口水，模仿夏茵茵的動作，漱了幾回。夏茵茵示意他張嘴，先看看骨渣沒有了，牙也沒有壞，可是被尖銳的骨刺扎破的口腔還在慢慢的流血。
夏茵茵心疼的不知道說什麼好，心裡埋怨自已沒看好小葉宵，又有點生葉宵的氣，扯著他的臉道：“骨頭是不能吃的啊！你在想什麼啊？！會死人的……疼不疼？”
“不疼，”小葉宵眨眨水潤潤的眼睛，拉著夏茵茵的袖子，小聲的說：“你不要生氣，我下次不敢了。”
夏茵茵噎住，捂著腦袋想撞牆，這不是生氣不生氣的問題……難道葉宵吃的時候扎破了嘴，沒覺得疼嗎？沒覺得不對勁嗎？
夏茵茵嘆氣，拉著小葉宵回到山洞坐下，看他之前裝的跟個大尾巴狼似的，其實根本沒吃過肉吧？幸虧啊幸虧，幸虧前兩天烤魚的時候沒給他吃魚，要不然夏茵茵不在旁邊盯著，小葉宵又連魚帶刺的吃，麻煩真大了。
葉宵拘謹的坐在凳子上，夏茵茵這回不敢讓他隨便吃，把小葉宵的碗端過來，一條一條的撕下雞肉，放在他碗裡。
“看到沒有？”夏茵茵感覺這一生的耐心都給小葉宵了，手把手的教，示意葉宵看肉看骨頭，道：“裡面這個硬硬的東西，是不能吃的！這個軟軟的肉才能吃。唉我說你當時想什麼呢，悶死我了，骨頭這麼硬你咬得動嗎，咬不動怎麼還硬吃，死心眼。”
小葉宵垂著腦袋，有點沮喪。
肉絲一層一層的撕開，撲鼻的香氣在鼻畔縈繞，夏茵茵肚子咕咕叫，不是餓的，是饞的。反觀葉宵不急不躁，神色自若。
夏茵茵把骨頭扔在一邊，看小葉宵對著桌子出神，夏茵茵把碗一推，道：“愣著幹什麼呢，吃吧。”
小葉宵抱著碗，聽話的小口小口的吃著肉絲，吃一口抬頭看夏茵茵一眼，表情謹慎，怕再犯錯。
夏茵茵就算再細心也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自已又沒帶過孩子，難免大意粗心，哪裡懂得他那些彎彎繞繞的小心思，自顧自的往嘴裡扒飯，一邊想嘴巴破了吃肉會不會出問題，會不會是喝粥更好一點，畢竟清淡……不過葉宵自愈力這麼強，應該不會出事吧？算了明天還是給他熬粥吧。
看小葉宵只吃自已碗裡的東西，夏茵茵又把其他菜盤往葉宵那邊挪了挪，吃了一半，夏茵茵道：“張嘴，我看看還流不流血。”
葉宵放下食物，乖乖的給夏茵茵看。夏茵茵捏著他的下巴仔細瞧了瞧，鬆了口氣，拍拍小葉宵臉蛋，“不流了，下回給我記住啊，不能再這麼亂吃了。”
吃出毛病來夏茵茵可賠不起啊！
吃飽飯，夏茵茵撂了碗，小葉宵也吃飽了，正在舔碗。
夏茵茵嗆了一下，心裡飛快的思考猶豫是罵還是不罵呢，今天兇他好幾次了……
算了明天再罵吧。夏茵茵小時候其實也舔過碗，舔的乾乾淨淨，然後對食堂阿姨說，她的碗舔乾淨了不用洗她的碗。
畢竟當時父母不在，也沒有人教……
……
夏茵茵正愣神的功夫裡，小葉宵舔乾淨了自已的碗，目光定在夏茵茵的碗上，露出細微的垂涎之色。小葉宵趁她不備迅速撈過來抱在懷裡，伸著粉嫩的舌尖飛快的在碗沿舔了一口，像是嚐到什麼珍饈美味一樣的眯起了眼睛，隨即將碗揣在懷裡。
等夏茵茵注意到他的時候，小葉宵已經藏好了碗，開始舔桌子了。
舔……桌……子……
夏茵茵呆呆愣愣的看著他，居然忘了在第一時間阻止。
只見小葉宵抱著一個碗，三兩下舔乾淨了桌上的殘渣，然後從凳子上跳下來往桌子底下一鑽。
夏茵茵立馬低頭看，小葉宵蹲在桌子下面，將掉在地上的沾滿泥土的殘渣剩飯，也不嫌髒，一點一點的撿起來填進嘴裡。
夏茵茵：“！！！！！！！”
夏茵茵都懵逼了，臥槽這是在幹嘛？
“吃什麼呢？！給我起來！”夏茵茵厲聲咆哮，揪著小葉宵的耳朵把他提起來。
小葉宵沒有反抗，黑潤潤的眼睛有點委屈不安，順勢站起來，夏茵茵抱起小葉宵端端正正的放在凳子上，深吸一口氣，真想左右開弓打他一頓。
小葉宵揪著衣角，想到剛才這人已經生過一次氣了，不由更加緊張，帶著哭腔說：“你不要生氣，我下次不敢了。”
夏茵茵沉默下來。
葉宵生來沒爹養沒娘愛，沒人教過他這些，不知道不奇怪。只是……
夏茵茵道：“是不是有人讓你吃過地上的東西？”
你是不是以為這樣才是對的？
葉宵怯生生的看著夏茵茵，默然不語。
夏茵茵心裡冷笑，把皇宮和凌雲宗的一群人渣罵成狗，竭力壓住上躥的火，道：“我今天跟你說的，你給我一個字一個字的記清楚。”
小葉宵抿住唇，黑漆漆的眼睛看著夏茵茵，左手使勁揪著衣角，右手顫顫巍巍的碰了碰夏茵茵的手背，才點點頭。
夏茵茵伸出一根手指，道：“每天起床以後、睡覺以前，吃飯前，都要洗手。”
小葉宵用力的點頭。
夏茵茵道：“說話！”
小葉宵眼圈有點紅，不知所措的看著夏茵茵，輕輕的說：“洗手。”
夏茵茵伸出第二根手指，“吃完飯不準舔碗、舔桌子。骨頭不能吃，魚刺不能吃，掉在地上的東西更不能吃！”
葉宵用力的說哦！
夏茵茵伸出第三根手指，“第三條……沒第三了，目前就這些，想到再補充，記住沒有？”
葉宵小小聲的說：“我記住了，你不要生氣。”
聽他再三重複你不要生氣，夏茵茵更心酸了，表情柔和下來，摸了摸小葉宵的耳朵，“我脾氣好著呢，別怕，我沒有那麼容易生氣，我不兇你你不長教訓就改不過來，那些都是壞毛病……”
說著說著夏茵茵自言自語道：“不能總是罵啊，萬一有逆反心理就不好了……要不錯了罰對了獎……你懷裡藏的是什麼？”
夏茵茵皺眉，摸了摸小葉宵單薄的胸膛，鼓鼓圓圓的，小葉宵翻身想跑，夏茵茵一把把他拉住，不由分說扒開衣服一看，是個碗。
夏茵茵扭頭看桌子，她的碗沒了！
小葉宵期期艾艾的說：“我想要這個碗。”
夏茵茵頭大了無數圈，雙耳嗡嗡嗡，麻木的說：“這是我的碗……重點錯，你要碗幹嘛？”
小葉宵低著頭，從桌上拿過自已的碗塞給夏茵茵，羞澀的說：“你要我的，我要你的。”
夏茵茵：“……”
夏茵茵面無表情的把兩隻髒碗都奪過來，和盤子菜碟摞在一起，顧自搬到泉水邊，用木桶提了一桶水，把碗筷洗乾淨。然後搬回山洞裡，小葉宵亦步亦趨的小狗一樣跟在夏茵茵屁股後面想幫忙，夏茵茵把他撥拉到一邊。
放碗筷的時候，想了想，還是把兩隻碗拿出來。
“不是要碗嗎，都給你，抱著玩去吧。”那一刻夏茵茵簡直被自已感動了，她真是天底下最善良開明通情達理的家長了。
小葉宵默默的看了碗好一會，沒什麼興趣的把碗隨手放在桌上。
他木著臉看著躺在床上的夏茵茵，他要的是夏茵茵用過的碗，才有收藏的價值和意義。早知道會這樣，他就不藏著掖著捨不得舔了。
吃飽喝足，夏茵茵躺在床上沒一會就困了。
現在這個點估摸也就九點來鍾，現代人的生活多豐富啊，十點睡早著呢。然而因為沒手機沒電腦，夏茵茵這些天唯一的娛樂就是睡覺，硬是在短短一個月裡養成了早睡早起的好習慣。
見葉宵木頭人似的杵在一邊，夏茵茵打了個哈欠想起一件事，撐起身體道：“葉宵，過來。”
小葉宵側頭看夏茵茵，沒動，夏茵茵輕輕踢他一下，道：“喊你呢，過來。”
小葉宵乖乖的走過來，趴在夏茵茵身旁，夏茵茵從床上拿過來一套新衣服，在他身上比劃了一下，道：“試試。”
葉宵微微瞪大眼睛，低頭拉拉衣服，夏茵茵催促道：“脫呀，不脫怎麼試？”
葉宵慢慢吞吞的說：“我不想要這個。”
夏茵茵輕笑一聲，沒有惱怒反而稍感欣慰，小葉宵鮮少提出什麼要求，現在知道挑挑揀揀了，有進步。
“好好好，不喜歡我們就換。”夏茵茵拿起一套黑色的，問道：“這個呢？”
葉宵搖搖頭，開始慢慢後退。
夏茵茵又拿過一套黑色，把他抓回來，道：“這個？”
葉宵搖頭，專心看著夏茵茵攥著他的手掌。夏茵茵握著他的力道不大，稍稍用力就能掙開，可他一點也不想動。
沒多大會兒功夫，夏茵茵一連換了好幾身，哪個也沒見小葉宵點頭，夏茵茵沉默片刻，道：“那你自已挑，你覺得哪個好看？”
葉宵毫不猶豫的指了指身上的破爛。
“……”夏茵茵眉間一跳，咬牙道：“你逗我玩呢？有好的乾淨的衣服你不穿，也不看看自已身上那件髒成什麼樣子了！給我脫了！”
葉宵斬釘截鐵的搖頭，捏著手指倒退一步，想起方才洗手的時候，手背和手臂兩個顏色，他就莫名的心虛，他好怕這個人嫌棄他，他一點風險也冒不起，想立刻把自已洗乾淨。可是又顧忌夏茵茵之前的警告，傷口不能沾水。
一時無所適從。
夏茵茵看他彆彆扭扭，耐心快到盡頭了，怒道：“你一個男的還臭什麼美！穿什麼不行？！給我過來！”
小葉宵咬咬手指，像是下定什麼決心，倏然道：“我馬上回來。”
葉宵一言不合拔腿就跑的教訓他好幾次了，先前看小葉宵不斷後退，夏茵茵早有心理準備，他這句話還沒說完，夏茵茵已經條件反射的抓住他手臂。怕他掙脫跑了，還把人往前一拉，困在身邊。
牢牢抓住他以後，夏茵茵皺眉問：“你幹什麼去？”
葉宵被夏茵茵抱在懷裡，抓了抓自已的外衫，手心都是汗，不說話。
夏茵茵看著他的眼睛，開始有點煩躁。夏茵茵最不耐煩一問三不說，明明兩三句話就能說開的事，偏偏讓人猜來猜去的把戲了。
深吸一口氣，夏茵茵強行壓住蹭蹭上竄的火，擺出一副和顏悅色的表情，道：“剛才我們說了兩條。一要勤洗手臉，二不能亂吃東西。現在追加一條，也是你最大的毛病，有事說事，有話說話，別讓人猜。你要知道就算再疼你再瞭解你的人，也不見得事事都猜得對。世界不是圍著你轉的，你有什麼需要，要告訴我！沒什麼不敢的，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知不知道？”
葉宵張了張嘴，沒人教過他這些。
夏茵茵繼續道：“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肯有什麼說什麼，而不是藏著掖著的，我們之前的關係不會那麼差？當然不僅僅是你的問題，我也有責任。可當時我真的以為你厭惡我到極點了，怎麼著？今天看見一模一樣的大坑，你還悶著頭往裡面跳？”
葉宵有點驚慌的看夏茵茵。
夏茵茵不為所動，今天不教會他有話直說，以後還彆彆扭扭的，過日子猜來猜去累也能累死，還會平白牽扯出不必要的的誤會。
小葉宵雙手放在夏茵茵膝蓋上，見夏茵茵用鼓勵的眼神看著他，最後小葉宵低頭說：“我去沐浴。”
夏茵茵長長的鬆了口氣，溫柔的說：“為什麼想沐浴？”不等小葉宵回答，夏茵茵舉一反三的想，不想換衣服——想去洗澡。為什麼想洗澡？因為身上髒啊，所以才不想換衣服？
夏茵茵心裡猜了個七七八八，卻沒就此打住放過他，繼續誘哄道：“你是不是怕自已弄髒新衣服？”
葉宵點點頭，又搖搖頭，有點忐忑的輕聲輕氣的說：“你會不喜歡。”
夏茵茵心都化了，很高興的抱抱他，在小葉宵臉上吧唧親了一口，笑道：“對對對，就是這樣，以後也要保持知道嗎？這樣才是乖孩子啊！”
葉宵慢半拍的摸了摸臉，臉唰的漲得通紅。
“這樣，你現在的情況不適合洗澡……沐浴！等過幾天，傷口好了，我燒熱水再洗好不好？”夏茵茵心道方才幸好沒兇他，小葉宵不是一點事都不懂的呀，好好跟他說，他會明白的。還有……
夏茵茵溫柔道：“葉宵，你做得很好，你真不用對我這麼小心翼翼的。我喜歡你，什麼樣子的葉宵都喜歡，不管發生什麼事，我們都是同一陣營，我會站在你這邊，你什麼也不要怕，我會一直陪著你。”
小葉宵呆呆的看著夏茵茵，滿腦子都是夏茵茵主動親過來的臉，小葉宵臉紅撲撲的，儼然已經把親吻當做獎賞。嚐到了甜頭，只想要的更多。小葉宵看看床，又瞪大眼睛看向夏茵茵，答非所問的說：“我聽話，我怕弄髒床。”
然後極為自覺的傾身上去，在夏茵茵臉上啃了一下。
夏茵茵：“……”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夏茵茵愣了一會，不知道葉宵這後語在哪裡搭的前言，低頭看葉宵的眼睛亮晶晶的，一向老成木然的臉上難得出現一絲孩子氣，夏茵茵沒有排斥他的親近，捏捏小葉宵的臉蛋，道：“聽話就是好孩子。嗯……這個床確實是個問題，不好拆洗。”
夏茵茵想了想，道：“要不穿衣服睡？”衣服比被褥好洗，而且數量多，就算洗不乾淨扔了也不打緊。
這麼說完，又隱約擔心小葉宵誤會在嫌他髒，夏茵茵補充道：“我和你一樣，也穿衣服睡，我們兩個做伴。”
葉宵開啟了新世界的大門，一心想著再親親夏茵茵的臉，至於夏茵茵說什麼他應什麼。想到夏茵茵剛才讓他脫衣服，二話不說麻利的把自已扒的一乾二淨，嚇得夏茵茵趕緊喊停，葉宵可聽不懂，反正他完成任務了，站在夏茵茵眼前就乾脆親了親夏茵茵的下巴。
夏茵茵：“……”
夏茵茵沒騰出心思去想他怎麼親個沒完，但葉宵乖巧的樣子，還是停可愛的，夏茵茵從床上隨便拿來一身衣服，讓他穿上。葉宵聽話套好，就攀著夏茵茵又親了一下，扣好新衣服釦子，似是覺得自已很乖，端詳著夏茵茵的臉，目光定在她的嘴上。
夏茵茵都被逗樂了，怎麼那麼像等糖吃的小孩子啊？
可是沒怎麼注意，小葉宵便猛然欺上前去，夏茵茵只覺得一團黑影撞過來，似乎有什麼在她嘴裡劃了一圈，沒等夏茵茵反應過來，小葉宵已經離開，但還在緊緊的抱著他的腰。
“……你幹嘛？！”夏茵茵微惱，把他推到一邊，用力擦嘴。
葉宵不解的看夏茵茵，斂盡眼底一閃而過的貪婪，無聲的咂了咂嘴，食髓知味。
他委屈的說：“你不喜歡我了。”
“……”夏茵茵呸呸兩口，連忙自證清白，道：“喜歡喜歡，可喜歡也不能親嘴啊！嘴巴是不能隨便亂親的……”
小葉宵似是摸清了夏茵茵的底線，毫不畏懼退縮，大膽的看著夏茵茵，帶著十足的求知慾。
夏茵茵不知道怎麼說，乾巴巴道：“只有互相喜歡的人才能互相親嘴……嗯……就是戀人……反正不能親就對了。”
說完夏茵茵唯恐小葉宵說什麼我喜歡你啊，你不喜歡我了嗎，要不然怎麼不是互相喜歡了，為什麼不能親嘴……了什麼的。真是扯不清了，於是乾咳一聲，不等夏茵茵開口，擅自把這一頁翻了過去，道：“轉一圈，讓我看看新衣服好不好看。”
小葉宵抿著唇，夏茵茵心生警惕，趕在他開口前快速說：“快轉快轉！”
葉宵只好轉了一圈。
夏茵茵讚美道：“好看好看，美美美，睡覺。”
……
隨後不由分說把小葉宵抱到床上，掀開被子往裡一塞，蓋好。自已也鑽進被窩裡，脫下外套隨手往蠟燭的方向呼啦一下，衣服帶起來的風吹熄了蠟燭。
前後不過一分鐘。
夏茵茵吐了一口氣。
養孩子真難啊真難，這個要教那個也要教。小葉宵子白紙一樣，時刻擔憂不要養歪了。
合上眼睛正說要睡，安分了好一會的葉宵又開始不老實，輕巧的動作著。
夏茵茵眼睛睜也不睜的說：“不能鑽我被窩。”
葉宵：“……”
小葉宵安靜了。
*
一夜好眠，次日夏茵茵早早醒來，看了看天色，模模糊糊混沌一片。夏茵茵下意識的摸摸另一邊的床鋪，又是空的。
夏茵茵眯著眼睛往旁邊看看，奇了怪了，自已醒得晚看不見葉宵情有可原，醒這麼早也見不著他是怎麼回事？夏茵茵揉揉眼睛，喊了一聲葉宵，沒人回應，便迷迷糊糊的穿鞋想出去找。
剛從床上坐起來，外面噔蹬跑進來一個人，看夏茵茵想起床，跑到床邊不由分說，就要把她按回床上。
夏茵茵哎哎哎叫道：“你幹嘛啊？讓我起來！”
小葉宵穿一身黑衣，放開夏茵茵坐起來，道：“天還沒亮。”
夏茵茵打了個哈欠，還是有點困的說：“你也知道天沒亮啊，起這麼早幹嘛，起開，讓我穿鞋。”
小葉宵立馬蹲下來給夏茵茵穿鞋。
夏茵茵瞌睡蟲都給他嚇跑了，忙道：“我自已來我自已來。”
葉宵已經給夏茵茵穿好了。
“……”夏茵茵囧囧的想，小祖宗你是金大腿，應該我給你穿好嗎……
小葉宵穿好了鞋，起身，踮著腳尖在夏茵茵鼻尖上咬了一口。
隨後說：“我洗手洗臉了。”又是一口。
夏茵茵：“……”
你洗手洗臉是你乾淨，親我叫什麼事……
“你起這麼早幹嘛呢？修煉？”葉宵的修為雖然基本沒有進展，但是平時修煉還是有種近於走火入魔的刻苦。
小葉宵動作頓了頓，有點失落，輕微的搖了搖頭，從桌上拿來一杯水遞給夏茵茵，夏茵茵接過來喝了，隨後小葉宵拉拉他的胳膊，示意他蹲下來。
夏茵茵矮身看他道：“怎麼了？”
葉宵捧著夏茵茵的臉就要再親，夏茵茵終於察覺不大對了，手捂住小葉宵的臉，皺眉道：“沒完沒了了還！想怎麼著啊你？！”
葉宵舔了舔夏茵茵的手心。
夏茵茵：“……”
夏茵茵輸了，一敗塗地……
夏茵茵鬆開捂著小葉宵的手，站起來走出門口。東方才亮起一絲極淺的魚肚白，一輪圓月還掛在天際，誠然入了秋，天亮的遲了，但現在也最多不過六點鐘吧。
小鴨嘴獸在樹根底下扒拉一大堆樹葉，把自已藏在裡面，只露出一雙眼睛，和一張藏也藏不住的大嘴。
夏茵茵把它從裡面撈出來，撣乾淨身上的草屑。小鴨嘴獸嘰嘰一聲叫，友善的啄啄夏茵茵。
葉宵神色越發陰沉，想起前不久他給夏茵茵打火石，結果卻被平白搶了功勞，新仇加舊恨，幽黑的眼睛陰沉的盯著小鴨嘴獸。
葉宵起得早，小鴨嘴獸也一直沒敢睡，看他不懷好意的瞪過來，當即垂頭喪氣，耷拉著尾巴從夏茵茵手裡跳下來，飛快的跑到樹幹後面藏起來。
夏茵茵詫然回頭看，果然小葉宵就蹲在自已身後，正對著夏茵茵的後背。
夏茵茵把人拉到身前來，道：“它沒有惡意，你別老是嚇它。你沒看到它很喜歡你嗎？”
可是你喜歡它……
葉宵乖順的說：“我知道了。”
“真乖。”夏茵茵誇他，轉而問道：“哎對了，還沒說你不修煉起這麼早是做什麼？”
葉宵扭捏片刻，才指了指小屋外面，夏茵茵側目看去，啊了一聲，不可思議道：“你起這麼早就做這個？”
葉宵羞澀的點點頭。
那裡是一個爐灶，大約半米長半米寬，四面八方都有壘著石頭擋風，外面留出一個洞口，用來續柴。此時簡易的爐灶已經生起了火來，上面放著鍋，鍋裡有水，微微冒著熱氣，顯然已經大功告成好一會時間了。
除此之外，爐灶旁邊還放著幾大捆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