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姓婦人笑了笑,將那隻紫斑小碗舉在空中道:“大家請看,此碗身帶紫斑,天藍添豔紫,色彩濃烈馥郁,細觀斑駁陸離、青紅張弛,令人賞心悅目;又兼色澤流光溢彩,紋理參差披拂,乃是鈞臺窯所出之珍品。”

話音剛落,便聽到一個聲音驚歎道:“竟然是鈞臺窯!”

那秦氏夫人嗤笑一聲道:“鈞臺窯怎麼啦?凡杯碗盤碟一類的器皿,可不都是窯場裡燒出來的,好像誰不知道似的!”

秦氏的話一說完,周圍有涵養的婦人都還能勉強微笑,有幾個卻是撐不住,捂嘴偷笑了起來。

秦氏見眾人都在笑她,臉“刷”地一聲便紅了,連脖子都是紅的。

饒是這樣,她還嘴硬:“怎麼啦?難道我說錯了嗎?那吃飯的碗,可不是從窯場裡燒出來的,難不成還是從土裡刨出來的?”

“秦姐姐說的自然都是對的。”薛氏微笑開口道:“若只是為了吃飯,不拘什麼樣的碗都可以;但我們今日論的,可不是這個。”

說到這裡,她不再理會秦氏,轉頭繼續向眾人道:“鈞臺窯最大的特點,便是‘進窯一色,出窯萬彩’。在鈞臺窯中,他們所燒製的藍釉紫斑已是不凡,但楚家的這隻紫斑小碗,翠綠綴映,多色紛呈,獨具韻致,實在是難得一見的珍品。”

“咱們尋常人家吃飯用的碗,便是拿一千個來,也換不了這隻。”

那秦氏方才被眾人嘲笑,臉上早已掛不住了;現如今又被薛氏揶揄了一番,再也坐不住,狠狠地瞪了薛氏一眼,帶著貼身丫鬟怒氣衝衝地走了。

“薛娘子說笑了!您祖父位列三公,可不是什麼‘尋常人家’!”秦氏一走,旁邊一個婦人出聲恭維道,“您出身名門世家,眼光與見識自然都是一流的。”

薛氏仍是不動聲色:“黃妹妹你謬讚了。我也不過是從小得祖父疼愛些,跟著他老人家去過不少地方,有幸見識過不少好東西罷了。”

“只不過……”薛氏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只不過什麼?”旁邊一婦人忍不住問道。

“沒什麼,我只是、心裡有些疑惑。”薛氏微微蹙眉道:“前面說過,我自小曾跟隨祖父去過不少名門大戶,也見識過不少奇珍異寶,但,似楚大人家珍藏如此之多的人家,卻是罕有……”

“莫非,這位楚大人竟是哪位名門勳爵之後?怎地卻從來不曾聽說過……”

正胡亂猜疑間,一位年輕女子插嘴道:“可我卻聽我家相公在家曾說起過這位楚大人,我記得他說,這位楚大人是寒門出身……”

“那就怪了!既是寒門出身,那……楚大人的這份家產,卻是從何而來?”

幾個婦人議論到此,又將目光齊刷刷地對準了方才還在高談闊論的薛家娘子。

薛家娘子的一張俏臉登時漲得通紅,怒道:“怎麼?你們難道懷疑我方才是在說謊?你們、你們……”

正當一幫婦人眼看著薛家娘子要當眾出醜之際,從外圍冷冷地傳來一個聲音:“這位娘子,你若是認真同他們計較,你便輸了!”

此言一出,眾婦人齊刷刷轉頭,只見一位面相略帶威嚴的中年婦人走了過來,識得她的人趕緊上前同她寒喧。

碎銀悄悄對夏蟬道:“這位夫人我識得,她是咱們城裡最有錢的人家,盧員外的夫人。”

夏蟬點頭道:“原來如此,怪不得這幫人見了她,都要搶著上前巴結呢!”

“先別管她,咱們繼續看戲,聽聽她們還要說些什麼。”

卻見那位盧夫人頗有些心高氣傲,面對眾婦人的趨奉,也並不在意,只是和顏對薛家娘子說道:“這位娘子原沒說錯,楚家的這份家業,不但在這個小小縣城,便是放到京城,也不會輸於任何一位王公貴族的!”

此言一出,薛氏方才還通紅的臉,漸漸地恢復了原來的顏色,眾婦人看向薛氏的眼神很快又變了。

“但可惜這位娘子卻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只簡單的一句話,盧夫人的身前很快便圍了一群人,大家呼朋喚友,都想聽聽楚家的秘聞。

“盧夫人,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快同我們講講!”一個聲音急切地懇求道。

“是呀是呀,盧夫人你快說!”其他人也跟著一起附和道。

盧夫人笑道:“方才有一位小娘子說楚大人出身寒門,原也沒錯。”

“只不過,他們楚家的這份產業,卻不是楚大人掙來的,而是他的夫人從孃家帶來的……”

“哦!我明白了,是楚夫人的嫁妝!”人群裡一個頭腦轉得快的人很快反應過來。

“正是如此!”盧夫人微笑點頭。

“早聽說楚夫人長得極是美貌,卻從未聽說,原來她出身也不簡單……”

“卻不知道楚夫人是什麼出身?”人群中有人繼續好奇發問道。

沒辦法,刨根問底本就是人之本性,況且還是一群閒來無事、好奇心如此旺盛的婦人。

盧夫人也不再吊大家胃口,緩緩說道:“不知道大家有沒有聽說過,漣水花家?”

“原來是漣水花家!怪不得、怪不得楚家這麼有錢!原來楚大人竟是花家女婿!”答案公佈後,人群裡傳來一聲驚歎。

“你也識得漣水花家?”盧夫人問向剛才出聲驚歎的婦人。

那婦人卻滿臉羞色:“我……我只是小時候聽祖父提起過,我祖父說、說漣水花家,錢多得花不完,奇珍異寶堆得跟大山似的;連他們家裡睡覺的床、做飯的鍋,都是純金打造的!”

此言一出,立刻引得大家一陣鬨堂大笑。

盧夫人卻一臉正色道:“你祖父的話雖然誇張了些,但花家的財富,卻是我們這些人無法想象的……”

眾婦人見盧夫人不似說笑,都斂了笑,一人問道:“盧夫人,難道以您家的實力,也不能與他們花家比一比麼?”

盧夫人聽到有人如此問她,面帶慚色道:“那自然是沒辦法比的……我這麼和你們說吧,我們盧家早些年一直想和花家做生意,但是,我們老爺去了三趟漣水,都沒能見到花老爺一面……”

眾婦人一聽,徹底笑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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