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釗一個茶杯丟過去,沈硯清笑眯眯輕鬆攏入掌心,腳下不曾移動半分。

陸釗眸中閃過一絲滿意之色:“允了。”

翌日。

天際微微泛白之時,沈硯清喊醒了弟弟。

“今日要進城賣草藥,你不是很期待嗎?牛車不等人,該起了。”

沈硯清托起睡得迷迷瞪瞪的沈嘉潤,溫聲說著。

沈嘉潤揉著眼睛應了聲:“阿姐呢?”

“不知,你瞧瞧去?”

現下已是深秋,清晨尤為的冷。

沈硯清又尋來沈嘉潤較厚的外衫給他披上。

沈嘉潤點頭,雙腳蹬上布鞋就往外頭衝,甫一開啟門,正巧遇上捧著水盆的沈樂寧。

“咦,阿姐你今日怎得起的如此早?”

小傢伙上前,麻利接過盛著半盆水的水盆往耳房走去。

沈樂寧微眯著眼眸抬手在弟弟腦袋上揉了一把,嗓音微啞:“嗯哼。”

睡意未消,沈樂寧不欲多言,沈嘉潤也看出了,乖乖把嘴閉上。

用過早膳後,告別了爹孃,沈硯清一手一個小朋友朝村頭的方向走去。

“喲,硯清帶著弟弟妹妹進城呢?”

開口問話的是駕牛車的沈二叔,他慈祥望著沈樂寧三人,笑呵呵從懷中掏出三塊飴糖遞了過去。

沈家村是這一帶難得算得上富足的村落,但飴糖這種珍稀玩意也只有逢年過節之時才會買上一小袋。

沈硯清本想拒絕,餘光瞥見弟弟眸中的渴望,到底還是伸手接過。

少年眉宇舒展,眼眸微微彎起,唇角上揚,靜靜立在那就似春後冰雪消融的山茶花般,昳麗清雅。

“如此,便多謝二叔了。”

沈二叔並未娶妻,孑身一人至今,他偏又喜愛孩童,有什麼好東西都願意分給村裡乖巧的孩子。

毫不誇張的說,沈二叔是全村孩子最喜歡的長輩。

沈嘉潤喜滋滋接過飴糖,朝沈二叔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謝謝二叔!”

沈樂寧接過糖道了謝,又從沈硯清的揹簍裡拿出一個香囊遞給沈二叔:“這是我自制的香囊,裡面裝著驅蚊蟲的草藥。”

沈二叔也不推拒,接過香囊立馬別在腰間,他欣慰看著沈樂寧,語氣感慨:“樂寧身子好些了?”

“嗯,好多了,如今也可幫家裡做些事了。”沈樂寧溫聲回道。

看向沈二叔時那雙靈動的眼眸深處藏著深深的感激之色。

前世親人相繼離世,要不是二叔幫襯著......她怕是也撐不到親手血刃仇人之時!

“好好好。”沈二叔瞧了眼東邊露出一角紅光的山頭,朗聲說道:“孩子們,上車吧,該出發了。”

縣城。

告別了沈二叔,一行三人往縣城最大的藥鋪——優草堂走去。

“阿潤,可要去書齋瞧瞧?”

沈樂寧指了指優草堂旁的書齋,偏首問了聲。

小傢伙還沒開口,沈硯清倒是先出聲:“寧兒帶著阿潤去瞧瞧吧,你自已也看看有什麼感興趣的書,一會我過去付銀錢。”

沈硯清都這麼說了,姐弟倆自然沒什麼好說的,雙雙扭頭朝著書齋的方向走去。

甫一進入書齋,一個熟悉到刻入骨子裡的臉就這麼直愣愣出現在眼前。

沈樂寧身子微不可察一僵,那雙墨色鳳眸裡的溫度瞬間散去,唯餘一片刺骨寒涼。

敏銳如許堰,他朝著身後打了個手勢,正在彙報的書齋店主閉上嘴。

青年看似漫不經心的視線掃過已然垂下腦袋尋書的沈樂寧,他微微眯起眼覷著沈樂寧被髮絲遮擋的側臉,眸中閃過一絲冷光。

許堰側首看了眼書齋店主,男人微微頷首,抬腳往姐弟倆的方向走去,熱情的開口:

“兩位小客人可瞧上了什麼?”

沈樂寧素手在一眾書籍裡虛虛掠過,像是沒聽到般,頭也不抬。

不明所以的沈嘉潤收回視線看向店主,朝他無害一笑,目光試探性看向書齋內另一位“客人”:

“暫且沒有,店主不妨先問問別的客人。”

“這樣啊,那你們好了再喊我。”話落,店主笑容得體退回許堰身旁,朝他微微搖頭。

許堰深不見底的眸色愈發深邃,他瞳仁微動,喉間溢位一聲輕笑,輕喃道:“倒是有趣。”

隨著他話音落下的一瞬,二樓屏風後似是一道黑影掠過,捲起窗邊的流蘇吊墜,發出清脆的輕響。

沈嘉潤百無聊賴翻著一本《論語》,餘光時不時掃過身旁正認真挑選書籍的阿姐。

私塾什麼都有,他也沒什麼看得上的書籍。

阿姐似乎認識店主身旁那男子......

是錯覺吧,今日可是阿姐第一次出遠門。

那位公子氣宇軒昂,周身氣勢更是深不可測,這樣的人根本不可能出現在沈家村!

所以,那絕對是錯覺!

結賬時,許堰目光虛虛掠過幾本小人書,眉梢微微挑起。

“寧兒,可選好了?”

沈硯清大步踏了進來,視線有一瞬間和許堰交錯。

剎那,電光石火,空氣中似乎瀰漫著硝煙的味道。

僅一瞬,雙方都默契收回視線,許堰面上依舊是冷淡的表情,沈硯清眸中的笑意淡了幾分,浮在表面不及眼底。

沈樂寧抬手指了指那幾本小人書:“選好了。”

沈硯清摸了摸妹妹的髮髻,從袖袋中掏出荷包拿出一張五十兩銀票,遞給許堰。

許堰前側方的店主瞧見這一幕,眼皮子一跳,本能伸出手,卻被許堰搶先一步。

許堰接過銀子,似笑非笑道:“這位客人倒是大手筆。”

不過幾本小人書,五百文銅錢都不要,可他偏偏卻拿出一張五十兩的銀票,呵!

好久沒有人敢如此挑釁他了。

許堰的眸光再次掃過沈樂寧,唇角勾起一抹邪肆的弧度。

果然不愧是一家人嗎?

目送一大兩小離去的背影后,二樓窗臺流蘇吊墜再次響起,許堰撫平袖口的褶皺,抬腳上了二樓。

店主從懷中摸出手帕擦了擦鬢角的汗水,唇角掛著一抹苦笑。

現在什麼人都能在主子面前撒野了?

方才那少年雖氣勢不凡,可是衣著卻著實普通,莫不是哪位隱居大佬的弟子?

也罷,神仙打架,他等小蝦米還是躲遠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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