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利民的營生
那位老人竟然告訴錢槐，自已只有三十多歲，但由於長時間在煤礦井下工作，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蒼老許多。
他感慨地說道：“西山的這些煤窯啊，大都是我們這些平民百姓自發開採的。可即便如此，還是得向官窯的礦監交稅吶！交完稅後，也就只能勉強維持個溫飽而已。要是碰到下暴雨，煤窯被水淹了，那就沒法採煤咯，到時候連生計都成問題嘍……”說完，老人無奈地搖了搖頭。
“老兄，你們的煤，馱到京城，賣給誰？”錢槐追問。
老人說：“西城外有好幾家大的賣煤鋪子，聽說都是權貴人家開的，咱們只要運到那，就有人收，價錢雖低些，卻省了售賣的時間。”
聽了這些話後，錢槐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對著盧象升說道：“建鬥兄，依小弟看，我們可以打道回府了。”
盧象升聞言一愣，急忙詢問：“為何突然改變主意，不再前往西山了呢？”
錢槐微微一笑，解釋道：“方才那位仁兄，已然將大致情形說了，故而無需再行前往西山一探究竟了。”
言罷，二人掉轉馬頭朝著京城方向而去。
行至西城之外，果見此處果真矗立著數家規模頗為宏大的煤鋪，以及眾多鐵匠作坊。
錢槐側過頭來，面帶微笑地詢問道：“建鬥兄，可有興趣做筆買賣？”
盧象升滿臉疑惑地回應道：“賢弟，你今日好端端的，要去西山看煤窯，莫不是也要在其中參一腳？”
錢槐點頭回答：“不錯，小弟意欲在此處開設一間煤廠，將煤簡單加工，製成燃燒效率更好的蜂窩煤，順帶賣一種專用的爐子，正好此處鐵匠眾多，剛好用得上。”
錢槐心裡很清楚，以自已目前無權無勢，若要想在這之中分得一杯羹，就必須尋求權貴的支援。
原本一門兩國公的賈府，無疑是絕佳的選擇，天然就與他有聯絡，不過，賈府沒幾年就要倒了，他潛意識裡並不願牽扯賈家，因此唯一能夠考慮的，便是孫承宗了。
他也知曉盧象升出自書香門第，其家境頗為殷實富足，手頭應當寬裕有餘，便萌生了邀請盧象升共同投資入夥的念頭。
盧象升不置可否，笑道：“賢弟若是缺銀子，我這還有些，你拿去用便是。”
錢槐輕輕地搖了搖頭，語氣堅定地說道：“等我製作出蜂窩煤和爐子之後，請建鬥兄來看一看自然就清楚了。”說完這句話後，他沒有再多說什麼廢話，立刻轉身去找了一家鐵匠鋪。
進入鐵匠鋪後，錢槐向鐵匠師傅詳細地描述了一下蜂窩爐的構造，並交付了一兩銀子作為定金。緊接著，他馬不停蹄地走進城裡，找到另一家鐵匠鋪，定製了用於製作蜂窩煤的模具。完成這些事情後，他才心滿意足地返回家中。
第二天清晨，錢槐早早起床，前往集市購買了一些煤塊，又到城外運了些黃泥。
回到家中後，他迫不及待地開始動手製作蜂窩煤，甚至還把錢通叫來幫忙打下手，經過一整天的活，終於成功做出了二十幾塊蜂窩煤，整齊地排列在院子裡晾曬。
經過漫長而緊張的等待，貢院那扇緊閉已久的大門，終於緩緩開啟，陽光透過門縫灑進院內，照亮了每一個考生期待已久的臉龐。
人群開始騷動起來，大家都急切地向前湧動，希望能儘快看到自已的成績。在一片喧囂聲中，榜單被高高掛起，人們紛紛仰頭張望，眼神中充滿了渴望和期待。
錢槐的名字赫然出現在榜首。
此時此刻，他正家中，全神貫注地進行一項有趣的實驗——比較兩種煤爐的工作效率。
只見他手忙腳亂地擺弄著，兩個一模一樣的燒水壺，一個放在蜂窩煤爐上，另一個則架在普通爐子上。
他精心準備了相同重量的蜂窩煤，和普通煤塊，然後耐心等待結果，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當蜂窩煤成功燒開了三壺水的時候，那普通煤塊才剛剛燒掉兩壺水，更令人驚訝的是，等到普通煤塊完全燃燒殆盡之時，蜂窩煤居然還有剩餘！
目睹此景，盧象升情不自禁地拍著大腿，驚歎道：“真是神了啊！你看看這蜂窩煤，裡面還摻雜了足足兩成的黃泥呢，但它卻如此耐燒！”
錢通夫婦也是一臉驚奇。
一旁的錢槐同樣興奮不已，連連點頭道：“建鬥兄，這筆生意可做得？”此時此刻，他似乎已經看到無數白花花的銀子，朝自已飛撲而來。
“自然做得！”一想到這個發明，能夠為京城的老百姓們，省下一筆買煤的費用，他便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恨不得立刻開始大規模生產蜂窩煤。
正當他倆準備討論，如何邀請孫承宗站臺，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喧鬧聲。
原來是貢院的門子特意前來報喜：“恭喜錢槐錢公子，中式甲子科鄉試第一名，解元！”
聽到這個好訊息，錢槐心中不禁湧起一股喜悅之情，臉上也洋溢位燦爛的笑容。
而一旁的錢通，則急忙轉身回到屋，迅速取出兩串喜錢，門子接過喜錢後，滿心歡喜地道謝，左鄰右舍都來道喜，錢通乾脆請大家晚上吃席。
錢槐聞言，忙把院中的蜂窩煤和爐子收好。
當日不免一番喜慶。
次日休沐，錢槐和盧象升兩個，一大早就一道，帶著蜂窩煤和爐子，去了孫府。
當見到孫承宗時，便向他提及想要從事蜂窩煤生意，並請求他給予支援。
起初，孫承宗對蜂窩煤的高效性，持懷疑態度，但經過兩人當場一番實際測試後，終於相信了這個創新產品的實用性。
孫承宗略微沉思片刻，很快做出決定：讓自已的三兒子孫鈐，與他們二人一同合作，共同推動蜂窩煤的普及。
畢竟，這事有益於民生福祉。
幾人很快商議好細節。
第二天，就在西城外圍起一塊地，建廠房，招工，定製一批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