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敬妃

敬妃乃貴妃之首，作為當今受寵的嬪妃，育有二子一女，便是朝臣得見都得陪著小心、略顯侷促。

也不知這宋嵐，是不是真如京中傳言的那樣，粗鄙無知，所以無知無畏了？

蘭韻姑姑為宋嵐引著路。因為離得近了，能夠聞到小姑娘身上有種若有若無的清淡蘭香，那是種讓人很心安的感覺，不覺暗暗驚訝。

看來，這宋嵐雖然年紀小，但說起養獨佔春的經驗，頭頭是道，有可能真不是信口開河。

此次宴請，敬妃娘娘本就打算在宴會最後，露下面，接見幾位閤眼緣的世家女子，短暫接觸。

但是，蘭韻提及的這個宋家二小姐宋嵐，確實很讓人意外，勾起了敬妃的好奇。於是，敬妃決定改一下行程，先單獨約見一下宋嵐。

“小女宋嵐，給敬妃娘娘請安。”進了偏殿，宋嵐規規矩矩行禮。眼觀鼻鼻觀心，動作標準，但不卑不亢。

敬妃打量宋嵐，十五歲，吏部侍郎從三品二女兒。雖然低著頭，但能看出面容姣好，動作優雅而不顯媚態。京中沒什麼好名聲，卻也也沒有什麼大的過錯。

“平身吧。”敬妃一笑，跟著宋嵐的蘭韻姑姑心也放到了肚子裡。

人是蘭韻推薦的，看來蘭韻沒看錯，宋嵐是有貴人眼緣的好苗子。

“我聽蘭韻說，你會養蘭？”敬妃問話帶著幾分懷疑。

要知道大雍朝養蘭養得好可是絕技，宋家這兩年雖也算是平步青雲，但卻從未展露過有這絕技。

宋嵐卻早在進宮前，就想好了託詞。

“回稟娘娘，小女曾經體弱多病，甚少出門，但喜讀古書。不經意間習得養蘭的一二訣竅。剛剛也是因為愛蘭惜蘭，所以大膽賣弄了。”

前一世，宋嵐進三皇子府實在無事可做，體弱多病，自學研讀了不少古書。

可笑的是，饒是如此，後來賢妃，謝弘文的生母抓她錯處時，仍舊多以她不學無術、粗鄙無禮罵她。

敬妃點點頭，原來如此。

聰明人說話無需多說。宋嵐原來體弱多病，所以外間對她的許多猜測，也許就只是謠言。

喜讀古書，那宋家為襯托宋雪凝，而特意營造出來的宋嵐粗鄙無知形象，也就不攻自破了。

“可是，我看你現在好了許多。”敬妃淡然一笑，看宋嵐的眼神多了分柔和。

“回稟娘娘，小女喜讀醫書，粗淺地習得一些調理之法。”宋嵐聲音輕柔，但能聽出中氣十足。

敬妃眼睛一亮，衝宋嵐招了招手，此次為明珠公主求得生日宴，她另有目的。

宋嵐乖巧地上前兩步，步伐極穩，但又動作優美，看得人賞心悅目。

敬妃拉住宋嵐的手，“宋嵐，你可願意成為公主伴讀？”

敬妃一句話出來，其他人都驚了。

明珠公主如今芳齡十五，乃是陛下最為寵愛的女兒，公主伴讀在大雍不是先例，按照祖制可以是從八品以上。

可這次宴會，宴請了多少名門貴女，家室名聲，無不在宋嵐之上。這天大的好機會，怎就輕易地落在了宋嵐頭上？

“能陪伴公主，是宋嵐三生之幸，謝娘娘恩典。”宋嵐哪有不趕緊抓住之理。

“好。”敬妃很是喜歡宋嵐的知情識趣，又略一思索，“明珠跟你許諾，若是你養蘭的方子好用，就跟我求個恩典。那我就直接說了，若是真好用，就封你為從七品伴讀。”

這是還未上任，就又給宋嵐加官進爵了。

這下蘭韻姑姑都不淡定了，倒不是她羨嫉。而是，這人是她推薦敬妃的，如此厚待，若是後面出了岔子該如何是好。

“謝娘娘厚愛。”宋嵐靈動的眼眸，似乎帶著一絲水氣，感激涕零要表現在明面上。但更重要的是，“小女必將不辜負娘娘和公主的期待，盡心盡力，陪伴好公主，讓娘娘放心。”

她的話也是句句落在了敬妃娘娘的心坎裡。

敬妃對宋嵐的千般好，都是為了自已的女兒明珠。即便是她這個貴為寵妃的女人，卻也對女兒的有些事有心無力。

送走了宋嵐，敬妃身邊的姑姑不由得進言，“娘娘，是否對那宋嵐太過厚愛？不過個十五歲的女孩，且出身低微，名聲又不好。”

敬妃確實有自已的打算，撫摸著手上的佛珠，“你說的，恰恰是她的優點。”

出身低微，就不用擔心背後勢力，陛下也不會猜忌。

名聲不好，但實際人品過硬，說明她不得家族支援，那就更好掌控。

跟在明珠身邊，宮中辛密之事繁多，且明珠目前的關口，正是難捱。

若是放一個又自恃清高、又背景雄厚的，那可不是給明珠助力，那是把明珠架在火上烤呢。

宋嵐一個人悄無聲息地去了，又回來。宮宴如常舉行，但卻正好錯過了，來給明珠公主送賀禮的三皇子謝弘文。

不得不感慨謝弘文的魅力釋放，宋嵐眼看著這些貴女們心馳盪漾，就連那草包二號的曹嫣然都特意在宋嵐面前賣弄。

“你可是錯過天大的好事了。知道剛剛誰過來了麼？三殿下，謝弘文！”

宋嵐卻不由得翻白眼，可惜這些芳心暗許的貴女們，一片芳心餵了狗。

“三殿下，那可真是俊美無雙，彈琴更是動聽。”曹嫣然不由得回想剛剛的情形，“可惜，他不是我喜歡的型別。”

只是後一句，差點讓淡定的宋嵐一口水噴了出來。

“那你喜歡什麼型別？”宋嵐下意識地問道。

“既然你誠心發問，那我就說了，三殿下雖好，但笑起來有些陰柔，我喜歡那種健碩有氣概的。”曹嫣然仰頭，一副得意表情。

宋嵐好笑，其實吧，自已倒也不是那麼誠心地想知道。

宋嵐側過頭，不再多言。

宴會結尾，敬妃短暫露面，至於她是否再接見其他人，宋嵐並無興趣。

她只借著感謝蘭韻姑姑引薦的時機，送上了她早已寫好的紙條。

原路返回到宮門，小青已然等得焦急。宋嵐是最後出來的，不同於其他貴女的欣喜雀躍，顯得過分淡然。

“二小姐，還順利？”小青看著宋嵐的臉色，有些忐忑。

“唔。”宋嵐直接進了馬車。

小青這個丫頭，確實赤膽忠心，但是還缺歷練。宋嵐往後要走的路，並不平坦，她得找個人好好帶帶小青才好。

只是，這邊宮中的車馬，將宋嵐送回宋府。

一下馬車，宋嵐沒有看到來迎接的宋仁成或者賀氏，倒也不意外。

之前的表面功夫，宋家做了，宋嵐並不在意。

只是，宋嵐回到自已的小院，換完裝束，沒有歇息多久，就聽到下人通報，說賀氏過來了。

宋嵐一出門，迎著賀氏尚未行禮，就是一個巴掌扇了過來。

“你，你還翻了天了！”賀氏橫眉冷對，對宋嵐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