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祭月笑著點了點頭,只覺雖三百年過去了,小師弟和她之間的默契卻並未減少。

好像從前的日子又慢慢回來了。

仙鶴則茫然地望著二人,後知後覺到自已恐是辦砸了一樁極為重要的差事,鳥生前途堪憂,頗有些戰戰兢兢地等著白澤的責罰。

白澤自然知道那仙鶴也並非故意為之,主要還是此前自已考慮不周,竟沒將金妙萱打暈了再讓仙鶴帶回去。

不過,自已之所以會放鬆警惕…白澤回憶起了當時的情形…想來,金妙萱那時瘋瘋癲癲的姿態也是裝的了。

靈蛇一族,一向以機敏善變著稱,果然名不虛傳。

白澤思及此處,開口對那仙鶴說道,“你先回靈虛山將今日之事如實稟報宗主,我和靈兒去把金妙萱找回來。”

仙鶴見白澤並無責罰之意,便歡天喜地的接下差事飛走了。

待仙鶴飛遠,塗祭月看向白澤,“小師弟,你知道離此處最近的靈蛇一族棲居地在哪兒嗎?”

白澤點點頭,道,“離此地約五十里處,有一山谷名為萬花蛇谷,那裡應當算是靈蛇一族的老巢了。”

塗祭月衝白澤眨了眨眼睛,“那我們一起去萬花蛇谷賞賞風景可好?”

白澤笑了笑,眼底滿是溫柔,“好。”

你說去哪裡,都好。

塗祭月聞言便召出飛劍準備出發,回頭一瞥才發現白澤毫無獨自御劍的意思。

她痛心疾首地回想起從前的小師弟是多麼乖巧懂事啊,做任何事就算再困難也要強撐著不麻煩別人,怎麼現在就愛躲懶佔便宜呢?

於是她氣勢洶洶道,“剛剛你說乏力御不了劍,現下呢?”

白澤掩袖咳嗽,“師姐,我頭暈。”

塗祭月一臉黑線。

不是,好歹裝得像一點啊,頭暈你咳什麼!?

算了,誰讓自已是師姐呢。

寬容大度的塗師姐往前挪了挪讓出了空位,“上來吧。”

白·柔弱·澤輕巧地躍上仙劍,故態復萌地將頭倚在塗祭月肩上,輕聲道,“師姐,暈。”

塗祭月脖頸一僵,饒是她再遲鈍也察覺了些不對,小師弟…是不是有些太黏人了?

不過她轉念一想,三百年未見了,黏糊一些也正常。

可她沒發覺,身後的白澤勾起了唇角,垂下的眼簾掩去了他眼底的熾熱。

師姐,你會一直這樣容忍我的放肆嗎?

若是…我再進一步呢?

雖是這麼想著,白澤到底也只敢牽住了塗祭月的衣袖,軟聲道,“師姐,有些晃,我站不穩。”

塗祭月只當白澤又在鬧小孩子脾氣,側過頭看著白澤笑了一下,“都是做仙君的人了,怎麼還這麼愛撒嬌?”

白澤眼睛裡映出了塗祭月的笑容,“嗯。師姐會一直容忍我嗎?”

容忍我的僭越與試探,容忍我…不堪的心事。

塗祭月正待回答,眼角餘光卻忽而瞥到了斜下方高聳的山谷,便改口對白澤道,“這就是萬花蛇谷了吧?”

白澤沒聽到想要的答案,向下望了一眼,有些蔫蔫地答道,“嗯。”

塗祭月並未察覺到他的異常,只覺得怎麼到萬花蛇谷的這段路竟比小島出來那段路還快一些?

是她感覺錯了嗎?

不過小島之中被她設定了重重迷障,想來把她自已繞暈了也有可能。

這麼想著,塗祭月帶白澤飛到了萬花蛇谷入口之處。

只見山谷兩邊皆是高聳入雲的峭壁,石壁上伸出許多細密的藤蔓,遮天蔽日般連成了一片,將山谷籠罩在濃郁的陰影之中。

入口處的巨石上刻著血紅的幾個大字——萬花蛇谷。

塗祭月定睛一看,旁邊還附了一行小字:非我族類,擅入者死。

她挑了挑眉,“這些蛇口氣夠大的啊,也不知它們吞不吞得下我們倆?”

聽無人應聲,塗祭月回頭看向白澤,卻見他仍眼巴巴地望著自已,彷彿期待著一個答案。

塗祭月回想方才的對話,心下一軟,“好,你做什麼師姐都會容忍你的。”

白澤頓時眼睛一亮。

塗祭月依然改不了從前受師父和那條小花蛇言傳身教所養成的嘮嘮叨叨的毛病,“現在咱們師門就剩下你和我啦,咱倆要是再鬧掰了,師門可不就完犢子啦…”

白澤的眼神漸漸黯淡下去,卻仍強行扯出一個蒼白的笑,“嗯。我今後都聽師姐的,一定不和師姐鬧矛盾。”

塗祭月望著長身玉立的白澤有些感嘆,想當初白澤剛進師門時因資質平平沒少被其他弟子欺負。

可他卻一聲不吭,默默修煉,誰能想到現如今他已步入元嬰,位列仙君了呢?

甚至在她和不靠譜的二師兄日復一日的薰陶之下,品性還維持得出淤泥而不染的溫和端方。

塗祭月看白澤如同果農看自家的果子一般,是越看越滿意,只覺他們天玄一脈也算是後繼有人了。

白澤瞥了一眼陰森的蛇谷,走上前道,“師姐,我這裡有兩張隱身符,可使人隱身大概半個時辰。”

“還有…”白澤從腰間解下一個月白色的香囊,“師姐的玄音鏈不在了,我這裡有一串鈴鐺,雖不能與玄音鏈相提並論,也勉強可以擴大御靈術的覆蓋範圍到百里之內,師姐想試試嗎?”

塗祭月接過香囊,開啟後發現是一串手鍊,幾根銀色的細鏈交錯在一起,連線處掛了些晶瑩剔透的小鈴鐺,顯得格外精緻可愛。

她瞧著喜歡不已,又想到自已作為師姐都不曾送過他什麼好東西,便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想必這東西花了你不少心思吧。”

白澤含笑道,“不值什麼錢,只是偶然拾得些材料便請煉器師傅打了,正不知作何用處,師姐你就回來了。”

塗祭月聽後心下坦然許多,便高高興興將手鍊拿出來準備戴上。

誰曾想這手鍊絲滑無比,她竟然繫了幾次都沒系成功。

正當她焦頭爛額之際,白澤走過來接過她掌中的手鍊,彎下腰極為珍重地將手鍊系在了她手腕上。

手鍊剛一戴上,便自動縮為手腕大小,就像塗祭月的小師弟一樣,熨帖得剛剛好。

白澤直起身,看著塗祭月道,“這手鍊還沒有名字,師姐想叫它什麼?”

塗祭月聞言,不禁回想起了她曾經的本命法器玄音鏈。

那還是大師兄聽說她修習御靈術後為她尋來的,只因她格外喜愛佩戴叮噹作響的首飾,所以特意製成了手鏈的形態。

一旦用靈力催動玄音鏈,便可使方圓千里的陰靈都能聽見她的號令,這可比她原本所佩戴的凡間鈴鐺所能覆蓋的範圍大多了。

不過,如今太行山天玄門都不在了,玄音鏈也確實不必再拿出來現眼了。

塗祭月沉思片刻,開口道,“那便叫它——淮山鏈吧。”

白澤看著塗祭月手腕上的淮山鏈,喉結動了動。

其實他沒告訴塗祭月的是,手鍊裡藏了一片他的元嬰精魄。

凡修行至元嬰者,丹田內的真氣皆會凝聚成一塊本命精魄。

原本應是藏在丹田內,無法取出的。

可他強行抽了一片出來…為此,差點被心魔反噬。

因為他知道,若將這片精魄融入手鍊之中,手鍊便有如他的分身。

若她有一天真的回來,只要她能戴上這手鍊,他便可以感應到她所在的地方,可以感受到…她的快樂和悲傷。

白澤現在就能感受到塗祭月的心情,有點開心,又有點…酸澀。

是回憶起從前的事了嗎?

塗祭月毫無所覺地將香囊收入袖內,一邊施法催動隱匿符,一邊轉頭對白澤道,“走,我們去會會這些小蛇。”

二人便即刻隱匿身形,朝著萬花蛇谷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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