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讓我快跑？
陳都覺得張嘉明這種瘋子的邏輯，果然是無法理解的。
李申被抓走，關他什麼事？
“張嘉明，終於逮到你了。”
這時，門外忽然出現大量腳步聲，還有譚晉的聲音。
陳都急忙開啟監控影片。
果然看到外面的走廊上，譚晉帶著大批人馬出現，他們穿著統一的黑色環衛服，並且佩戴著特製的頭盔。
看起來就像是防輻射的防護服，籠罩包裹的很嚴實。
“譚晉，你這個瘋子。”
張嘉明破口大罵，情緒很激動。
譚晉充耳不聞，只是道：“張嘉明，你真以為我們沒發現你來找陳都？知道為什麼能抓到蜃醫生嗎？”
張嘉明不傻，立馬反應了過來：“你們跟蹤我！”
“沒錯！”
譚晉並不否認：“你們藏的那麼隱秘，沒有你帶路，還真不好找。”
“譚晉，我跟你拼了。”
張嘉明大喊一聲，衝向了譚晉。
然後，他就被當場制服了，反抗很激烈，但並沒有多少作用。
陳都隱隱覺得，這和譚晉他們全副武裝有關係。
似乎那種特製的黑色環衛服，能夠讓他們不被精神汙染到。
制服張嘉明後，譚晉來到陳都家房門前。
他沒有敲門，直接道：“陳都，我知道你在門後，開門吧！我們聊聊。”
陳都沒開門，道：“既然你抓了蜃醫生，又知道張嘉明偷偷來找過我了，那你應該也知道我們的談話內容吧！”
“知道，你家外面我讓人放了隱秘的監控。”
譚晉很直白的道。
陳都剛才其實是在試探，他還真不知道這件事。
“所以呢？”
陳都語氣冷漠了幾分。
“陳都，我們需要好好聊聊，你也知道，如果我想抓捕你，你家的防盜門，是攔不住我們的，不是嗎？”
譚晉再次道。
這話，讓陳都有些無言以對。
如果譚晉動真格，防盜門還真沒什麼用。
他最終還是開啟了門，望著站在外面的譚晉，眼神冷淡：“你想聊什麼？”
“雖然我還不確定，為什麼張嘉明要找你，但我還是要告訴你，別相信一個瘋子的話，這是汙染源資料。”
“你不是一直想看嗎？”
譚晉拿出一份檔案袋，遞給了陳都。
陳都有些意外，但想了想，還是開啟了檔案袋，第一眼看到的，就是H012汙染源的資料。
“原名：李申，今年39歲，任職於徽城第四醫院主任醫師，代號‘蜃醫生’，兩個月前，出現精神異常……”
陳都翻看下一頁，這次看到了張嘉明的資料。
“張嘉明，41歲，原蜀山分局大隊長，一個多月前出現精神異常，殺死同事許欣後逃離……”
陳都一頁頁的翻看著。
他最想看到的，當然是H001汙染源的資料。
他也的確看到了。
但整頁紙張上面，只有兩個漆黑大字：未知！
陳都望向譚晉：“這是什麼意思？”
“如你所見，我們對H001汙染源的瞭解幾乎為零，更準確的說，我們只是推測，覺得會有一號汙染源存在。”
譚晉解釋道：“但至今，未發現其蹤跡。”
“我怎麼能確定，你是不是在騙我，這是一份事先列印好的假資料呢？”
陳都質疑道。
“這個需要你自已來判斷，我解釋不了。”
譚晉搖搖頭。
“陳都，他在騙你，千萬別上當，他試圖博取你的信任。”
張嘉明大喊著。
“我知道你有很多的疑惑，人在疑惑時，可以從最簡單的角度去思考，往往會有不一樣的收穫。”
譚晉說道。
“陳都，你也不想想，如果真像張嘉明說的，我們對你心懷惡意，你還能好好站著和我們說話嗎？”
“你還能正常的上下班嗎？”
譚晉身後，他的徒弟李巍忍不住道。
“你小點聲！”
陳都說完，又回頭看了眼衛生間方向。
然後他才朝譚晉道：“如果譚警官，不打算把我抓走的話，那不如，今晚暫且先這樣，我想靜一靜。”
譚晉有些疑惑的道：“陳都，你怎麼一直看你家的衛生間？”
陳都小聲道：“我妻子在洗漱，我也不想因為這件事，而讓她擔心，明天再說，可以嗎？”
譚晉臉色有些怪異的看了眼屋內，又看向陳都：“你妻子？”
“陳都，你妻子馮無衣半年前就死……”
“閉嘴！”
譚晉忽然大喝一聲，試圖打斷李巍，可還是晚了。
“你說什麼？你在瞎說什麼？”
陳都忽然激動起來，一把揪住了李巍的衣領，眼瞳通紅：“我和無衣幾天前才結婚的，我警告你，不要詛咒無衣，聽懂沒有？”
李巍原本密封的黑色環衛服，因為衣領的劇烈拉扯，拉鍊開出了一個小口。
李巍也是紅著臉瞪著陳都，激動的道：“我說什麼你聽不清楚嗎？陳都，你妻子半年前就死了。”
“她患有嚴重的抑鬱症，她的主治醫師正是李申，半年前，就在第四醫院的精神科大樓，馮無衣跳樓自殺！”
“李、巍！”
譚晉目光極沉，一字一頓的冷喝。
忽然瞥見李巍領口微開的拉鍊，急忙道：“快，把李巍送下去，他正被汙染！”
他又急忙轉過身：“陳都，別聽李巍的，他是瞎說……”
譚晉的話還沒說完，心臟就是猛然一沉。
因為此刻的陳都，雙眼冷漠到不含半點人類的情感，在他身後的屋子裡，燈光不再溫暖。
空氣漸漸變得灰暗。
燈光在接連閃爍了幾下後，驟然熄滅。
走廊裡亦是如此。
於是屋裡屋外，被一片灰暗所替代。
走廊裡的所有人，都感覺身體不再受自已的控制，心臟彷彿被一隻大手捏住了，難以呼吸。
“陳……陳都，冷……冷靜！”
譚晉艱難的開口。
他身上的黑色環衛服，正在劇烈變形扭曲，像是劇烈運動後，衣服吸汗時的樣子，緊貼肌膚。
陳都沒有說話，他走進屋子，來到衛生間，開啟門。
看到馮無衣後，他下意識鬆了口氣。
“陳都，怎……怎麼了？”
“無衣，我們現在就去祭拜爸媽好不好？”
“好……好的！”
譚晉瞪大了眼睛，看著陳都自言自語，然後往屋子外走去，他的一隻手，彷彿還牽著別人。
可那手心裡，分明什麼都沒有。
一直到陳都關好防盜門離開，消失在大家的視野裡，所有人都是如釋重負般大口呼吸了起來。
接著統統跌坐在地。
這次他們的衣服真的被汗水徹底打溼了。
“組長，這……這是怎麼回事？”
有人艱難的開口，眼裡的驚恐久久難以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