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恆覺得眼前這個小姑娘膽子還挺大,的確有點意思,忍不住又道:“要是我點了你三次名,你還是沒能抓住本王的心呢?”

陸梓綺眼神堅定,言辭懇切的回答:“要是王爺點了梓綺三次名,梓綺還是未能討上王爺歡心。”

“那梓綺從此也不出現於王爺面前,擾王爺清淨。”

裴恆和陸梓綺對視了很久,誰都沒說話,周圍的空氣都凝滯了。

牡丹被這架勢嚇出一身冷汗,趕緊打著圓場急忙說道:“陸梓綺,你太失禮了。”

“別說什麼胡話,你要是得罪了王爺,小心咱們整個蒔花館都吃不了兜著走。”

只見裴恆將一直緊握在手中的茶碗,猛然往桌上一砸。

眾人皆為陸梓綺暗暗捏了把汗,心都懸到了嗓子眼兒。

裴恆那原本冷若冰霜的面龐,瞬間如春風解凍般露出了笑容:“真是個有趣的女子。”

他換了個愜意的坐姿,右手輕叩著桌子,有節奏地敲打著,緩緩說道:“你看起來似乎年紀尚小。”

陸梓綺不卑不亢,神色自若,淡淡回應:“回王爺的話,梓綺今年十四,等開了春就及笄了。”

裴恆原本敲打著的手忽然停滯,眼神如鷹隼般上下審視著坐在對面的陸梓綺,隨後微微頷首:“好,既然你如此自信,本王就遂了你的願,看看你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正如你所說,就給你三次機會,本王倒要瞧瞧你有何能耐能討本王歡心。”

陸梓綺聽到後,出乎意料的是,裴恆真的願意給她這個機會,心中不禁湧起一絲欣喜,眼眸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猶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

她急忙起身,側身俯首行禮,感激之情溢於言表:“多謝王爺眷顧。”

牡丹坐在兩人中間,心中早已掀起驚濤駭浪,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目睹著眼前的這一切。

【蒔花館後院】

蒔花館落燈,陸梓綺與茯苓端坐於銅鏡前,準備卸妝更衣。

牡丹帶著姑娘們浩浩蕩蕩而來,她們仗著人多,將陸梓綺圍堵在屋內。

牡丹手帕輕揚,直直指向陸梓綺的鼻子,脖頸伸長,扯著嗓子叫囂:“小賤人,你這是什麼意思?”

陸梓綺坐在銅鏡前,不慌不忙地卸下朱釵,一頭霧水地回應:“什麼什麼意思?”

“哼,你竟敢在‘殺神’面前口出狂言,真是翅膀硬了。”

“你若被王爺厭棄,不僅你小命難保,我們蒔花館的所有姑娘都要受你牽連。”

“你真以為‘殺神’是好惹的?”牡丹雙手抱臂,怒不可遏地嚷嚷。

陸梓綺覺得牡丹所言甚是無理,她板著臉,鎮定自若地回應:“取悅客人本就是我們的分內之事。”

“我不認為自已有何不妥。”

牡丹氣極反笑,她步步緊逼,走到陸梓綺面前,兩根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掰到自已面前:“你算哪根蔥。”語罷,又用力將陸梓綺的臉甩向一旁。

陸梓綺站起身來,直面牡丹,她眼神犀利,如同一柄利劍,似乎要刺破牡丹不懷好意的審視。

群芳媽媽輕搖團扇,另一隻手輕輕掀起簾子,緩步走進屋內,意欲緩解這緊張的氣氛:“好了好了,牡丹,莫要動氣。”

牡丹見群芳媽媽來了,立刻扭身跑到她身旁,抽泣著撒嬌:“媽媽,你看看她,王爺怎會要她呢?”

“我才不要和土包子在一塊兒接客呢”。

其他姑娘怕殃及池魚,也見機紛紛應和:“是呢媽媽。”“媽媽我也不願意。”“媽媽我也是。”

牡丹神思了片刻,彷彿意識到了什麼,又指著群芳媽媽恍然大悟道:“媽媽!你是不是想偏心這個土包子?”

群芳媽媽臉色有些不悅,但是轉瞬即逝,隨即又親熱的對牡丹說:“傻丫頭,說什麼傻話呀,媽媽最疼誰,你心裡還不清楚?”

牡丹並未被這顆“糖衣炮彈”迷惑,她柳眉倒豎,美目圓睜,語氣中帶著威脅說道:“媽媽,若她不能獲得王爺的青睞,就立刻讓她捲鋪蓋走人!否則,後果你是知道的。”

群芳媽媽在江湖摸爬滾打多年,怎會被一個小丫頭輕易嚇唬住,兩人之間的緊張氣氛一觸即發,猶如弩張劍拔。

陸梓綺目光堅定地看著眾多姐妹,信誓旦旦地說:“放心,我一諾千金,倘若我無法取悅‘殺神’,我定然會離開。”

茯苓在角落裡瑟瑟發抖,憂心忡忡地望著陸梓綺。

最終,還是群芳媽媽無奈地嘆了口氣,拍了幾下手掌,朝著眾姑娘喊道:“好了好了,都散了吧,這件事到此為止。”

“還愣著幹什麼,都給我散了!”她又嘆息著轉身離開了後院。

牡丹心中依舊憤憤不平,狠狠地瞪著陸梓綺,咬牙切齒地說:“別得意,我遲早會讓你滾出這裡!你這個土包子!”說完,她便跺著腳,帶著其他姑娘們氣呼呼地離開了後院。

【屋內】

過上了幾日清靜悠閒的日子,白日裡,茯苓心情愉悅,嘴裡哼著輕快的小調,正收拾著自已的行頭。

她突然拍了拍腦袋,想起了對陸梓綺說:“哎呀,我差點忘了,明日可是梓綺你正式成為姑娘的大日子。”

陸梓綺捧著書冊,坐在窗前回話:“這麼快?明日?”

茯苓手上的動作不停,低頭說道:“是啊,你忘啦?前些日子群芳媽媽說你學得差不多了,下月初一你得穿上自已的華美衣裳,正式在蒔花館掛上你的牌子。”

“明日不就是初一嘛。”

陸梓綺眉頭緊皺,好似能夾死一隻蒼蠅,嘴唇微張,似乎有話要說。

茯苓看出了她的不安,詢問道:“怎麼了?”

陸梓綺有些為難地開口:“時間這麼緊迫,明日就要掛牌子了,我這一時半會兒也來不及定製華衣啊。”

茯苓也無奈地說:“掛了牌就是正式的姑娘了,自然不能再穿館裡準備的普通衣裙了。”

“我每月為了添置新衣裙,可是費盡了心思。”

“你看我手裡這件,都已經穿了好多次了,實在不能再穿了。”說罷,她就把手中的衣裙扔在了一邊。

茯苓拉過凳子,笑嘻嘻地坐在陸梓綺身邊,好奇地問道:“你說取悅‘殺神’的事,是不是已經有主意了?”

陸梓綺放下手中的書冊,輕輕搖頭:“還沒有想到辦法。”

茯苓抿了抿嘴唇:“那你怎麼還如此輕鬆?”

接著,她又回憶起:“牡丹曾經也想挑逗這個‘殺神’,只可惜,噗,還沒使出幾分魅力就被趕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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