妗小小愣了一下,緊接著順著他的話道:“是,是,是,我很怕公子掉進糞坑嗆死裡邊,回頭被夫人知道,在滿世界追殺我。”

她看到納蘭止白臉色像吃了蒼蠅一樣難看,她識趣的閉上嘴巴!扶著他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納蘭止白眯著眸子,問道:“你不怕我了?”

“怕啊!不過公子天人之姿,風華絕代,奴婢情不自禁,更加仰慕而已。”妗小小一臉獻諂的說著。

自從祭奠完古亦冥後,內心的愧疚與不甘,也隨著釋然了。

見到那張長著和亡夫一模一樣的臉,心中再也掀不起什麼波瀾。

納蘭止白冷哼一聲,不再搭理她。

進屋剛把他扶坐在床上,他又道:“去準備些水來,我要沐浴。”

妗小小應著,有些為難問老人借用木桶,那老人放下手中的活,指了指不遠處一個洞口說:“前邊那裡有一處溫泉,溫度適可,你們去吧。”

妗小小看了眼,老人指的地方,離這裡有一段距離,她需要扶著納蘭止白一路過去,累也要累死,她想了想開口說:“太遠了,公子腿腳又不方便,還是木桶更適合。”

老人眉眼不動,低頭只盯著手裡的衣服,嘆道:“倒是有一個木桶,只不過……去年被老鼠光顧,底部嗑了個大洞。”

妗小小有些失望回到房間說與納蘭止白聽,本以為他會因為過於麻煩而放棄,誰知他聽後眼睛一亮,“溫泉?那再好不過了,扶我過去。”

“啊!這………我,我…”妗小小咧著嘴,滿臉拒絕的模樣。

“愣著做什麼,還不快扶我?”一道催促聲在耳邊響起,她只得不情願的再次扶著他走了出去。

一路上,敢情吃力的不是他,他白著一張臉,神情倒是一副雲淡風輕,悠哉悠哉。

妗小小眼冒金星,累的氣喘吁吁,心中越發憋悶起來。

終於到了。

洞中光亮很暗,地下都是碎石,石縫裡零星長出幾株叫不出名字的小黃花,離洞口不遠的地方有口池水,光束剛好照在溫泉裡,渡了一層朦朧的光暈,氤氳水汽,煙波霧渺,猶如仙府洞天。

洞裡很空曠,深處有無數個螢火蟲,展翅輕羅小扇四下飛舞,發出綠色如星辰密佈閃耀的光芒。

如此巧奪天工,天然而成之地,連見多識廣,世家公子也禁不住驚歎一聲。

妗小小更是目不暇接,自言自語的嘀咕一句:“這裡太美了。”

納蘭止白瞥一眼她,臉上頗有倦怠意,提醒道:“你還要站這裡多久?”

妗小小這才緩過神,然後尷尬的笑了笑。

納蘭止白靠在一塊大石頭後,慘白的臉,若有所思。

妗小小歪著頭時不時的偷偷瞄著他。

再不洗,天都黑了。

也不知道他在發什麼呆。

不想耗下去,催促著說道:“公子,奴婢剛才試了試,溫泉水溫尚可,可以清洗了。”

望了一眼五步之遙的地方,納蘭止白涼涼的說道:“你想讓我爬過去,還是一個跟頭摔過去?”

妗小小煩躁的抓了抓頭,十分糾結的說道:“可是男女授受不親。”

納蘭止白哼了一聲,“別忘了你是我府的婢女,伺候主子天經地義,還是說,日後你更願意回聞香小軒?”

妗小小一聽聞香小軒,頭都快炸了,忙腆著臉,掛著假笑,走到他身邊,扶著他往前走去。

她撇著嘴,暗自罵著自已,矯情什麼,天知道有多少女人想見他的機會都沒人,更別說伺候他洗浴了,連流蘇那樣的絕世美人都為他傾倒,這樣好的機會,不正好便宜自已。

剛好可以替流蘇把把關,藉此窺望一下納蘭止白的身體夠不夠料。

想到此,不禁露出一抹猥瑣的笑,伸手就去解納蘭止白的衣帶。

納蘭止白頓感後背冷颼颼的,皺了皺眉,一低頭,就瞧見妗小小笑的一臉盪漾,不安分的手環抱著他的腰,正扯著他的腰帶。

如此行徑姿態,就好像戲本里的女流氓,在調戲毫無還手之力,又弱不禁風的俊公子。

納蘭止白一下子把她那雙不安分的手拍開,帶著幾分病態的聲音道:“做什麼?”

“咳…咳…咳。”他又咳嗽起來。

“放……肆。”

妗小小踮著腳,抬頭仰視著他,這人怎麼跟個變色龍一樣,剛剛還要她伺候洗澡,這會又繃著個臉給誰看?

不讓碰,還洗什麼澡。

難不成穿衣服洗,就這境遇那還有第二件衣服給他換。

窮講究。

真想一腳踹飛他。

妗小小心裡腹誹。“公子不解衣服,怎麼洗?”

納蘭止白這會站的有些累,加上身子弱,又走了一段路,此時聲音顯得有氣無力,“起開。”

妗小小松開手,很聽話的退一步,樣子十分乖巧聽話。

納蘭止白沒有說什麼,閉上眼睛,雙臂伸開。

妗小小錯愕的瞪大雙眼,嘴唇不利索的問:“讓我抱你?”

話一出口,下一秒,就見納蘭止白麵無表情的臉一寸寸崩裂,清若潭水的眼眸一縮,然後面露嘲諷的說;“你這腦子真該餵狗。”

“………??”一頭霧水樣子,襯托她呆頭呆腦。

納蘭止白氣笑了:“你見著誰是抱著解腰帶的?”

“啊?”一臉呆樣。

“從後邊解。”他說。

妗小小紅著一張臉,“好嘞!”

腰帶解開,衣衫落地,冷白膚色,晶瑩無瑕

細緻如美瓷,線條欣長優雅,腰身比女人都羸弱。

唯一不足,就是過於瘦弱。

妗小小腦袋飛速旋轉,想著,褻褲要不要一併扒開,還沒動手,就聽到納蘭止白說道:“扶我到池子邊。”

“褲子不脫了。”

一道眼刀子飛過,她識趣閉上嘴巴。

“轉過去。”他吩咐著。

“是。”她背對著他,耳邊聽到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緊接著就聽到撲通一聲,物落水中。

納蘭止白在溫泉找了個舒適的地方靠著,閉目養神。

時間不知過去多久,妗小小靠在石頭後睡了過去。

納蘭止白洗好後,兩手撐起,嘩啦啦水生滑落,他在池邊做著把褻褲穿上,衣衫離的遠,他試了幾次也沒有夠到,索性把妗小小喚起。

妗小小迷迷糊糊,就見一個清風霧月,眉眼綴綴如星辰,清俊的面色染上一絲奪人心魄的緋色,髮絲鬆散,髮梢有水滴滑落,再往下喉結鎖骨,視線情不自禁在往下移。

然後,她差點被自已的口水嗆死。

美色誤人啊!誤人。

恍惚間看到他右手臂一排深深地牙印,疤痕有些猙獰,到像是動物的獠牙所傷的,心猛然一沉,如五雷轟頂。

定眼再次確認,就見他手一動,剛才那牙印消失不見。

妗小小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已剛才是看錯了。

她一下子清醒過來,納蘭止白說,把衣服拿過來,她晃了晃頭,讓自已更加清醒,站起身把他的衣服搭在胳彎處,扶著他站起,替他更衣,期間還特意看了看他的胳膊處,光潔平坦,無疤無痕,她手又不經意劃過那處,覺得是自已兩眼昏花。

納蘭止白嘴角勾起一抹嘲弄。

妗小小悻悻的別過眼,剛才那直勾勾盯人看的彷彿不是她一樣。

洞裡暗了下來,妗小小扶著他往竹屋走去。

回去的路上,納蘭止白走的越來越慢,他的身子整個傾靠在她身上,半眯著眼,一副病嬌,軟弱無力的樣子。

妗小小半拖半拽,費力的走著,踉踉蹌蹌,好幾次差點沒摔倒。

妗小小翻了個白眼,好傢伙,真拿她當苦力了。

不遠的路程,二人走了幾炷香的時間,當真和烏龜有的一拼。

此時薄暮冥冥、日落暮景、幾縷餘輝落在在竹屋上,越發雅靜幽深,竹窗裡燃起一盞燭火,一老一少的身影被映照著像是山澗的長形怪。

“你們回來了?”綰瑤兒快步來到他們面前。

妗小小額頭細細密密全是汗水,呼吸不暢的說道:“小妹快搭把手。”

綰瑤兒臉一紅,猶豫不前。

妗小小騰出一隻手,擺了擺,“算了。”

納蘭止白躺在床上,像一條離了水的魚兒,蔫蔫的,他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妗小小給他蓋著薄被,嘴上問道:“不吃飯了?”

納蘭止白閉著眼,昏昏欲睡,回道:“沒有胃口。”

這是累了?

就這藥罐子小身板,還非要折騰去洗澡,這回好了,像那霜打的茄子,陰死陽活,連飯也吃不下了。

自找的。

妗小小隻敢在心裡抱怨著,伸手為他掖了掖被子,沒再說什麼,推門離開了。

老人坐在桌前,兩菜一湯,綰瑤兒盛了碗白米飯,放在妗小小面前,她接過不好意思的說:“謝謝瑤兒妹妹。”

綰瑤兒笑很甜,道:“姐姐莫要與我客氣,你們來之後,我覺得整個山谷都熱鬧起來,有人陪我說話聊天,和我玩了。”

妗小小笑著點頭,又道:“阿婆,說好的,這頓飯由我來做。”

老人夾了一塊魚肉放在她碗裡,說“不急,來日方長。”

“明日我做兩個小菜。”想想也是,以納蘭止白那病秧子,恐怕一時半會還真走不了。

“姐姐,一會你給我講講外邊的世界是什麼樣的,好不好。”綰瑤兒一臉好奇,滿眼期待的望著她。

你沒去過?

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妗小小說:“外邊世界很大,形形色色什麼人都有。”

“景色是外邊好,還是這裡美?”綰瑤像個好奇寶寶,喋喋不休的問著。

妗小小一頓,不知怎麼回她。

困在這山水一重地,總不能對她說外邊江山如畫,萬壑爭流,重山覆水更遼闊。

況且還是在人家一畝三分地。

想了想,她說:“這裡清幽雅緻,避世離俗,宛如世外桃源,自是一處再好不過的居所。”

綰瑤兒一下子眉開眼笑的問:“姐姐你也喜歡這裡?那就留下來,我們一起生活。”

“啊……。”妗小小苦著臉,低頭扒著飯。

“姐姐……?”

“快吃飯,食不言,寢不語。”老太婆適時解了圍。

妗小小吃的很快,不一會端了熱氣騰騰的飯菜走到納蘭止白的房間裡,他的額頭出了些薄薄細汗,身上蓋著被子,已然是睡了過去。

方才回來時,他便說沒什麼胃口,晚飯不必叫他。

可是不吃,身體什麼年月能恢復好?

妗小小搬了個木墩子坐在床邊,手撐著下巴,輕輕的喚道:“公子醒醒,公子,還是吃些東西,墊墊肚子,再睡吧。”

納蘭止白眸子輕起,聲音略顯無力:“擱下。你下去吧。”他折騰了大半天,此時身體十分睏倦乏力。

況且腿又隱隱作疼,他就更不想起來了。

妗小小看了看他,說:“奴婢就住在隔壁,有事叫我便可,公子好生休息,那奴婢先退下了,”妗小小把飯菜放在石桌上,然後吹滅了燭火。

妗小小回屋後,也顧不上脫衣服,合衣倒在床上,不一會就沉沉睡了過去。

天上,有星無月,屋子裡黑漆漆的,妗小小隻覺得渾身痠痛,翻了個身。

一豆如燭,昏暗的光線下,把一個身形映在牆上,隨著燭光的晃動,那道影子開始扭曲變形。

“妗……小……小。”寂靜的夜裡,響起了回聲,男子又幽幽的說道:“我餓了。”

啪的一聲響,有什麼東西落地。

妗小小猛然驚醒,睡眼惺忪,朦朧中,就見一人伏地而坐,披頭散髮,冷白色的褻衣,穿在身上空蕩蕩的,如同地獄使者。

恰好這時,地上的燭臺,火光一滅。

妗小小心頭一麻,胸口處劇烈的跳動著,她顫巍巍,舌頭像是被打了結,“我………你,,你來抓我的麼??”她話都說不利索,身子也止不住顫抖,昏昏的燭光滅的那一刻,她模糊的看到了那張臉。

那臉比死人還白。

她嚇得咬了咬舌尖,撕…好痛,這不是夢。

身上被汗水打溼,“我頭些………日子……剛給你燒了紙錢…………你在泉下再娶一房隨心順遂的娘子,求求………你別來抓我,等我百年之後再去伺候你,把虧欠的,都補給你,好不好。”。

“我知道錯了,當初不該逼你。”

“反正你看著我就煩,就…就讓我多活幾年。”妗小小跪在床上認慫的磕著頭。

已所不欲,勿施於人。

可惜明白,已為時已晚,追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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