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被當成騙子
季雲華選了條避開趙獵戶家的小路離開桃花村，河口鎮她也沒有認識的人，思前想後還是決定先去回春堂看看。
一入城，就看見一堆人烏泱泱地湧在城門口的告示欄前，季雲華好奇走上前，拉住一個剛從人堆裡擠出來的中年男人。
“大叔，那告示上寫的什麼？”
中年男人尷尬地抓了抓腦袋:“嗐，我也不認識字，不過聽他們說是趙縣令在為老母親求醫呢。”
“求醫？”季雲華挑眉。
“是啊，”有人插話道，“告示上說了若能醫治好趙老太太者賞銀一百兩。”
此話一出，周圍一陣倒吸聲。
“乖乖的，一百兩，這可真是想都不敢想。”
“就是說呢，我要是能有個一兩都得樂上半天，這可是一百兩吶，這等好事要是落在我頭上就好了。”
“我們村裡凡是有個頭疼腦熱都會來找我抓藥，我得去看看，沒準就把人治好了呢。”
感嘆之餘也有人提出疑慮。
“可拉倒吧，咱們鎮回春堂的鄭大夫，隔壁平安鎮百草堂的馬大夫，再遠點青石鎮的陳大夫，這幾位的醫術在十里八鄉也算是頂頂高明，連他們都治不好，就你個赤腳大夫別想了。”
這一番話立馬把幾個做了美夢的一盆冷水潑醒。
當然也有不死心的，打聽到趙縣令的宅子，碰運氣去了。
扯閒話的人很快散去，季雲華站在原地思索幾秒，仍是朝回春堂的方向走去。
她得先找人打聽清楚，趙老太太究竟是個什麼情況，最好的人選就是鄭大夫了。
回春堂裡只有鄭大夫和周圍店鋪的兩個老闆在閒聊，聊的自然也是這兩日最熱門的話題趙縣令重金尋醫。
隔壁布莊楊掌櫃:“老鄭，你偷偷與咱們說道說道，趙縣令母親究竟是怎麼回事？”
“是啊，你放心，咱們都是老相識，話從你口出，進我耳，絕不外傳，再沒有第四個人知道。”對面胭脂鋪馮掌櫃搭腔。
鄭大夫義正詞嚴拒絕:“這是病人隱私，莫說是趙縣令就是普通人也不能隨意洩露將病情洩露出去。”
楊掌櫃見他一臉正色，心裡很是看不上眼，不就是個大夫嗎，神氣什麼，扯的冠冕堂皇還不是一樣治不好。
心裡想著嘴裡也就不由自主地嘲諷起來:“老鄭這是信不過咱們吶。”
鄭大夫表情冷了下來，正要反駁，一眼瞧見門外的季雲華，直接拱手送客:“兩位，有病患上門，我去忙了。”
兩位掌櫃走出藥鋪，楊掌櫃心裡不爽，故意挑事道:“老鄭的口風還真是緊的很吶，街里街坊的也不知道是在防誰。”
“都是生意人，各行道自然有各自的規矩，老楊你這樣說可就不對了。”馮掌櫃不欲多談，衝他拱拱手，迅速回了自家鋪子。
鄭掌櫃一臉帶笑迎上去，上回的人參他本意想送給趙縣令賣個好，誰知趙縣令先來了，一出手便是三百兩，要知道他買來才花了三十兩，前後一倒手就是十倍的利潤，以至於他現在天天盼著季雲華上門。
“季姑娘，你怎麼來了？可是又挖到藥材了？”
鄭掌櫃這般殷勤倒是叫季雲華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只能開口道:“鄭掌櫃，我家中有事，這幾日都不曾上山。”
“哦，這樣啊。”鄭掌櫃有些遺憾，但很快又道，“那你來是？”
季雲華溫聲開口:“我爹腿傷了，一時半會做不了活，我來鎮上看看有沒有合適的活，不求多，能賺個一文兩文，補貼家用也是好的。”
鄭掌櫃點點頭，目光裡露出讚賞的意味。
“對了，鄭掌櫃，我見城門口張貼了趙縣令的尋醫告示，不知您可有去趙縣令府上為趙老太太診斷過？”她步入正題。
“自然是去過了。”鄭掌櫃嘆了口氣，與她說道起來。
他是最早被趙縣令請去府裡為老太太醫病的幾位大夫之一，那病症其實也就是常見的老年病。
尋常人家出不起錢救治，要麼等死要麼一口湯藥吊著，他們幾個大夫湊在一起討論了幾天，也沒找出什麼好法子來，只能按著老一套開了方子。
“怎麼，季姑娘也想去碰碰運氣？”他倒也不是看不起她，只不過連他們幾個經驗豐富的老醫者都沒有法子，她一個小丫頭片子能有何高招。
季雲華沒法說自已有後臺外掛，只能笑笑:“嗯，看看。”
有了鄭掌櫃的話，季雲華心裡有了底，老年病無非是那幾種，她家裡有長輩得了三高，為此她還特意找內科主任瞭解過。
在路人的指引下，季雲華很快來到了縣令大人府門口。
她敲了敲大門。
不肖一會兒，有小廝拉開一道門縫，上下打量兩眼，見來人身著一身洗到發白的衣裳，眼裡閃過一絲不屑。
“你幹什麼的？知不知道這是趙縣令的府宅？”
語氣傲慢且無禮。
季雲華並未在意他的語氣，溫和道出自已的來意。
“你？”小廝將門又拉開一些，像是看騙子一樣，警告她道，“我們趙縣令宅心仁厚，可也不是隨便什麼阿貓阿狗說自已會醫術就能放進府裡的，小姑娘，這回就算了，趕緊走，不然按招搖撞騙罪把你送去府衙。”
說完就要關上大門。
季雲華想過出師不利，可沒想到連趙府的門都進不去。
“小哥，我真的會醫術。”她忙上前去攔，半個身子卡在兩扇門間。
小廝不得不停手，一臉不耐煩道:“你說會就會啊，怎麼證明？”
季雲華深深嘆了口氣，真沒想到來到古代也能遇上這種糟心事，這一時半刻的讓她如何證明自已會醫術。
季雲華呆了一下。
小廝冷笑:“哼，說不出來了吧，還想蒙我，快走！”
季雲華堅持不讓，兩人僵持之際，她身後傳來一道清朗的聲音。
“李正，幹什麼呢。”
“公，公子，您怎麼回來了？”叫李正的小廝忙鬆手，擠開季雲華，笑得一臉諂媚，迎上去。
“那就是個討錢的，一會小的給她兩文把人打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