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虛無」，死在了迷霧中？
簡直天方夜譚。
牧九見識過「虛無」的冰川一角。那一晚，牧芊芊用絕對的力量打破了他的認知，向他揭開了這個世界真正的神秘面紗，那種力量勢如江海，波濤洶湧，光是遠遠看著都覺得戰慄。
能殺死「虛無」的，又是什麼樣的敵人？
“參謀長擅長佈道卜卦，掌有逢凶化吉之術，未能算出這丹霞山的暴動可以說公務太忙無暇顧及，可關乎自身的安危……不應該啊，”李天成有些懷疑。
“李營長，當務之急是組織防守，這一道封鎖很快就要消失了，難保下一刻會不會有詭物跑出來！”
牧九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心如明鏡。
無論參謀長遭遇了什麼，死了或者其他，這些都不是此刻要考慮的範疇。思慮再多也無用處，以他們的實力斷不能深入迷霧，如今應該把重心放在眼前。
“張大炮，組織人手，時刻預防第二次暴動。”
李天成掏出一個對講機，對著裡面吩咐了幾句。隨後他轉頭看向牧九，說道：“牧九，事態緊急，請恕我不能繼續。沿著這條路，行走八公里就能抵達九團的丹霞山根據地，我便不送了，你趕緊下去避難吧。”
“啊？可我是來支援你們的。”
牧九不解。
“我經歷過第一次暴動，我清楚那有多慘烈。你是朱雀將軍的兒子，你一定有很強大的天賦，可你現在只有五階，一個人的力量在這片戰場起不了決定性作用。我希望你把天賦保留下來，而不是把生命白白浪費在這裡！”
李天成的語速很快，似乎下一秒就要跑走了。
“李營長，趙司令派我到這裡增援，就是認可了我的實力。我的境界只有五階，不代表我的戰鬥力真的就是五階，請你相信我！”牧九面露誠懇地說。
男人的眉頭微微蹙起，審視地看著牧九，道：“我不希望因為我的過錯，讓國家損失一個未來新星。我願意相信你，但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
如果不敵，就立刻逃跑，你有這個資格！”
他的表情很嚴肅，卻又稍稍緩和下來。
面前的這個少年，還沒有舉行入隊儀式，在李天成的眼裡他就是一個民眾。他是將軍的孩子，並且也被趙司令看中，身上必然擁有著十分強大的天賦和才能。
可再強的天賦，在變現為實力前，也只是天賦。
他希望能為未來留下多一個火種。
“我明白了，”牧九沒有反駁。
說多易錯，解釋太多反而耽誤戰局。
“你拿著這個，方便隨時聯絡，”李天成從兜裡拿出一臺小一圈的對講機，“你會用吧？”
牧九點點頭，說：“你的傷不要緊嗎？”
如果只是休養且無大礙。
可踏上戰場的話……
“沒關係。”
將小對講機交給牧九，李天成道了個歉，急匆匆地朝著遠處跑去。他要去組織軍隊抗詭。憑對講機來傳遞資訊很方便，可容易語焉不詳。張大炮是他的副官，能替他完成七成的工作，剩下的三成需要他親自前往。
牧九無言地看著他的背影，下意識握緊了拳頭。
……
……
九團共一千八百餘人。
其中覺醒了才能的守護者約莫半數。
營級士官實力大多在六階上下，而擔任團長的配置則必然是八階以上，可士兵的實力則參差不齊，多數情況下的團戰都是依靠熱武器來進行戰鬥。
第一波暴亂損兵折將，如今元氣大傷。三團團長朱未明從另一處戰線趕來，不能大規模動員，只隨身帶來十幾位士兵，事實上對於整個戰局只能算杯水車薪。
八階固然很強，可並非永無止休。
迷霧中的詭物幾乎是無限的……
況且，不是每個高階守護者都有破壞地形的能力。
“他*鴻蒙粗口*的，這群雜種怎麼沒完沒了了，吃了槍藥了這麼亢奮？”張大炮滿臉不爽。
先前的戰役中他也受了些傷，在帳中休養，被李天成一個電話打起來，當即對著那些詭物們破口大罵。不過嘴上罵罵咧咧，他還是第一時間爬起來，快速組織那些已經從對講機收到資訊計程車兵集合。
“兄弟們，上回被那些詭物打了個措手不及，這次要讓他們看看我們的厲害，看看我們的血性！”張大炮右手握拳，舉過頭頂，像宣誓一樣對著人群大喊。
“驅逐詭物，護雲城太平！”
他振臂一呼，所有人都跟著大喊起來。
“驅逐詭物！護雲城太平！”
“驅逐詭物！護雲城太平！”
“驅逐詭物！護雲城太平！”
士兵們的吶喊震天徹地，飽含著熱愛，和憤怒。
李天成急匆匆趕過來。
“我安排一下作戰計劃。我想大家也知道，丹霞山實在太寬，咱們團剩下一千餘人，每個人守二十米也無法實現全封鎖，詭物全面進攻的話，我們會很被動。
防禦工事之前也被破壞得差不多了，無法起到多少阻攔作用。所以我要先向大家說明一件事——
這一次，是真正意義上的背水一戰！”
低階詭物只有本能，它們不在乎戰術，只會橫衝直撞，用死亡來為後來者填路。可怕的是，伴隨著它們的自殺式襲擊，丹霞山的迷霧似乎也在緩緩推進，一點一點朝著雲城這邊蔓延過來，一股要吞沒它的勢頭。
“團長們也在趕來的路上，他們對我們下達的命令就是，不惜一切代價堵住缺口，不允許雲城外的迷霧擴散進來。”
頓了頓，李天成開口道：“我不希望你們開打時分散開，我會用我的才能【天下一棋】分割出戰場，屆時以每個班為單位行動，務必時刻注意警惕四周！”
“明白！”士兵們大聲回應。
突然……
天塌了！
並非是誇張的比喻，而是真的塌陷下來。漫天的迷霧滾滾而來，就像一個巨大的車輪，帶著無可匹敵的姿態碾壓過一寸寸土地，朝著雲城的方向緩緩邁進。
“準備作戰！”
李天成大吼一聲。
他快步走上前，右手伸張，從虛空之中捻出一顆黑色的棋子。那棋子就像盪漾在水中，從空氣裡劃過時盪出一陣陣漣漪。漣漪一圈圈擴散出去，下一秒，四周的景色虛幻起來，彷彿整個天地都陷入了迷醉之中。
【天下一棋】。
高位才能，擁有創造棋局、影響時空的力量。
伴隨著他將黑色棋子虛空一按，一股奇妙的力量從中釋放出來，那如夢似幻的景色更加虛妄，變成了一幅幅優美的水墨風山水畫。
假的山，假的水，假的天空。
他的才能將這一片縱向的區域劃分開來，變成了棋盤上的格子。而迷霧和丹霞山的交界處，則是楚河！
“二營計程車兵們，為了雲城，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