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暮完全沒料到他喊的一聲“哥”沒換來紀長思的放水,反而加重力道摁的他骨頭都泛著麻疼。

秦朝暮咬咬牙,強行讓自已更像一點。

他所瞭解到的另一個人格,對紀長思一定是捨得付出一切的。那傢伙是死心眼,他不是。

所以那傢伙能真心實意做到的事,他得費些力氣去偽裝。

紀長思雖然壓制著秦朝暮,但看起來完全沒費力氣。

看著秦朝暮低頭不語,紀長思唇角微動,“聽手底下人說你去了精神科。”

不是問句,是陳述。

秦朝暮一聽瞬間炸了,反應很大。

“你跟蹤我?!”

紀長思聽到跟蹤二字頓了頓,啞然失笑。

還真是,不一樣啊。

如果是過去的秦朝暮此時此刻聽到紀長思說這話,會立馬湊上來燦爛的笑,還會很暖心地說:“哥在擔心我的安危嗎?好高興,哥能為我考慮。但是我更希望哥能把重心放在自已身上,哥的安危比我自已的安危重要的多。”

他早該發現的,秦朝暮的反常。

是啊,一句句噁心從秦朝暮口中說出來,到底還是刺痛了他的神經和心臟。

在不理智的時候做了錯誤的抉擇。

“跟蹤?你忘了我是做什麼的?別說是跟蹤,就算是在這個地界上讓你人間蒸發也不是難事。”

紀長思用膝蓋惡狠狠地懟了秦朝暮的腿彎一下,秦朝暮蹙著眉、皺起臉,表情痛成一團。

紀長思像是完全沒看到一樣,抬手揪著秦朝暮的頭髮,讓秦朝暮的頭往後仰。

“秦朝暮,我以前對你夠好吧?不好好珍惜,作什麼呢?要滾就該滾的乾脆利落點。落在我手上,這條命還想要嗎?”

你他麼……狗玩意!是我想落在你手上嗎?還不是拜那傢伙所賜??!要不是我生著病我非給你牙打掉幾顆才解恨!!

秦朝暮心裡把紀長思罵了千百遍,被迫仰起的頭讓眼神裡的憤怒暴露無疑。

紀長思冷笑一聲,“罵我呢?罵出來聽聽。”

記憶裡的秦朝暮似乎沒在自已跟前罵過髒話,紀長思還真挺好奇能用這張嘴罵出什麼花樣來。

秦朝暮察覺到紀長思的反應不太對,但他也沒認為自已暴露了,還想繼續扮演著另一個人格。

好不容易讓嘴角扯出笑容,秦朝暮表情微微糾結了一下才勉強示弱道:“哥,我疼。”

紀長思把秦朝暮的表情變化一覽無餘,卻沒立馬戳穿此刻實實在在在跟他玩心眼演戲的秦朝暮。

紀長思稍微鬆了幾分力,語調也不那麼冷漠了。

“哪疼?”

“腿……還有頭髮。”事實上秦朝暮這會兒哪都不舒坦,被強行壓制住,掙扎半天都沒掙脫,又才退燒不久。

現在身體狀態一整個垮掉,痠疼痠疼的感覺遮掩都遮掩不住。

秦朝暮沒得到紀長思的回應,又不情不願地喊了一聲“哥”。

紀長思鬆手起身,起身後把人拽起來坐好,隨後一手禁錮住秦朝暮的手腕。

秦朝暮覺得這是機會,還沒行動就被紀長思冷冷提醒:“別亂動。要是掰折,我不負責。”

秦朝暮倒不是被嚇住了,而是紀長思把後背留給他。

紀長思把人一把扛在肩頭,左手握著秦朝暮的兩隻手腕,右手護著不讓秦朝暮掉下來。

秦朝暮愣愣的把這些舉動看在眼裡,心裡泛著奇怪的滋味。

被扛著進臥室時秦朝暮還是呆愣愣的,唇瓣間無意識地溢位一聲輕喚:“哥……”

紀長思身體僵了一瞬,隨後沒放在心上似的評價道:“剛才那聲喊的比之前幾聲真心實意的多。”

紀長思把秦朝暮放在臥室的床上,隨後從床頭櫃翻出一個手銬把人手腕銬住。

秦朝暮這才後知後覺開始掙扎,他剛剛似乎被蠱住一樣,那麼好的機會放棄了。

為什麼?因為看到紀長思坦然的把後背對著他……覺得自已被信任了嗎?

算了……就算真把握住機會就能跑掉嗎?現在的狀態渾身痠疼,發熱的後遺症讓他不好受極了。

處於病蔫蔫的狀態,怎麼可能從紀長思手底下跑掉。

那天紀長思讓他走完全就是施捨,是因為紀長思被他的話傷到不想留他也不想殺他,才給他滾的機會。

焯,要不是那傢伙看上一個黑社會,隨便一個男人都會好甩掉的多。

偏偏現在……

被手銬銬住的秦朝暮生無可戀地認栽了,紀長思瞧著他的表情淺淡的勾了勾唇角。

違法拘禁也好,自願同居也好,眼下他得弄清楚秦朝暮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省點力氣,你配合點也能少受罪。”

紀長思幾乎是報復地湊近秦朝暮,不是說噁心嗎?嫌惡心還要裝下去麼?

會把破綻露的更多嗎?

紀長思的臉不斷靠近放大,馬上就要親過來,秦朝暮被銬著手腕根本沒辦法找地方躲開。

想錯開身子去避開,又怕自已之前忍氣吞聲的演繹作廢。

秦朝暮突然抬高音調提醒:“哥,我病還沒好……”

紀長思聞言頓住,涼涼地反問道:“怎麼,怕傳染給我?”

紀長思很清楚,現在的秦朝暮巴不得傳染給他,他故意會錯意就是想看對方怎麼接。

秦朝暮心裡不停罵著紀長思,面上又不得不順著紀長思的話往下說。

“是啊……哥那麼忙,如果生病了會耽誤哥的事。”

紀長思揉了一把秦朝暮的頭髮,額前的發無時無刻不在提醒秦朝暮自已現在在扮演著另一個人格。

紀長思的語調放的平緩,聲音沉而帶著幾分錯覺似的溫柔。

“早這麼聽話不就好了。出去玩這一圈兒,玩的可還盡興?”

秦朝暮當然不盡興,他完全沒玩夠,交的女朋友被另一個人格攪黃了。昨晚加的號碼還沒派上用場就被突然替代了,一覺醒來出現在紀長思的家裡面對紀長思,還毫無還手之力!

這分明就是囚禁!天知道他有多糟心。

紀長思把秦朝暮額前的頭髮隨手理了理,像是回到從前那樣親暱。

“再惹我生氣,就沒有走出去的機會了。我的耐心有限,你反悔的一次機會用盡,再逃就是屍體的下場。”

“我這院子不小,埋一個你綽綽有餘。秦朝暮,聽明白沒?”

看似好聲好氣的提醒,實則還是威脅。

秦朝暮覺得自已還真是忍辱負重,“聽明白了……”

聽到這話,紀長思摸了摸秦朝暮的臉頰,秦朝暮剋制住自已的情緒繼續裝的乖順。

隨後紀長思平淡地誇讚了一句。

“很好。”

“現在你能繼續休息。中午想吃什麼,我叫人送菜來。”

秦朝暮聽著,又想起茶几上的空碗。

眼下就他們兩個人的房間裡,那空碗是他喝的,那做飯的只有紀長思。

這樣的人能為那傢伙作羹湯,不得不說感情還真是玄妙。

秦朝暮品了品紀長思剛剛的話音,還是不太確定這雙手能做飯。

於是乾巴巴地喊了聲哥,隨後猶豫著問道:“你要做飯給我吃?”

“你想吃外邊的我可以吩咐人送來。”紀長思這話預設了秦朝暮的猜測。

給他做飯啊……挺賢惠的。秦朝暮自顧自地想著。

如果紀長思是個女人,也許他不會那麼排斥,只可惜對方是個男人。

“我想吃你做的。”秦朝暮這次沒喊哥,直接用了你,喊哥對他來說還是過於親暱了,實在有些喊不出口。

秦朝暮生怕紀長思菜譜上會做的太少,再點菜點到雷區上就不合適了,於是自以為很貼心地說著:“吃什麼都行。”

紀長思淡淡嗯了一聲就離開了臥室,出去時還把門給關上。

秦朝暮被銬著好生難受,但跑不掉是現實,再怎麼苦惱都沒用,還得從長計議。

眼下還是得先取得信任,再另外打算。

一步一步來,現在的情形,想一口吃成胖子是不可能了。

紀長思先是打電話讓人送菜,又吩咐手下去查秦朝暮去精神科看了哪個醫生,問了哪些問題。

這些都很關鍵,這關係到紀長思的猜測究竟是真是假。

手底下的人辦事迅速,不一會兒就把給秦朝暮看診的醫生揪住問話。坐在個人辦公室的醫生哪裡見過這種陣仗,被一群黑西裝的壯碩男人們圍著,腿抖得跟篩子一樣。

影片連通,黑西裝的都齊齊有力喊道:“大哥。”

紀長思看向醫生,又看向為首的寸頭黑西裝手下。

眉頭微皺,似責怪道:“有求於人,這樣可不對。”

“大哥教訓的是。”男人說完就朝醫生道歉,醫生戰戰兢兢連忙搖頭。

紀長思這才慢悠悠地開口問道:“有點情況想跟您瞭解一下,不知方便與否?”

這話說的很給面子,但敢不接就是不要命了。醫生自打被圍住就沒有選擇權了,但對方給面子就得趕緊接住,不然可就不懂事了。

“您說——我一定知無不言。”保護病人隱私的事在此時此刻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紀長思聞言笑了笑,很友好地問:“秦朝暮,還有印象吧?”

那醫生哪裡敢沒印象。

“記得!戴著眼鏡,挺帥的年輕小夥子。”

事實上確實是印象深刻,畢竟來找他們看病的患者,最終瀟灑走人說不治的不多。

“他來我們醫院是來確定他的症狀,據患者描述自已身體裡還有另外一個人格跟他搶奪身體控制權,想要除掉另一個人格。”

紀長思靜靜聽著,沒吭聲。

醫生只好自覺地繼續說道:“他自稱是主人格,說副人格跟男性發生不正當關係讓他厭惡、噁心。”

“我問他是不是恐同,他說自已對其他同性戀不反感,但反感自已是同性戀。”

“斷定主人格和第二人格的取向存異,可能與自身經歷有關。”

……

紀長思聽影片裡的醫生一連串說了很多,但他自始至終都回蕩著秦朝暮用受傷委屈的語調說出的話:“哥,我以為你能認得出我……我希望你能認得出我。”

秦朝暮病了,他沒發現。

秦朝暮有兩個人格的事,他甚至以為是演戲。

還真是……挺不負責的戀人啊。

小孩受了委屈還要可憐巴巴趕上來道歉,無論怎麼解釋都不被相信卻還在苦苦堅持。

跟他分手的那個秦朝暮本來就跟他沒有感情積累,可以說是兩個陌生人,說噁心也好,其他惡言也罷。即便是同一具身體,也不能代表那個跟他有五年共同回憶的人。

紀長思結束通話影片,沒剋制住情緒,只好點一根菸。

秦朝暮回來找他,但因為他的不信任再次傷到秦朝暮,眼下這副軀殼裡裝的又不是那個跟他談戀愛的秦朝暮了。

真是匪夷所思的情況。

紀長思聽見門鈴聲去開門,結果來人是戚明遠。

戚明遠沒空著手,除了肉和菜,還有水果。

“聽說你叫醫生來家裡,做學生的總得關心關心老師。”戚明遠說著還往屋裡看著,目的沒法單純。

紀長思看他拎著的東西,把人放了進來,隨後關上門。

“你是問過看診物件另有其人才來。想做什麼?”

紀長思沒空琢磨戚明遠回來以後準備辦什麼大事,又打算給他找什麼事。現下秦朝暮的事他都理的一團漿糊。

“想看看是誰這麼好福氣,讓我們紀哥喊醫生來治。”

紀長思不留情地反問:“不生病誰需要看醫生,生病這福氣給你你要?”

戚明遠笑嘻嘻地一點不被影響。

“要是能被老師照顧,學生我生場病算什麼大事,我願意得很。”

“……”紀長思沒空搭理戚明遠,興許是在國外混傻了,腦子大概真有點病。

紀長思先是把水果裡的蘋果、梨削皮。

戚明遠看到紀長思做這些事時眸底一暗,燒起一團火,很快又被默默遮掩。

“老師這刀玩的這麼順手,用來削皮、做飯可就屈才了。”

紀長思用刀確實順手,削皮流暢,一條到底不斷,削的乾乾淨淨。隨手動著手腕就把果肉切成小塊放到盤子裡。

紀長思涼涼應聲:“都是為了活下去,沒有屈不屈才一說。”

用刀的本事用在人身上是生存,用在食材水果上面那是飽腹。

其它小說相關閱讀More+

人在柯學,做幕後黑手

喜歡白暨豚的彭鶴年

狹長的智利

夏蟲蟲語冰

都市修仙之蛟鱗後人傳

風過兩重山

穿越後,意外拐走了女主

蘑君

記憶,往事從前

拾嵐

崩壞之我在後文明重生

騎芽娜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