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轉眼間日子來到五月二十九,也是劉恆杼返回家族接受秘藥洗禮的日子。在劉啟平去劉家寨的第三天便返回瀝陽城,同時帶來的還有劉恆杼開脈的名額。在聽到這個訊息後,劉恆杼簡直是‘初聞涕淚滿衣裳’,激動的難以自禁。

這天朝時剛到(十時辰百刻制,晝為朝、禺、中、晡、夕,夜為一、二、三、四、五更。),豐氏便幫劉恆杼收拾好行李,一家人把他送到東城城門口,因為這次回寨子要呆上一個月左右的時間,劉啟安與豐氏是千叮嚀萬囑咐,直到回寨子的車隊到達,才依依不捨地與他分別。

是日天氣晴朗,惠風和暢,一如劉恆杼今日的心情。把隨身的行李放在馬車上,隨身只帶著那面銅鏡的劉恆杼騎著馬疾馳在平整的官道上,呼吸著清新的空氣,劉恆杼心裡可是滿懷期待。縱馬在前的劉恆杼不時回頭看看身後的車隊,這是劉氏宗族用於自家寨子與郡城交換物資的車隊,大概每隔十天左右都要走上一趟,這次剛好順帶著把劉恆杼送達劉家寨。車隊規模不算大,一行共計十人,有三輛馬車。馬車上裝的是鹽巴,草藥,布匹等生活必需品,這些全是要運往族裡寨子去的。

“恆杼,你這馬騎得不錯,等這次從族中回來咱們一起去打獵如何?”說話者叫劉靖榆,是大伯劉啟平的二兒子,長劉恆杼一歲,此次也是回寨子衝擊開脈境,不過與劉恆杼不同,他是大伯花了大量銀錢才得到的開脈名額。

“當然可以,不過二哥,這打獵總不會就咱們二人吧?到時候都有哪些人?”在這個娛樂活動匱乏的世界,打獵非常風靡,劉恆杼對這項從沒體驗過的運動也很感興趣。左牽黃,右擎蒼,錦帽貂裘,千騎卷平岡。這是何等的瀟灑氣派!

“都是族中兄弟,還有一些就是城裡其他家族的朋友,到時候帶你認識認識。”劉靖榆回答道。

“你確實應該帶恆杼去認識認識。”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十七歲就要去開脈了,未來可期。以後也免不了和那些人打交道的。”說話的是此次車隊的領隊——劉振。一個精瘦的漢子,按照輩分,是劉恆杼二人的族叔,為人頗為善談。

從郡城到劉家寨子要一個多時辰,長路漫漫,閒來無事的一夥人在開啟話匣子後,也都聊的火熱。除了關於功法的修煉之外,還聊了很多劉恆杼感興趣的事——比如瀝陽郡勢力的劃分。因為劉振負責寨子裡的採購事宜,需要經常往返於家族寨子與瀝陽城,與城中所有勢力都有接觸。對於瀝陽郡的瞭解程度絕非劉恆杼這個半大孩子能相比的。在劉振的講解中,劉恆杼對這個世界認識進一步加深了——大離王朝是朝廷與世家共治天下,就以這瀝陽郡為例:朝廷的代表就是瀝陽郡太守申清遠,而瀝陽本地的世家大族有周、熊、劉、張四氏族。雖然名義上都接受郡守的管理,但是實際上各個家族獨立性非常高,不僅有自已的產業,甚至瀝陽郡兩大官方武裝之一的守夜人衙門便是以四大家族為首組建的。另外在掌握的資源方面,幾大家族也是能與太守分庭抗禮的,瀝陽郡城佔地極為廣闊,分東、西、南、北四城治理,各城中設定一市,用於商業貿易,有設定數十坊,以居其民。而在四城中,熊、劉兩家掌控東城,除了稅收要上交給郡守府外,其它方面皆可自行做主,所以族中的生意盡皆設於東城;周、張兩族負責北城;西城是政治與軍事中心,算是郡守的地盤;剩下的南城幫派林立,多是經營著鏢局,漕運這些行業。

對於大離王朝在瀝陽郡的代表——瀝陽太守申清遠,劉振介紹的頗多。其人是第四境的修為,不過與劉氏一族修習人道功法不同,其人修煉的是神道法門。而且瀝陽郡自從其父奉大離皇帝之命駐守此地後,申家擔任瀝陽太守至今已過五十多年,在此期間申家也在瀝陽郡紮下根來。太守掌握郡中祭祀,軍事,稅收。對外征伐妖鬼,以護其民之責;同時郡中其他幾個大家族組建守夜人隊伍,負責日常城市管理,刑偵,保護城內安全等工作。

禺時過半,一行人終於到達此行的目的地——劉家寨。寨子位於瀝陽郡南三十餘里,浩浩蕩蕩的瀝水流經之處,澆灌兩岸的土地,使之肥沃,劉家寨便建在這片肥沃的土地上。族人世代耕種於此,以畜牧,冶煉兵器聞名於郡中。

一行人交接好貨物後,因為劉恆杼與劉靖榆都是住在瀝陽城中,常年不回寨子的,於是劉振又命人給劉給杼和劉靖榆安排住處,最後把二人送到家族祠堂才離開。

劉氏祠堂是族中祭祀與傳法的地方,一棟由青石堆砌而成的大房子,高餘兩丈,肅然大氣。只是當劉恆杼站在祠堂門口時,就感覺自已眼前的不是一座房子,而是面對一張深淵巨口,彷彿下一刻就要吞噬自已。

“怎麼了,快進去啊,在這發什麼愣呢?”卻是劉靖榆見劉恆杼站在祠堂門口發愣,開口催促道。

經他這麼一喊,劉恆杼也終於回過神來。搖晃下腦袋,放下心中的不安,大步邁了進去。畢竟自已心心念唸的開脈就在眼前,哪怕前面就是無間地獄,自已也得闖上一闖。

在祠堂裡,劉恆杼二人見到了家族族長,一個身材瘦小的老太太,人道第四境的高手,據說已經有一百二十多歲了。此次開脈的少年除了劉恆杼與劉靖榆二人外,還有一男一女,分別屬於大長老與三長老所在的主脈。族長先是第四人逐個誇了個遍:第一個誇得就是劉恆杼,說他是個聰明的孩子,發明耬車對家族而言非常重要,能夠節省許多時間,還勉勵他好好修煉,以後再接再厲,多為家族做貢獻,還讓他有時間在寨子裡多轉轉;接下來對另外三人的誇獎就有點敷衍了,說劉靖榆看著就機靈,以後一定比他父親有出息;對另外兩人也是說些儀表堂堂,前途無量之類的話。從這裡就能看出族長對於立功開脈和走後門獲得開脈名額的族人態度的不同,對此劉恆杼心裡不由得暗暗得意,劉靖榆三個也有那麼點小小的鄙視,渾然忘記當初自已的目標也是花錢買名額。所以說讓人生氣的事不是走後門,而是走後門的不是自已!

等族長點評完眾人,接下來的便是祭拜祖先與傳法了。四人先是按照族長的指示給先輩們扣頭上香,然後各自又從族長手中接過一幅畫。這畫是描繪在一張獸皮上的,筆墨粗獷,只是簡單勾勒出一個人的形狀,按照五心朝天的姿勢打坐,並且在人體上著重用黑點標註了二十個位置。作為世家子弟,加上家中父兄皆是大夫,對於這二十個黑點,劉恆杼大概看出分別對應著人體的二十個穴位,分別是:左右足下少陰穴,左右足上少陽穴,左右曲泉穴、鳩尾穴,中極穴,閤中穴,元關穴,左右手少陽穴,左右手少陰穴,左右曲池穴、風池穴,天突穴,中庭穴,巨闕穴。

而後族長對這幅圖的講解也證實了劉恆杼的看法,這二十個穴位便是在開脈境界需要打通的二十個穴竅,又稱二十玄關。穴竅連在一起便是氣脈,乃是人體內氣血執行的道路,而開脈開的便是這些人體內的氣脈。等到這二十個穴竅全部打通,人體上下除頭部之外,就可以形成一個氣脈網。那時候脈絡通暢,氣血執行無阻,便可以著實準備衝擊氣海境了,所以在家族裡又有著二十玄關成氣海的說法。

等到族長講解完畢,今日族裡對四人的安排便已經全部完成,最後族長在叮囑四人回去後要好好記住畫上的內容後,便讓劉恆杼他們退了出去。幾人來到祠堂外面後,先是相互自我介紹了一番,這時劉恆杼才知道那少年名字叫做劉江河,今年十九歲;而那女孩身份卻是了得,乃是三長老的嫡孫女,喚作劉輕君,今年才十七。因為四人本就是同族,年齡又相仿,所以很快便熟絡起來。劉恆杼與劉靖榆二人是從小就生活瀝陽城中,來劉家寨的次數寥寥無幾,而柳江河與劉輕君二人正相反,劉家寨是他們生長的地方,他倆對這裡的一草一木都非常熟悉。就這樣經歷與認知互補的情況下,你說說寨子裡的鄉土風光,我講講城中的熱鬧景象,聊得很是投緣,最後眼看午飯的時間已到,劉江河還邀請劉恆杼二人去他家做客,只是劉恆杼二人與劉振有約在前,只得謝絕了對方的好意,於是四人就此告別,相約有空再聊。

在回自已住處的路上,劉恆杼看著四下無人,終於有機會問出自已心中的疑惑:“二哥,你剛剛在祠堂裡面有沒有覺得有古怪?”

剛剛因為劉江河與劉輕君在一旁,劉恆杼方便開口提問,畢竟聊得再投緣,大家也是第一次見面,正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這種比較私密的話題還是不足與外人道哉。

“古怪?沒有啊,祠堂裡能有什麼什麼古怪?恆杼你莫不是趕路太辛苦了,產生了錯覺”。劉靖榆摸了摸腦袋,疑惑地看著劉恆杼。

“可能吧,我還沒有走過這麼遠的路呢。”看著劉靖榆一臉真誠的表情不似作假,劉恆杼也就此作罷。只能把這種心裡的不安歸結於心虛,畢竟自已是半個冒牌貨,現在藉著人家的身子來到人家的祖祠,心中難免惴惴不安。

等到二人來到劉振安排的住處時,卻看到已經有三人在二人的住處裡閒聊,其中一個正是與劉恆杼二人早就約好的的劉振。

“靖榆,恆杼你倆快些過來。”劉振看到二人,趕緊招呼道:“從鍛體破境到開脈,需要氣海境以上的高手從旁看護,以氣血引導助你們開脈,這些你們應該都知道吧?諾,這兩位便是明天照看您們破境衝擊開脈的高手了。”

在來劉家寨之前,劉恆杼二人就已經被家人告知開脈的流程以及需要準備的工作,整個開脈的過程中除了秘藥之外,最重要的便是這看護之人了。故此時聽劉振如此介紹那兩人,劉靖榆二人連忙上前拜見。

雖說大家都是同族,但是劉氏族人實在太多,加上劉恆杼二人常年住在郡城之中,最後在劉振的一番介紹後,劉恆杼才得知二人中矮個子的那位名字喚作劉定遠,按照輩分二人需要喊他伯伯;個子高的那個叫劉峰,竟然劉恆杼二人是同輩,只是年齡上要大出許多了,看著得有四十歲左右,卻是與劉啟安年齡相仿。二人都是族長這一脈的,不過這也是族中的慣例。

劉振早已經準備好了吃食,眾人在一陣寒暄後,開始坐下吃飯聊天。席間除了聊些開脈過程中的需要注意的細節外,還有就是劉啟平與劉啟安年輕的故事,言語中隱隱透露出對他們兄弟二人的敬佩。

一頓飯差不多吃了小半個時辰,直到夕陽落下,天色漸晚,劉振三人才告辭離去,與劉恆杼二人約定明日朝時在寨子校場匯合。臨走前又叮囑二人衝擊開脈境,最重要的就是精神充沛,氣血充足,所以要好生休息,養精蓄銳。在送走三人後,因為舟車勞頓的劉恆杼和劉靖榆也早早地洗漱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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