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擊臺上。

東野朝陽的臉滿是淤青和血跡,鼻子變了形,眼睛腫脹致使視線狹窄,撥出的氣都帶著痛苦。他顫抖著,倚靠在圍繩上勉強保持站姿。

“真痛快,下次還要揍你這張賤兮兮的臉。”肉球緊繃的圓臉露出笑容,他換好衣服後掏出一把錢扔在東野臉上,滿意離開。

東野低頭看著散落的錢,緩慢蹲下撿著。

點點血珠落在錢上,如朵朵梅花綻放,東野數了下,足足有一千。

他將錢摺好,捂在胸口,欣喜之感溢於言表。眼前忽的一陣金星閃爍,他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扇了他的右臉,“醒醒。”

觸碰到傷處,東野疼得直咬牙,抬頭看見武真俊。

“身體素質不怎麼行啊,才一場就趴下了。”他冷言冷語道,“算了,你也是個新人,今天工作就算結束吧,明天你可得給我撐住三場。”

並沒有一句關心的詞,只是被當做出賣勞動的工具,毫無尊嚴。

“愣著幹嘛,帶你去休息。”

東野用手攙扶著牆壁跌跌撞撞走著,跟不上前者的腳步。而走在前面的武真俊並沒有回過頭,他掛在側褲頭一大串房間鑰匙不斷髮出叮叮噹噹的響聲。

“你今天收到小費了是吧。”到了房間前武真俊忽然問道,他沒有開門,拿著鑰匙的手停在半空。

東野有些失神,回覆道:“是的。”

“拿出來看看。”

“什麼?”東野很詫異。

武真俊收回了正準備開啟房門的手,雙臂背在身後,高大的身軀居高臨下地看著東野:“忘記事先和你說收入方面的事情了,你的薪資有兩個部分,一個是業務提成;一個是小費提成。就如剛才的業務,業務提成由客戶訂單的五百計算,我們八二分成:我四百,你一百。而小費計算則是你收到的一千計算,我們五五分成:我五百,你五百。”

東野沒有說話,他緊緊抓著錢。

“你不要忘了,你急用錢,這點還不夠吧,而現在只有我收留你。”武真俊聲音洪亮。

權衡之下,東野眼裡的倔強黯淡了下來,變成麻木的灰色,手伸了出去。

“這樣才對嘛。”武真俊拿走錢,點了下數目,然後把東野那一部分扔在腳邊,說道:“在我手下做事,領我的薪水,自然就要聽我的話,這是我給你的第一課。”

東野鼻孔不斷喘著粗氣,但還是把怒火壓了下來。

武真俊等他撿完了,把鑰匙從串上取下給他,然後走了,“床頭有碘伏和腫痛氣霧劑。”

東野用鑰匙開了門,給傷口上了藥,平躺在堅硬的木板床上呆滯地看著天花板,很久很久後,眼皮才慢慢合攏。

翌日清晨,東野只覺得身上的疼痛更甚。“12天。”他看著右手掌心發紅的指甲印,似乎是睡覺時攥緊拳頭導致的。

每抬起腿,東野的膝蓋便疼得像針扎,痛感傳到整個大腿和小腿,甚至腳趾也感到麻木;他的雙耳似乎被鼓皮蒙著,聽到的聲音模糊不清,還伴隨著時有時無的嗡嗡聲;眼前彷彿有一層薄膜,難以視物。

終於來到拳館大廳,他坐上長凳,這短短一百來米,比以往任何路都走的困難。

有慘叫傳來,連綿不斷,東野不知道自已是否聽錯了。

他抬頭,集中精神勉強看清了周圍,大廳一片狼藉,聚光燈下的拳擊臺已經四分五裂,沙袋都變得破爛,沙子流出一地。在遠處橫著七八具屍體,均被肢解,截面呈焦黑色。

有人說道:“武老闆,好久不見,你還記得我吧。”

東野順著聲音看去,陌生人、武真俊和後勤員工葛井昭三人對峙著,那陌生人慢慢向前,武真俊和葛井昭則面帶驚恐後退,很快他們就被逼到了牆角。

“慶幹,你應該死了的!為什麼還陰魂不散!”武真俊怒吼,他將葛井昭推向那個被稱作慶乾的人,然後竄進身側的檯球室鎖上了門。

大廳忽然出現了刺眼的白光,源頭是慶乾的右臂,葛井昭的腰腹在接觸到光芒後燃起了烈火,高溫瞬間將他切作了兩瓣,上半身仍淒厲地慘叫著,一股黑煙伴隨著焦糊的腥味瀰漫上升。

那似乎是等離子武器,裝置產生的光束匯聚成了劍的形狀。

慶幹哈哈大笑,他敲著檯球室的門,喊道:“真不夠義氣,武老闆,這就是你對待員工的方式?”

沒人回應,但東野已經想到武真俊縮在角落渾身顫抖的模樣了。

“在沒有殺了你之前,我怎麼能死呢?我可是日思夜想時時刻刻惦記著這一天的到來。”

那光劍再度出現,高溫刺入了鋼製板材的門體,然後斜劈而下,“啪”的一聲脆響,整個門被撕裂開,殘骸轟然倒下,塵土飛揚。

慶幹走了進去,過了會傳出他的怒吼聲,“自殺了?你這個孬種!”檯球室一陣摔碎東西的聲音。

“別以為你死了就能逃得掉,我先從左腿開始,然後是……”

“不要!不要!饒過我吧,我所有的東西都可以給你。”

“我不要其他東西,只想把你在我身上做過的事情,在你身上覆現一遍。”

“啊!啊!!!”

那個人竟然模仿武真俊的語氣自已和自已對話。

東野趁著慶幹進了檯球室連忙起身逃,可跑了沒幾步,腿部傷口傳來強烈的劇痛,他像觸電的鳥雀般摔倒在地,此時再想站立,腿卻使不上勁了,他只能用手爬。

“你好啊。”不多時,那個人蹲在他面前,一臉玩味的表情。

這人走近了,東野才看清他的模樣,頭髮長而雜亂,留著滿臉的絡腮鬍,塌鼻子大眼睛,眼白因憤怒凸出紅色的血絲。身體部分,四肢均由肢體模樣的機械零件替代,那等離子武器想必就是手臂上的機械零件發出的。

這種詭異的形態讓東野想起昨天那個噩夢,不過被改造的卻是他自已。

“多漂亮的手啊!”東野的手掌忽然被機械臂牢牢抓住,他用力拉扯也無法抽離,手掌的骨頭在機械臂強大的握力下咔嚓咔嚓作響。

東野絲毫不懷疑對方繼續用力,他的手會被捏作一團肉泥。

“老孬種沒讓我盡興,正好你可以陪我玩玩。”

東野感到鑽心的刺痛,機械臂鬆開了,不過手指的彎曲處變成了不自然的形狀,指骨錯位,疼痛使他咬牙切齒。

“有趣有趣,這表情我很喜歡。”慶幹歪頭嘻嘻哈哈笑著,從混亂的大廳找到了一塊尖銳的鐵片,朝東野大腿刺進。又是一陣劇痛,東野大腿肌肉不停痙攣,汗水從額頭滑落,頭暈目眩。

“你是這樣被折磨的嗎?”東野強忍著痛問道。

聽到這話後癲狂的慶幹出現了迷茫,眼前這個渾身腫脹和淤青的小子和過去的自已重疊在了一起,他想起了日日夜夜被無數拳腳交加的痛苦;在逃脫失敗後削成了人棍的仇恨;如蠕蟲一般艱難求生的屈辱。

薄弱之處被揭示後,慶乾麵目更加猙獰,像是觸發了創傷後應激障礙。他拔出血淋淋的鐵片,刺向東野右肋。

東野急忙翻滾,鐵皮劃破了衣服,“你報了仇,然後呢?你要和他一樣殘忍傷害無辜的人嗎?”

“無辜?哈哈哈!”慶幹像是聽到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話:“你們駕駛著大巴在各個地區尋找著留存的聚落,以虛假的高額工資、舒適的生活環境為誘餌,誆騙我們族人過來,或強迫我們成為人肉木樁毆打致死;或扔進鬥獸場看著我們與野獸搏命。你還覺得無辜的嗎?這個地方僅僅是存在就是對我們的褻瀆。”

“不要以為謊言就能讓你苟且求生,你們在場的都得死!”

東野此時知道說什麼慶幹都聽不進去了。

慶幹沉重的機械腿踩住了東野的背,右臂的等離子裝置再度爆發出吞噬一切的光,瘋癲之人帶著殘忍的笑,光劍朝身下之人的脖頸處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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