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小驚喜
昨天上山下山的趕路，尤其是回山的時候連驚帶嚇，把夏茵茵累夠嗆，再加上葉宵昨晚態度大反轉，給夏茵茵造成了巨大的心理衝擊，猝不及防的撥開雲霧見明月，了卻一樁大心事。
乍卸重負，這一睡就起不來了。
起床走到桌邊，第一眼就看見支在桌上的兩碗水，夏茵茵心思一轉便知道是誰的傑作。
不能辜負男主的好意……夏茵茵這麼想著。
於是夏茵茵把兩碗水都喝了……
另一邊，小鴨嘴獸難抑興奮的蹲在洞外，仍是不敢跑進山洞，但一步一步越蹭越近，伸著腦袋嘰嘰叫。
夏茵茵打著嗝，灌水把自已灌了個水飽，聽見小鴨嘴獸的叫喚，往門口蹭了蹭，示意它看過來道：“吃哪個？”
小鴨嘴獸含著爪尖，小袋鼠一樣伸著脖子看看，用鼻子嗅嗅點點，可憐巴巴的吱吱一聲。
夏茵茵撕了一片烤鴨，道：“都想吃啊？”
小鴨嘴獸摸摸肚子猛點頭。
夏茵茵起身走到洞外，隨手把吃了一半的鴨肉餵給小鴨嘴獸，同時左看看右看看，前看看後看看，洞外乾乾淨淨，清風吹吹落葉繽紛，恢復了往日的寧靜安全。
夏茵茵捏了捏吃肉的小鴨嘴獸的下巴，“一個鬼都沒了啊，看不出來你還有這一手，真給我長臉。”
小鴨嘴獸把骨頭吐在夏茵茵手裡。
夏茵茵：“……”
夏茵茵回到山洞，把每樣菜都撥出來一半，用蓋子蓋好，留著和葉宵一起當晚飯吃。其餘的端出洞外，鋪了一地，夏茵茵盤腿坐在地上，野餐一樣，和小鴨嘴獸一起吃飯。
“今天事兒多啊，快吃，吃完幹活。”
小鴨嘴獸晃了晃尾巴。
小鴨嘴獸沒見過這麼一大堆飯菜，高興的手舞足蹈，吃得又快又猛，胡吃海塞。夏茵茵拿筷子敲它的爪子，嫌棄的罵：“爪子爪子！髒不髒，不能抓！還讓不讓別人吃了？”
小鴨嘴獸發出護食的聲音吱吱吱，遇到它喜歡的菜，夏茵茵多吃一口它就擺出怨婦臉，哀怨的盯著夏茵茵看，就怕夏茵茵跟它搶。
夏茵茵也餓了一天，沒工夫搭理它，見勸不住，只好自顧自的挑乾淨的吃。小鴨嘴獸扁扁嘴，瞅了瞅飯菜，挑出來自已不大喜歡的兩盤往夏茵茵那邊推了推。然後揮舞自個髒乎乎的爪子，左右前爪齊齊上陣，挨個在盤子裡攪了攪。
夏茵茵：“……”
這飯沒法吃了！
夏茵茵摔了筷子，氣也氣飽了，小鴨嘴嘴奸計得逞，唰唰唰的搖尾巴。
過了一會看夏茵茵真的沒再動筷子，小鴨嘴獸越吃越慢，看看夏茵茵，又推著好吃的帶肉的菜往夏茵茵那邊走，抓抓夏茵茵的腿。
夏茵茵：“……你自已吃吧我飽了謝謝。”
小鴨嘴獸……！！！
直到夏茵茵看它一早上吃的東西是平常的好幾倍了，還不見停，唯恐把它給撐著，夏茵茵左手捏住它的嘴，硬是把雞腿從它嘴裡奪了出來。
“咔嘰！！”小鴨嘴獸不滿的在夏茵茵手背咬了一口。
夏茵茵摸摸小鴨嘴兒的肚子，果然肚子鼓鼓的漲起來了。
小鴨嘴獸又狠狠的啄了夏茵茵一口。
夏茵茵恨鐵不成鋼的使勁擰它的耳朵，“我啥時候餓著你了？看你這點出息！沒吃過飯啊？！”
小鴨嘴獸的一邊腦袋被提溜老高，眼淚汪汪的求饒，“咕嘰咕嘰！”
夏茵茵冷哼：“臭德行，你看看人家葉宵，再瞅瞅你……”
夏茵茵眼神微暗，鬆開它的耳朵揉了揉，心道不對啊，她本末倒置了。同是餓死鬼投胎沒吃過好東西的人or獸，沒吃過所以才拼命吃，小鴨嘴獸的反應雖然不雅觀，但這才是正常的啊！葉宵才是那個不大對的！
將殘羹剩飯收拾收拾扔掉，小鴨嘴獸打著嗝，鼓著肚皮，走起路來像一隻小企鵝左搖右擺的。
夏茵茵把它提起來抱在懷裡，慢慢的揉肚子，小鴨嘴獸舒服的直哼唧，夏茵茵嘆氣道：“沒出息，活該撐著。”
時近中午，事不宜遲。夏茵茵將揹簍裡的東西統統倒出來，揹著空揹簍下山去。
山下還有好些東西沒拿上來。
一回生二回熟，小鴨嘴兒在手，兇魂惡鬼一個也不敢上前來。夏茵茵有恃無恐，輕車熟路的沿著昨天下山的道路飛快的走，今天的速度比昨天快上許多，很快就來到了山下。
路邊夏茵茵的行囊還七零八落的堆在原地。
昨晚輕裝上陣，拿的東西不多，除了吃食和草藥，其他一概沒動。
昨天是省事了，今天可得費大勁了。
棉衣、被褥揹著不沉但佔地面積大，調料米麵不佔地方，可是一個賽一個的沉。夏茵茵把小鴨嘴獸放在地上，踢踢它的屁股讓它走走路消消食，然後慘綠著一張臉對著一座小山堆似的行李上愁。
昨天看到什麼都想要，現在怎麼扛上去？
夏茵茵試著扛起一袋米走了一段路，米麵初放在肩膀上的時候不覺得累，但走了沒多遠肩胛便有輕微的疼痛。現在貨搬了還不到十分之一，路走了不到二十分之一……
夏茵茵沒有再試，把米袋放在地上。
要是真這麼一趟一趟一點一點的運，光是被褥夏茵茵就得跑三趟，油鹽米麵又是至少四五趟。夏茵茵以前上學的時候爬宿舍樓，一爬就是七層，幾趟下來累得氣都喘不勻。現在的爬山和爬樓梯完全不具備可比性，還要負重上山，累也能累斷氣。
不行不行，要想個辦法……夏茵茵搖頭晃腦苦苦思索，一邊把米袋拖回去，在原地團團轉。
這條小路幽深偏僻，少有人經過也沒人打理，道路兩旁雜石亂立，荒草叢生，樹木密集，到處可見手腕粗、拇指粗的小野樹。還有順著樹身盤旋向上的藤蔓。
夏茵茵看了片刻，心中勾勒出一個大概的雛形計劃。
這個時代想要四個輪子的機動車是白日做夢，可是為了節省時間和力氣，偉大的勞動人民在沒有機車之前是有馬車和牛車的呀！雖然夏茵茵沒有牛馬也沒有車……
不過不要緊，事在人為。況且就算有車有牛在山上也不實用，帶輪子的上車容易，但一個不小心沒抓穩，下山更容易……
夏茵茵找了顆小石子，在地上有模有樣的畫了個圖紙，並在旁邊題名——拖車。
顧名思義，拖車就是拖著走的車，做法很樸素簡單，先綁出來一個類似木筏的拖板，不過與木筏不一樣的是木頭之間相隔的距離會更寬一些。
拖板寬十根木棍，約兩米五，長十二根木棍，約三米。
夏茵茵將蒐羅來的木棍擺好，苦於沒有繩子，好在到處都是野草和藤蔓。夏茵茵拔了一大堆備用，蹲在地上幹活。草莖柔韌結實，十數根野草束在一起，其耐用程度並不亞於繩子太多。
木棍與木棍相互交疊，有百多個交叉點，一個一個的都有固定捆綁。夏茵茵拔草，將草莖搓出一股粗繩，再在每個交叉點綁結實，打個死結，單調麻木的重複了幾十次，直到下午才算大功告成。
夏茵茵擦擦滿臉汗，看著自已的勞動成果。
由於木棍與木棍之間留有空隙，先放米麵，米袋就微微陷下去一塊，直接觸地摩擦容易將袋子磨壞。夏茵茵先在拖板上鋪上一層乾淨的草，然後將棉衣被褥鋪展開，一層一層的鋪好。摺疊好的被褥看起來無比壯觀，而鋪散開來並不佔地方。
鋪好棉被上面才是米麵雜糧，每兩袋一摞，沉甸甸的米麵放在棉被上頃刻便壓下去一塊。夏茵茵依稀把米麵扛上去擺好，米麵自身重量不輕，上山的時候就算磕磕巴巴也不至於太容易掉下去。
一次性搞定！
拖板上看起來放了大堆行李，其實不過兩樣，吃和穿，米麵和被褥。而其他的零碎的小東西，放在拖板上掉了也不知道，所以一概放在揹簍裡揹著。
就這樣，夏茵茵兩邊肩膀上挑著一根粗繩，腰上也繫著繩子，老牛拉車一樣的出發了。
小鴨嘴獸消完了食，瞪著小黑眼打量拖板一會，看夏茵茵走得辛苦，極為熱情的過來幫忙。在夏茵茵背後倒退著幫忙拉繩子，還沒到山腳下，小傢伙累得呼哧呼哧。於是四爪並用扒著繩子往上面爬了爬，小猴子一樣在三根繩子上面來回蕩悠，蕩累了便倒掛在繩子上悠哉悠哉的盪鞦韆。
被夏茵茵一腳踹下去了。
小鴨嘴獸在地上滾了一圈，夾著尾巴亦步亦趨的跟在夏茵茵身邊，一人一獸拖拖拉拉的來到山腳下，夏茵茵已經出一身汗。再抬頭仰望蜿蜒直上，彷彿沒有盡頭的山路，深感任重道遠。
在原地歇了一會，太陽又大又熱，直直的照下來。夏茵茵想想回去還要走那麼遠的路，當真是想而生畏，可是轉念再想想，這樣雖然累，可是總歸只累一次，比之前的笨辦法一趟一趟的來回跑好太多了。
這麼想心裡平衡了一點，夏茵茵爬起來，將小鴨嘴獸提起來放在後面的拖板上。小鴨嘴獸劈著叉坐在米袋上，繼續上路。
上山路陡，極是不好拉動，每走十多米都要停下來歇會。所幸山路有樹有枯骨，如果想休息隨時都可以，把拖板抵著樹幹靠著，樹身肥粗，穩穩當當的擋著拖板，完全不用擔心有可能會掉下去。
就這樣走走停停，磨磨蹭蹭，在天黑之前來到了半山腰。
直到已經基本抵達了目的地，夏茵茵癱坐在地，梗在胸口的這口氣舒出來，才感到渾身都不舒服，兩邊肩膀的肩胛骨磨得通紅破皮，腰腹兩側也微微滲出血絲，肌肉針扎刀剮的痠疼。
夏茵茵揉捏手臂，心想這兩天的勞動量太多，大大的超出了身體負荷。昨天累半死還沒養好，今天又雪上加霜，肯定得難受好長時間。
不過……至少解決了吃喝穿用四個心腹大患，身體很酸，心裡很爽。
們這回下山差不多又是一天，但顯而易見，今天並沒有昨天那麼壯觀的鬼鬼魂魂滿山竄，只有少數幾個橫死鬼徘徊，看到夏茵茵過來也嗖嗖的跑了。
不光是人，鬼也知道撿軟柿子捏。
已近黃昏，夏茵茵沒歇息多久，抱著樹幹一寸一寸的爬起來站好。葉宵快回來了，該回家做飯了……
夏茵茵搓搓手，繼續拉著拖板前進，方才是上山，傾斜向上，現在是平地，負重要減輕不少，自然速度相應的加快了。
越過熟悉的樹林小溪，來到山洞外面，小鴨嘴獸遠遠的看見自已藏在樹底下的球，高興的嗷一聲跑過去，抱著球來找夏茵茵。
揹簍靠著牆放著，夏茵茵將米麵一袋一袋的提下來放進山洞。
來回兩趟出來，夏茵茵活動了一下肩膀，不造是不是因為連日勞動，身體機能麻木了？反正夏茵茵不覺得精神百倍，卻一點也不覺得累，就是腦袋有點木，大概是累傻了。
把五穀雜糧運進山洞裡的角落放著，免得被雞啊鴨啊的偷吃，隨後扔掉床上破破爛爛的雜草，還有那張實在沒法看的破棉被，夏茵茵神清氣爽，看外面太陽落下半個，傾身在桌上點起一盞幽燈。
然後夏茵茵抱進新的被褥，在床上墊上厚厚的軟軟的一層，鋪好被單，拿出枕頭放在床頭。再有就是溫軟的棉被，裡面一個外面一個，鋪出來兩個被窩……
深秋將至，被褥看起來就很溫暖舒適，就是那個花樣和顏色不大對勁……夏茵茵湊近一看，大紅色的被面，上面繡著鴛鴦戲水交頸而眠的花樣，棉被下面的被單有幾個大胖娃娃咧嘴笑，我勒個大槽尼瑪這是求、子、被！
坑爹啊這是！夏茵茵氣得心口疼，當時時間趕得緊，買棉被還要買棉衣，哪裡有空仔細挑選，進門夏茵茵便囑咐老闆道：“錢不是問題，要質量最好的。”
……這應該是最貴的吧。夏茵茵又當了冤大頭。
算了算了……不拘小節不拘小節，夏茵茵給自已做催眠，從外面找了兩塊石頭墊在搖搖欲歪的桌腳底下，試了試確定不再搖晃以後，才從揹簍裡拿出來茶壺和茶杯，擺在桌子上。
夏茵茵開啟早上剩的菜的蓋子聞了聞，還行，沒餿……
萬事俱備只欠葉宵了，夏茵茵無所事事的趴在床上，左看右看，這個棉被怎麼看怎麼不順眼，又不是洞房。於是挺氣不順的爬起來把棉被翻了個面，被裡朝外，被面朝裡，白花花的被裡堆在床上像是一團團的棉花，豔麗的紅色被面掩映在下面，眼不見心靜，夏茵茵這口氣才算通了。
在床上躺了一會，小葉宵還沒來，夏茵茵有點無聊，把給小葉宵買的衣服翻出來，一件一件的看。買的匆忙，也不知道小葉宵的尺寸，衣服買的大的大，小的小，好在數量極多，這麼多衣服，總有幾件能穿的吧。
又等了片刻，夏茵茵心裡七上八下的，望著洞頂發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上次和小葉宵冷戰，不就是因為夏茵茵自作多情的佔著小屋，導致小葉宵不敢回來，今天……今天……
想到這裡，夏茵茵侷促的坐起來，一抬頭，正好看見門口攏手而立的葉宵，目不轉睛的看著夏茵茵，一雙眼睛深如寒潭，像座冰雕，不知站了多久了。
夏茵茵呆了一瞬，拿捏不準葉宵這個表情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夏茵茵小心翼翼的從床上跳下來，道：“你回、回來啦？餓不餓？渴不渴？忙一天累壞了吧？過來先吃飯？”
夏茵茵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其實大部分應該是祈使句，但是揣著不安說出來的語氣，一不小心就變成了問句……
葉宵沒有應答，定定的看著夏茵茵的眼睛。夏茵茵心裡咯噔一聲，不會吧，真的翻臉不認人了？
葉宵舉步，一步一步走來，夏茵茵手裡還抓著給葉宵買的新衣服，看他緩慢的逼近，明明個子那麼小，卻帶著濃烈的風雨欲來的迫人氣勢。
夏茵茵不由自主的倒退一步，膝蓋窩抵住床沿，撲通坐在床上。
這一系列動作幾乎完全是在無意識中進行的，等夏茵茵坐下才灰頭土臉的反應過來，太丟臉了，怕什麼怕啊？
小葉宵走到夏茵茵身前，仰頭看她。夏茵茵眼神亂飄，不敢與他對視，明明小葉宵在仰望他，可就是有一種莫名的被高高在上的俯瞰的感覺……胡思亂想間，手掌一緊，夏茵茵低頭看，小葉宵握住夏茵茵的手，力氣有點大。
小葉宵一副索命的表情，一字一頓道：“我回來了。”
夏茵茵：“……”
說完小葉宵在懷裡掏啊掏，掏出來一樣東西，展開夏茵茵手心，放在她手裡，低低的甜甜的說：“給你。”
夏茵茵愣愣的低頭看，手裡的東西涼涼的、圓圓的，是一顆陌生的果子，紅彤彤的像是一枚小蘋果。
夏茵茵啊了一聲道：“給我的啊？”
小葉宵用力點了點頭，趴在夏茵茵膝蓋上，眼睛亮晶晶的說：“好吃。”
“……”夏茵茵有點驚喜又有點無言以對。為什麼葉宵永遠不按常理出牌，送人禮物就算不歡天喜地，至少不要如喪考妣嘛。
“謝謝你，我很喜歡。”夏茵茵很給面子，捧場的說，“我也有禮物給你，昨天我下山就是去買東西了，看，新被子，新衣服，都是給你的。”夏茵茵又指了指山洞的角落，堆著大米小米各種米，紅豆綠豆各種豆，“以後可以熬粥喝，我還買了飯鍋和炒鍋，你想吃什麼儘管告訴我，可惜沒有爐子，等明天我壘個爐灶，我們就能開火做飯了。”
夏茵茵溫柔的摸了摸小葉宵的頭頂，趁機表忠心道：“以後有我，不會讓你餓肚子啦。”
夏茵茵自覺這段話說的感人肺腑，簡單樸實，煽情的恰到好處，靜靜的等待葉宵的反應。
果然，夏茵茵矮身看向小葉宵，效果顯著。一剎那間葉宵嚴肅刻板的臉，宛如冰雪融化，大地回春。雖然還是悶悶的，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可是他的眼睛亮亮的，像是一潭幽深寂靜的湖水，彌天星鑽一顆一顆盡數落在眼底，熠熠發光。
夏茵茵忍不住感嘆這雙眼睛，無論看過多少遍，還是會給夏茵茵帶來無盡的驚豔。不知當他恢復容貌，究竟是怎樣的天人之姿。
葉宵看著眼前的人侃侃而談，一字一句重重的鈍向他的心底。他吃力的喘息，夏茵茵離他太近了，可是不夠，他還想更近一點。
他急匆匆的從前山趕來，一路飛奔，到了目的地反而輕輕的放緩了腳步。不安的緊張的接近小屋，看到那人在裡面嘀嘀咕咕的身影，提了一天的心緩緩放下。
其實只要夏茵茵在這裡，在他身邊，吃什麼住什麼他都不介意。
夏茵茵看著小葉宵溼潤的黑色眼眸，知道他是聽進去了。夏茵茵點到為止，沒有繼續刻意邀功，揉揉小葉宵的頭頂，道：“先吃飯還是先試衣服？你餓不餓？”
葉宵說：“你說，聽你的。”
“……”夏茵茵乾咳一聲，道：“那，嗯……先吃飯吧，行不行？早上沒見你吃飯，這麼下去可不行啊，會長不高的。”
夏茵茵站起來，葉宵看著夏茵茵垂在身側的手，悄悄的握住她的大拇指。夏茵茵訝然低頭看了一眼，微微一笑，就勢將小葉宵瘦弱的手掌整個包在手裡，然後……
夏茵茵囧道：“還是……先去洗手吧……”
夏茵茵拿起一塊皂角，牽著他往外走。
“吃飯前要先洗手，”夏茵茵捏了捏又髒又澀的手，“手上有細菌，不洗手吃飯會拉肚子，一定要記住。”
小葉宵看著自已的手，乖巧的應了一聲。
兩人一出小屋，小鴨嘴獸離得遠遠的開始狂搖尾巴，唰唰唰的帶著風，後面的空地被它掃得乾乾淨淨……不，夏茵茵離近了一看，它哪裡是在搖尾巴，這已經是在搖屁股了，感覺動作幅度再大一點，就要帶著身體轉圈了……
夏茵茵看它搖的辛苦，鬆開小葉宵的手，蹲身按住小鴨嘴獸的屁股。小鴨嘴兒看也沒看夏茵茵，眨著小黑眼對著葉宵猛獻殷勤，眼中帶著掩不住的欣喜討好。夏茵茵按著它的屁股，它就飛快的晃尾巴尖。
夏茵茵：“……”
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他們兩個什麼時候這麼好了……
可惜妾有意郎無情，小葉宵冷漠的看著小鴨嘴獸，毫不掩飾眼底的警告和敵意，表情陰森森的沒有溫度。
幽幽寒意從腳底攀上脊背，小鴨嘴獸怯懦的縮了縮爪，小葉宵從它身上收回視線，重新拉起夏茵茵的手，搖了搖。
夏茵茵反身看他，小葉宵露出十分委屈可憐的神色，“我餓了。”
夏茵茵的注意力頓時被拉回來，這還是葉宵第一次主動向她示弱……夏茵茵屁顛屁顛的拉著他去洗手。
小葉宵帶著幾分得意看了小鴨嘴獸一眼，乖巧的跟在夏茵茵身邊。
走到水邊，小葉宵挽起袖子，蹲在岸頭，夏茵茵一個沒留神，小葉宵把一雙手整個泡在水裡，粗魯的用力搓手。
“你！不能這麼洗！”夏茵茵一驚一乍的趕忙把葉宵拽起來，傷口還沒好呢，不能沾水。
小葉宵無辜的看著夏茵茵。
夏茵茵嘆了口氣，拉著他蹲在岸邊。
小葉宵的手髒的看不出來原來的膚色，而且指骨有傷口，雖然結了血痂，不過最好還是別碰水。
“傷口沒好利索之前不能碰水，容易感染，這樣，先把手浸溼……”夏茵茵把他完好的面板潤溼，大拇指還沒用力搓動呢，立時下來一大塊黑泥。
小葉宵出神的看著洗好的手背，又看了看手臂，眉頭微微擰了起來，壓根不是一個色。
夏茵茵替葉宵洗乾淨手臉，自已也隨便抹了一把，直起身來，正好看見小葉宵匆促的把袖子扯下來蓋住小臂。沒有注意到他的小動作，夏茵茵牽起小葉宵的手回小屋，小鴨嘴獸興致缺缺的坐在樹下，看到他們過來，縮了縮腦袋。
回到小屋，夏茵茵抱起小葉宵放在椅子上，先夾了塊肉給他，小葉宵對著碗，看了他一眼，木木的說：“我不喜歡。”
夏茵茵啊了一聲，把肉夾過來自已吃，又給他撕了一根雞腿，小葉宵看著雞腿，強調說：“不喜歡。”
夏茵茵：“……”
隨後夏茵茵想起昨天小葉宵說的只喜歡她的事情，不禁嘆了口氣，再看葉宵鐵骨錚錚的臉，無力的說：“不喜歡就不喜歡，喜歡我是吧，我知道。吃你的吧！祖宗！”
小葉宵滿意的接過雞腿，先小小口的吃了一點覺得味道不錯，吞了吞口水，卻沒有大快朵頤，而是從凳子上站起來，舉著雞腿遞到夏茵茵鼻尖底下。
夏茵茵就勢咬了一口，道：“我嚐了，你吃你吃。”
小葉宵這才小口小口，細嚼慢嚥的吃起來。
夏茵茵拄著下巴看他吃東西，出乎意料的是葉宵吃相無比斯文。夏茵茵端了個小盤子給小鴨嘴獸撥菜，一邊嘀嘀咕咕的想，小葉宵這慢條斯理的動作一點也不像是捱過餓的人啊。小鴨嘴獸早上的吃相跟他比起來，那真是差的不是一個檔次。
“你先吃著，我給鴨嘴兒送飯去。”夏茵茵撥好了菜，拍拍小葉宵的肩膀，端著盤子出去。
夏茵茵這邊前腳站起來出去，小葉宵後腳就跟上了。
小鴨嘴獸想討好葉宵結果對方一點不領情，受了打擊，無精打采的趴在地上，看到夏茵茵走過來，尾巴有一下沒一下的搖。
夏茵茵揉揉它的下巴，心裡升出一絲怪異的感覺。小鴨嘴和葉宵到底有什麼淵源？昨天還怕得要死，結果今天看到小葉宵就像看見親爹一樣，對葉宵比對著他還殷勤。
小鴨嘴獸抱著個鴨頭啃啃啃，夏茵茵壓下心底的疑惑，站起來轉過身，便發現小葉宵站在夏茵茵身後不遠，直勾勾的看著她，怕她跑了似的。
夏茵茵笑道：“怎麼出來了，好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