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你千萬不要誤會啊!我絕對沒有不尊重你的意思,別叫我爸爸到學校裡來了,我真的沒有偷拿別人一分錢。”江義又一次哀求班主任。

然而,面對江義的求饒,班主任卻無動於衷,只見她面沉似水,毫無表情地將自已手中的手機往前一遞,並冷冰冰地說道:“給你兩分鐘時間,立刻撥通你父親的電話!”

聽到這句話後,江義知道今天這事怕是難以善終了,但迫於無奈之下,他還是隻能伸出那彷彿已經失去了所有溫度般冰冷僵硬的雙手,極為緩慢而又艱難地接過了班主任遞過來的手機。

此時此刻,江義心中清楚得很,這通電話無論如何都是無法避免的了。

當手指觸碰到手機鍵盤的時候,江義忍不住停頓了片刻,似乎想要做最後的垂死掙扎,但最終他還是咬咬牙撥通了父親的電話。

“喂......”電話那頭傳來了父親低沉而又嚴肅的聲音,僅僅只是這簡單的一個字,就讓江義的心臟猛烈地跳動起來,“爸......”

“江義,你是不是又在外面闖禍了?不然怎麼會突然給我打電話?”還沒等江義把話說完,父親便打斷了他,言語之中已然透露出了些許惱怒之意。

不知為何,江義明明不總是闖禍,父親也會往這方面猜。

“爸,有人冤枉我偷錢,老師還不相信,想要讓你來一趟。”江義滿心委屈地說道。

“你知不知道我請個假有多費勁?我正幹活呢你打什麼電話?”電話那頭傳來父親聽起來十分激動的聲音。

坐在一旁的班主任見狀,二話不說便一把奪過江義手中的手機,然後迅速換上一副和藹可親的面容,輕聲細語地對江義的父親解釋道:“江義爸爸先別激動,事情是這樣的,江義偷了同學的錢,他還總不承認,還總是堅稱自已被冤枉了。可當時周圍有同學親眼都看見了他在偷錢。今天叫你來,就是為了教育教育他。”

聽到這裡,江義的眼睛瞪得渾圓,死死地盯著眼前這位正在向父親告狀的班主任。

令他感到無助與絕望的是,以父親的性格和為人處世之道,必定會選擇相信那位備受尊敬、被視為絕對權威的老師,而絕非自已這個“可能犯錯”的孩子。

畢竟,在父親眼中,老師代表著正義與誠實,他們絕不可能撒謊騙人;反觀自已,則充滿變數與不確定性。

更何況此時此刻,江義因為這通突如其來的電話擾亂了父親的工作節奏,惹得父親心生不悅,自然更難得到信任與支援。想到此處,江義心中不禁湧起一陣悲涼之感……

不知道爸爸在電話那頭又說了些什麼,只聽見班主任接連應了幾聲:“嗯。”

最後班主任還十分客氣地說道:“好嘞,江義爸爸,那我就在辦公室裡等著你過來。”

接著班主任轉頭看向劉越,語氣和緩地說:“你先回去上課吧。”

“老師再見。”劉越回應道,然後又鬼祟地對著江義露出一個得意洋洋、勝券在握的笑容。

江義此時此刻毫無招架之力,面對如此糟糕的狀況也束手無策,唯有沉默不語,默默地等待著父親的降臨。

這段時間對於江義來說異常難熬,遠不如捱打時那般輕鬆,甚至可以說是一種精神上的折磨與煎熬。

然而僅僅過去了十幾分鍾而已,但江義卻感覺彷彿已經度過了漫長的半個世紀。

終於,班主任滿臉笑容地迎接著爸爸的到來,熱情地打招呼道:“江義爸爸,您可算來了。”

江義聽到這句話後,心臟猛地咯噔一下,緊張得幾乎要跳出嗓子眼兒。

而爸爸一見到江義,便如同猛虎撲食般,伸手死死揪住江義的衣領,惡狠狠地說道:“我怕影響其他老師辦公,等會兒出去再好好收拾你!”

爸爸鬆開江義的衣領後,把他狠狠地推向窗臺邊。江義的腹部被窗臺邊緣卡住,一陣劇痛襲來,令他幾乎無法呼吸。

此刻,他心中充滿恐懼,因為他深知接下來可能會面臨更為殘忍的折磨。即使再次被打得進醫院,他也不會感到驚訝。

身上的舊傷尚未痊癒,如今卻又要增添新的傷痕,這段時間對江義來說簡直是黴運當頭。

站在一旁的班主任火上澆油:“這孩子平日裡上課一點也不積極,老師們都不清楚他到底有沒有認真聽講。只有物理老師時常督促他,但每次向他提問時,他常常答不上來......”

話未說完,爸爸的怒火已如火山般噴發,完全失控。他怒目圓睜,對著江義怒吼道:“老子辛辛苦苦賺錢供你讀書,你就這樣回報我?”聲音中帶著無盡的失望和憤恨。

爸爸情緒愈發激動,眼眶漸漸溼潤,彷彿隨時都會流下淚水,“真後悔當初生下你!早知道這樣,就該直接把你打掉!”緊接著,爸爸按住江義的頭,猛地朝窗臺上撞擊。一下、兩下......每一次撞擊都讓江義感到頭暈目眩,痛苦不堪。

班主任瞠目結舌,滿臉驚愕之色。她雖然見過不少家長打罵孩子,但像眼前這位父親如此狠心毒打的情景卻實屬罕見。

班主任心急如焚,連忙上前勸阻,並非因為對江義心生憐憫,更多的是擔心如果任由其父繼續施暴下去,而自已坐視不管,則可能要承擔相應責任。

\"江義爸爸,請您先冷靜一下!\" 班主任焦急地喊道。

聽到這話,爸爸停下手來,但仍怒目圓睜,氣喘吁吁。

此時的江義再也無法抑制內心的委屈和痛苦,淚水奪眶而出,放聲大哭起來。

然而,爸爸並未因此而心軟,反而又狠狠地懟了他一拳,怒斥道:\"臭小子,你給老子爭點氣行不行!在家捱打時不見你掉一滴眼淚,怎麼到了學校反倒哭得稀里嘩啦?真不嫌丟人現眼!\"

無獨有偶,就在這時,葉萱恰巧路過此處,目睹了眼前發生的一切。江義那副悽慘狼狽的模樣毫無保留地展現在她面前。

班主任見狀,立刻換上一副善解人意的面容說道:\"行了,孩子已經受到足夠的教訓了,還是讓他趕緊回教室上課吧。\"

爸爸則惡狠狠地瞪著江義,撂下一句狠話:\"老子現在沒空跟你囉嗦,等下午回到家看我怎麼收拾你!\"

江義氣餒地長嘆一口氣,心情沉重至極。

等到爸爸和班主任先後離開後,江義默默地轉身準備返回教室。

這時,一直站在一旁的葉萱眼圈微微泛紅,深深地吸了口氣,似乎想要平復內心的情緒。她的聲音還是顯得有些細小,也許是因為羞澀吧。她對路過的江義說道:“你現在還好嗎?”

其實,葉萱心裡清楚得很,江義此刻肯定非常難受,她只是想要對他表示關切。

然而,面對葉萱的關心,江義輕輕地搖了搖頭,並叮囑道:“明天可能就沒事了。別讓其他同學看到你在跟我說話。”

說完這句話後,他彷彿變成了一隻渾身長滿刺的刺蝟,將任何人試圖靠近他的可能都拒之門外。

他選擇把葉萱推離自已身邊,獨自一人去承受那無盡的黑暗與孤獨。

接下來的一節課是自習課,班主任親自來到教室監督學生們自習。

班主任用手指了指前方的那個角落,冷漠地對江義說:“江義,你立刻把你所有的東西都搬到這個位置來。從今天起,你就站在這裡上課。另外,班長等下課的時候安排幾個人,把他原來的座位搬走。”

江義心裡暗自思忖著,班主任這到底又是要唱哪一齣戲啊?儘管滿心狐疑,但他並未開口詢問。畢竟身份擺在那裡,老師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即使問了也是徒勞無功罷了。

江義一聲不吭地將書本搬到前方,那模樣活脫脫就是個失魂落魄的乞丐一般。

班主任見狀,心中越發不悅:\"你就不能打起精神來嗎?整日無精打采的算什麼樣子!\"

此時,一旁的劉越又開始說起風涼話:\"老師,你還不瞭解他麼?他不本來就是這樣的嗎?\"

若是換成其他人遭受這般不幸境遇,恐怕表現得還遠不及他呢。這些人簡直就是站著說話不嫌腰痛!

\"丐幫幫主江義喲!\"劉越戲謔地道。

\"就他那樣子,還能當乞丐的幫主呢?你也太瞧得起他了。\"有人附和道。

周圍傳來陣陣鬨笑聲。

雖然葉萱雖並非這件事的當事人,但僅僅只是目睹眼前這一幕,就已感到無比壓抑與憋悶。

她不禁感嘆,江義在校園內已然如此悽慘,未曾料到連其父親竟也對他如此冷酷無情。

葉萱內心深處湧起一股強烈的衝動,想要向江義伸出援助之手,可又深感力不從心。這種矛盾的情感讓她陷入了深深的無奈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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