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好一個五年,你現在還敢跟我提五年的情分?”

晏溪暮用手把玉蘭甩開,隨即站起身來,清秀的臉上佈滿怒氣,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玉蘭,你說說,如果我今日吃了這栗子糕會怎樣呢?”

玉蘭顫抖著身子,不敢抬頭,晏溪暮也不理會,自顧自地說著,“我會全身長滿疹子,在這樣一個重要的日子裡,我會再次淪為全明京的笑柄,哦,還有…”

晏溪暮半蹲在玉蘭面前,用指尖挑起她的下巴,強迫她直視自已,幽深的眼眸裡如同一灘死水,激不起一絲波瀾,“我要是都吃了,就該下去見閻王爺了。”

晏溪暮甩開她的臉,站起身來背對著她,指腹摸了摸窗欞旁的琉璃燈,道:“是誰讓你這麼做的,說出來,也許你的下場會好過一些。”

她很清楚玉蘭的為人,單憑她自已一人,是絕對不會做這等事兒的,且她生性膽小,做事謹小慎微,那麼定是有人在後頭,用了什麼把戲威脅了她,才讓她鋌而走險,否則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這麼做。

“姑…姑娘,我…,我…,”玉蘭結結巴巴地想說些什麼,卻始終說不出來,彷彿說出來了下場會更慘。

“你們怎麼都守在門外?”

晏溪亭聲音帶著些許怒氣,神色也不太好看,桔梗福了福身,道:“回三姑娘,我們姑娘在處理一些事情,現在不太方便…。”

“讓姐姐進來。”屋內傳來聲音,聞言,桔梗再次向晏溪亭行禮,將門開啟,隨後退到一邊候著了。

晏溪暮倒是不介意讓晏溪亭知道,畢竟這不是小事。

聽此,宴溪亭皺了皺眉,從玄參手中接過栗子糕,徑直向裡走去。

撥開珠簾,見到裡面的場景,晏溪亭腳步微頓,玉蘭看到她就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再次拼命磕頭,“三姑娘,三姑娘,婢子再也不敢了,求求您求求您和四姑娘求求情,饒婢子一命吧。”

晏溪亭道:“這到底怎麼回事?”

晏溪暮也不多做解釋,向晏溪亭走了過去,伸手拿起她手裡端著的栗子糕,吃了起來,道:“姐姐,你知道的,我只吃你親自給的栗子糕。”隨即抬手指了指桌子上放著的那一碟栗子糕。

晏溪暮從小的時候就知道,自已出身於這等顯貴世家,往後道路定然不會平坦,她從小就喜歡吃栗子糕,而這就曾經被人動過手腳,那時她年齡小,什麼都沒想便吃了,所幸吃的少,只是身上長滿了紅疹,還不至於喪命,到最後追查無果,她便再也不敢吃旁人遞過來的栗子糕了,而晏溪亭一直在盡心盡力地照顧她,所以只有經過晏溪亭手的栗子糕,她才放心吃,現如今,還想要以此方法害她的人,簡直白日做夢。

晏溪亭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一眼就瞥見了桌上擺著的栗子糕,便什麼都明白了,頓時火冒三丈,一向好脾氣的她,這時也發起怒來,“這栗子糕哪來的?你不要告訴我這是假借我的名義送來的。”晏溪亭胸口起伏得厲害,“這麼明目張膽,你就不怕事情敗露嗎?”

背後的人手段也確實是高明,假借晏溪亭的名義送這碟栗子糕,要是玉蘭成功辦成了這件事,在追查的時候,不僅查不出什麼破綻,還能離間兩姐妹,再不濟還能把晏溪亭的名聲也給毀了,能想出這一石二鳥之計的人,可謂是歹毒至極。

隨即她將手中的栗子糕塞到了宴溪暮懷裡,快步走過去拿起桌上的栗子糕,輕輕嗅了嗅,微抿一口,瞬間臉色大變,“你真是好大的膽子啊,你明知道姩姩不能吃花生,你還敢加在裡面。”

這些婢子在被買回來之後,管家都會把主人家所有的禁忌和喜好都交代清楚,此刻,倘若她再說她不知,這根本就說不過去。

玉蘭哽咽道:“大姑娘,婢子都是受人指使的啊。”

晏溪亭道:“那你倒是說說,是誰讓你這麼幹的,你不說,誰都保不住你。”

“我…我…。”

一問到這個,玉蘭就結結巴巴,始終不肯透露半分。

晏溪亭顯然不想在晏溪暮的及笄禮上鬧出大動靜,“看來你是不會說了,待四姑娘禮成之後,我在同你好好論論,再不說,就找人牙子把你發賣了去,任你自生自滅。”

晏溪亭吩咐道:“把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關到柴房去,給我好好看著她。”

“是。”

時辰一到,便有嬤嬤來領著宴溪暮去軒銘堂了。

從後院走到前臺,周圍的人越來越多,兩者相比,後院倒顯得冷清許多,凡是明京城中與晏家有些許交情的達官貴人都已經到場了,太師晏揚簡單寒暄了幾句,便宣佈及笄禮開始。

宴溪暮穿著吉服,模樣比平時美豔許多,一出場就有人不禁感嘆。

“這晏四姑娘如此貌美,沒成想卻……,唉…”

“若是這晏四姑娘有晏三姑娘半分溫婉,這太師府求娶的門檻不得都踏破啦。”

“何止踏破,這不得三天兩頭的換個門檻。”

晏溪暮面無表情走過人群,自然都聽到了這些讚美和鄙夷的聲音,她都不做理會,按照規矩,雙手作輯面向南向賓客行禮,隨後向西正坐。

“晏老太爺,晏老夫人到。”

小廝高聲喊道。

晏溪暮本來還板著個臉,聽到自已祖父祖母來,臉色才逐漸變得柔和,晏老太爺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看起來非常慈祥,向賓客們拱手道:“多謝各位能來參加我小孫女的及笄禮。”

眾人紛紛站起身來給老太爺回禮。

晏老太爺雖然已經年過七旬,頭髮都已花白了,但他始終身體硬朗,精神煥發。

晏老夫人拿起一把精緻的木梳,輕輕梳著晏溪暮的髮髻,這便開始了初禮,她笑容滿面,臉上的皺紋都擠了在一起,嘴裡說著祝福語,“姩姩是個有福氣的女子,往後道路定會坦蕩。”

初禮完畢,小廝再次高聲喊道:“請笄者向父母行跪拜禮,感恩父母養育之恩。”

晏溪暮撩起裙襬,雙膝跪地,向坐在高堂之上的晏揚和楊春晴行了跪拜禮。

楊春晴站起身來,把一支翡翠樣式的髮釵別在晏溪暮的髮髻上,道:“姩姩,今日過後,你便是大姑娘了,母親希望你能知禮溫順,事事順遂。”

晏溪暮心裡並沒有多大的波瀾,她倒也不是什麼冷血的人,是因為小時候經歷的一些事情,讓他們母女之間漸漸有了隔閡,開始變得疏離起來,不過該做的禮儀還是要做的。

晏溪暮再次向他們行了跪拜禮。

最後,第三次跪拜結束,及笄禮也接近了尾聲,晏溪暮行輯禮,向賓客表示感謝,就算禮成。

晏揚和楊春晴開始招呼賓客們入席。

晏溪亭笑著走了過來,道:“難得見我們姩姩這麼正經。”

能這麼溫順的等笄禮結束,對晏溪暮來說,已經算是很好了。

晏溪暮扶了扶頭上的步搖,道:“姐姐,我哪有啊,我一直都很正經的,只是這頭飾也忒重了些,我脖子都酸了。”

晏溪亭道:“忍一忍,很快就過去了。”

“亭兒,姩姩過來。”

一個蒼勁年老的聲音響起。

“祖父祖母。”

兩人齊聲道。

晏溪暮走到晏老太爺面前,只見他從懷裡拿出一個精緻的盒子遞給了晏溪暮,這盒子像是用來裝兵器的,但是卻做得如此精美……。

晏老太爺笑眯眯的,“快開啟看看。”

一開啟盒子,晏溪暮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盒子裡赫然躺著一把匕首,雕刻著精美的花紋,匕柄上還有七顆鮮紅的紅寶石鑲嵌,此匕鋒利無比,削鐵如泥,名為七星攜花匕,是當年老太爺立了軍功,陛下賞賜給他的,這是何其珍貴。

晏溪暮頓了頓,道:“祖父,這太貴重了,姩姩不能要。”她把盒子合上,雙手捧著,遞到晏老太爺面前。

老太爺見狀“哈哈”笑了起來,皺紋都擰在了一起,“有什麼不能要的,我老頭子給我孫女的禮物就是要最好的。”用有些乾枯的手拍了拍晏溪暮的肩膀。

“姩姩,就收著吧,好東西就是拿來用的,祖母也有東西要給你。”一旁的晏老夫人幫腔道。

隨即只見她,從頭上摘下一個蓮花似的髮釵,將它放在晏溪暮的手心裡,用只有她們祖孫二人能聽到的聲音,道:“這釵子不是普通的釵子,遇到危險時,扭動這花瓣,關鍵時刻可保命。”

老太爺和老夫人年輕時出身鄉野,老太爺又是獵戶,身上功夫了得,後來敵人來犯,老太爺就去參了軍,多次救當今陛下於水火之中,故而被封為威武大將軍,得到了諸多賞賜。

晏溪暮低眸瞧著手裡的髮釵,髮釵設計算不得精緻,但卻和普通髮釵無異,常人察覺不了。

晏溪暮只覺心裡暖暖的,俏皮道:“祖父祖母對姩姩最好啦。”

楊春晴撥開珠簾,笑道:“父親母親有些偏心了呀,真是有什麼奇珍異寶都送給姩姩,我和老爺心裡都酸溜溜的呢。”

晏老太爺摸了摸鬍子,道:“這奇珍異寶送給你們,你們又不會使,這不是白白浪費了嘛。”

聞言,晏溪亭也調侃道:“母親,這話說的有些嚴重了,祖父祖母送的都是適用於我們的好東西,哪有偏心呀,母親莫不是想拿著這匕首削瓜果去?”

此話一出,引得眾人捧腹大笑。

楊春晴輕捂著嘴,嗔怪道:“你這丫頭,愈發沒規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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