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陳都花了一上午的時間，將手頭上的工作結束。
中午他沒有急著回家，而是打了個電話給譚晉，約對方見面，吃個午飯。
譚晉如約而至。
只是簡單吃個午飯，兩人都不打算喝酒。
陳都道：“譚警官，我可以這樣稱呼你吧？”
“可以！”
譚晉點了點頭。
“我能知道更多關於汙染源的資料嗎？這幾天，我的睡眠質量很差，有時還會有點分不清現實和夢境，就想多瞭解一些。”
陳都給出了合理的解釋。
並且，他還在話語裡挖了個小坑。
張嘉明說譚晉知道他無法睡眠這件事，而他只是說自已睡眠質量差，他想看看譚晉是什麼反應。
可惜譚晉那張黝黑的臉龐，一如既往沒什麼表情。
“可以！但我只能給你一些基礎資料，因為涉及到了具體的汙染源，屬於機密，不可洩露。”
譚晉又寬慰道：“你的表現是正常的，被汙染源催眠後，多少會有點後遺症，但時間長了，應該會消失，不用太擔心。”
“明白了。”
陳都點了點頭。
試探失敗，譚晉給出的解釋合情合理，他不能繼續索要更多的資料，那樣會讓對方起疑心。
只能回頭再找辦法了。
吃完飯後，兩人就各自離去。
下午的時候，陳都計劃是陪著馮無衣去祭拜對方的父母。
哪知道剛回到家，外面就下起了傾盆大雨。
只能暫時擱置。
吃過午飯，陳都拿起茶几上的檯曆，今天是2028年9月12號，他拿筆畫了一個圈，又將前面的五天圈了起來。
今天是他醒過來的第六天。
如果張嘉明昨晚說的是真的，那麼明天晚上，他就能睡著了。
檯曆的日期下，幾乎都是寫著字，主要是記錄每天應該吃些什麼，如果有特別重要的日子，也會提前寫下。
字跡娟秀工整，大多是馮無衣寫的。
比如她想吃什麼了，就會寫下來，陳都每天早晨都會去看。
這是兩人日常互動的小遊戲。
晚上3點多。
張嘉明再一次出現了。
比起昨晚，陳都的緊張少了一些，不過，他依舊選擇最穩妥的辦法，設定了自動傳送訊息。
並且今晚，他打算詐一下張嘉明。
“陳都，我看到你今天和譚晉見面了，你是在試探他嗎？”
兩個隔著防盜門小聲交流。
“對，我找譚晉要了汙染源的資料。”
陳都坦然承認。
“譚晉給你了？這不可能吧！那些資料都是保密的。”
張嘉明疑惑的道。
精神病患者，並不代表智商就低了。
相反有些智商極高。
天才與瘋子之間，有時不過一線之隔。
“那些資料的確是保密的，外人沒許可權檢視，但我已經打算加入譚晉的組織，算是半個自已人了。”
陳都將早就想好的回答說出來。
“你要加入密察組？”
張嘉明對這個訊息顯然很震驚，聲音都不自覺大了幾分。
這也是陳都第一次知道，譚晉所在組織叫什麼。
密察組嗎？
“沒錯！”
陳都冷笑道：“所以，張嘉明你還有什麼可說的？我可是清楚的看到H001汙染源，根本不是我。”
“這不可能，陳都，H001汙染就是你，這話是你親口對我說的。”
張嘉明一臉難以置信。
“我親口說的？”
陳都覺得張嘉明是真瘋了，他怎麼會說這種話，難道之前兩人就認識？
而且關係很熟悉？
不然，他怎麼可能會把這麼隱秘的事情告訴對方？
不對……
肯定是張嘉明在撒謊！
“張嘉明，我已經通知了譚晉，他的人正在趕來，你逃不掉了。”
陳都聲線冷沉。
“陳都，你別被譚晉騙了啊！揭穿譚晉的真實面目，這整件事可是你主導的，我和李申只是在輔助你。”
張嘉明急匆匆的說完，就是迅速離開。
看樣子是真怕被譚晉抓住。
不過，陳都剛才只是在嚇唬對方，其實沒有通知譚晉。
可張嘉明最後丟下的話，再次讓陳都愣住。
“整件事由我主導的？”
他現在的心情，真是複雜到了極點。
這就像是臥底幫助警察掃除反派勢力時，忽然發現，自已才是反派老大？
荒謬！
這太荒謬了。
可萬一張嘉明說的是真的。
那自已現在，豈不是在自投羅網，處境極度危險？
“不能被張嘉明帶偏了，冷靜，冷靜！”
陳都深吸幾口氣，強迫自已冷靜下來。
他重新梳理了下思緒，發現不管張嘉明說的是真是假，他暫時只需保持現狀就可以了。
譚晉那邊，不像是要對他動手的樣子。
既然時間很充裕，那就沒必要著急，一步一步去求證，總能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的。
想到這裡，陳都心情好了點。
第七日！
天空灰濛濛一片。
傾盆大雨變成了綿綿細雨。
早春的冷雨伴隨著刮骨般的寒風，是真不適合出門。
馮無衣的父母又葬在郊區老家，一片綿延的大山中，還要走一大段山路，今天肯定是去不成了。
於是兩人就窩在家裡。
室內溫暖，對陳都來說，這樣的日子，真是簡單又幸福。
他恨不得時光就停留在這一刻。
“今晚應該可以安心入睡了。”
傍晚的時候，陳都有了一絲的疲憊，他打算今天睡早一些。
身為一個正常人，連續一個星期不睡覺，雖然他期間沒感到疲憊，卻總是覺得怪異彆扭。
可讓陳都沒想到的是，張嘉明又來了。
他看了眼時間，才7點32分！
陳都回頭看了眼，走進衛生間洗漱的馮無衣，來到門邊，壓低聲音：“張嘉明你瘋了嗎？這麼早過來幹什麼？”
對方就不怕被譚晉的人發現？
“陳都，情況危急，李申被譚晉抓走了。”
張嘉明語氣急切。
“李申被抓了？”
陳都第一反應不是著急，而是驚訝。
根據譚晉之前對他透露的資訊，精神汙染源是很難解決的，因為他們的精神汙染，可以傳染影響別人。
難道是譚晉透過自已的經歷，找到了H012汙染源的內在邏輯了？
陳都道：“張嘉明你覺得我會救李申嗎？”
他和李申又不熟，當然不可能冒險去救對方，而且他也救不了。
“不是救李申，陳都，我是來通知你，讓你快跑啊！”
張嘉明十分急切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