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那些被劫匪看中的姑娘也並無半點心存感激,一個個像看瘟神一樣看著她,恨不得躲遠一點。

“好了,都坐好了,再不走明天晌午才能到了。”司機大喊一聲坐下關上車門就要發動車子。

有人在此時提出抗議,他們不要和一個有傳染病的人坐一車,讓司機必須趕書櫻下車,一人起頭,剩下的眾人紛紛附和,紛紛讓司機攆書櫻下去,否則他們不同意。

書櫻看著那一張張嘴角無比的想笑,她很想反駁,可還是看向司機,她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沒有一個人站在自已這邊,是不是所有人都將自已的好心當做驢肝肺,如果真是那樣,那她就只當買個教訓,以後絕不爛做好人。

司機看著一臉坦然的書櫻,再看看群起激憤的眾人,說實在的,他什麼樣的人沒遇見過,什麼樣的場面沒經歷過,他見過正面硬剛保護眾人的,也見過圓滑處世保護自已的,可書櫻這樣機敏的他還是第一次見。

一個十八九歲的小姑娘為了保護別人自我犧牲的這種精神,還頗有巾幗不讓鬚眉的架勢,只可惜,世人太愚昧,總被自我蠢笨矇蔽雙眼。

司機怒喝一聲,“好了,別吵了,就你們幾個吵得最歡,要不是這丫頭,你們現在也沒力氣這麼大聲說話吧!”

那幾個叫得大聲的看看那些個被揍得鼻青臉腫的幾人,心中有些心虛,可也僅是短暫的。

“師傅你這話說得就不對了,那些劫匪只是想劫財,可沒想著要咱們的命,這丫頭可是有傳染病的,你剛才也聽到她自已說的不是咱們無賴她的,那傳染病可不是小事,車上這麼多人,這麼多家庭,可不能因為她一個人就讓咱們那麼多人跟著冒險。”

“就是說啊!”

眾人七嘴八舌的跟風附和,吵得司機是一個頭兩個大。

這話倒是不假,也不是別人說的,確確實實是這丫頭自已說的,此時他也不知該怎麼替這丫頭說話,看看車外,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如何能做到讓一個小姑娘家下車,那不是讓她死嗎?

可看著群起激憤的眾人,他只是一個司機,他又能如何,只訥訥的將目光看向書櫻,彷彿在說叔只能幫你到這了,你看你要怎麼說。

書櫻掃視過眾人,看著這群愚昧無知的人,她竟也不惱,不是她品德高尚,也不是她故作清高,實在是時代不同,教育理念不同,思想也不同,她能怪他們什麼呢。

“我確實說過那樣的話,但那也只是權宜之計,你們有你們自我保護的方式,我也有我自我保護的方法,在生命或是財產受到威脅的情況下,我們所說的做的都是權宜之計,你們可以驅趕我下車,我也可以下車,但現在外邊已是黑夜,而且是在危險發生之後,在未知是否安全的情況你們不顧我死活,我有權控告你們在座的每一位蓄意謀殺,明天我定報警讓警察為我討回公道。”

書櫻本就不想與他們多廢話,於是說話也狠了一些,一針見血,這些人雖然沒有學識,也沒有法律意識,但對於警察那是刻在骨子裡的敬畏,聽到書櫻說他們蓄意謀殺要報警後那些激進的人們頓時怯懦不敢叫囂。

“說得好,”司機大喝一聲彩,“小姑娘好樣的,她這是在教你們,遇到危險的時候記得動動腦子保全自已最要緊,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敢貿然出聲,否則真被這姑娘記恨上大過年的再被抓進局子,雖然他們也不知道自已犯了什麼法,可這姑娘說得條條是道,讓他們不信也不行啊!

“當然了,我也沒有那麼偉大的思想覺悟為了你們奉獻自已,我只是為了保全我自已,沒想到無形之中護了你們,你們的反應我也清楚的看到了,我不怪你們這樣對我,但我絕不容忍你們這樣對我,剛才那幾個被劫匪看上的姑娘,你們捫心自問,這樣對我你們的良心會不會痛,如果不會,那好,我認了,我活該,但人在做天在看,從今往後你們若是再遇見什麼不公而無人伸出援助之手,那就是你們活該。”

書櫻掃視過眾人,特別是與她一樣坐在後排的那幾排人,聲音不帶任何溫度,“你們也同樣如此,記住嘍,人在做天在看。”

書櫻十分清楚跟這些沒受過文化教育的人講大道理完全是對牛彈琴,還不如說一點後世人稱之為玄學的東西更讓他們深信不疑。

果不其然,所有人都徹底沉默,一個個看著書櫻攆了又怕因果報應,不攆又怕被傳染,那一張張複雜的表情還真是精彩紛呈啊!

“都坐好了,我們準備發車。”司機大喝一聲準備坐下繼續前進。

已經有人紛紛開始坐好,書櫻也規規矩矩的坐了下來,一臉爽快的安然與愜意,原來放飛自我是這麼爽的一件事,從前自已太唯唯諾諾,做什麼事,說什麼話,對什麼人,總是瞻前顧後,顧及了別人從不顧及自已,最後落得裡外不是人,可這段時間下來她發現,自私一點反而更加幸運,很痛快的是不糟心。

就在此時,坐在書櫻旁邊的老嫂子心虛的起身想要從裡邊的位置出來,書櫻不疑有他便爽快的讓了。

本以為她是嚇得想要小解,可眼見著她慢慢往前走,居然跟兩個並排坐一起的老嫂子近乎哀求的擠坐在一塊。

與此同時,書櫻周圍的人都紛紛躲開她一定距離,雖說春城四季如春,也架不住年下的夜寒冷無比,大家像是解開了魔法,紛紛將車窗開啟,使得車裡空氣無限迴圈。

“那丫頭,來,你過來坐在我身後,那些個害怕的只管往後邊去。”司機憤憤的為書櫻打抱不平。

書櫻起身,聽話的往前走去,原本坐在司機後排的兩個人趕緊起身往後走,這樣一來,原本就正好坐滿的座位一下子空出一個來,說明還是有人必須得擠在一塊,嚴格來說這樣是不安全的,一旦遇到危急關頭他們很容易發生意外。

可誰都像躲瘟神一樣躲著她,書櫻也實在沒辦法,該解釋的已經解釋,他們不信自已又能怎麼樣。

“小姑娘,你要是不嫌棄我,我跟你一塊坐。”一位面露憨厚笑容的大嫂子走到書櫻的身邊說道。

轉過頭,面前站著一位看似三十歲左右的女子,按照當地的風土人情來說,這女子看樣子大抵比實際年齡要大,估計二十五左右。

女子周身樸素,一件水洗到失去原色的衣裳已經是早幾年的款式,不過乾淨立整不染瑕疵,充分體現了當代人民的艱苦樸素。

書櫻趕緊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怎麼會,嫂子若是不怕就坐下,你看你是靠窗還是過道的位置。”

“都行,都行。”

書櫻往裡挪去,留下外邊的位置給大嫂坐下,就在此時,一些人也站了起來,大喊誰要是不相信書櫻就往後坐,他們不怕他們來坐她旁邊。

一番調座位風波後,書櫻看著坐在自已周圍的這些可敬可親又可愛的人,心中一股熱流淌過,感動之情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不知不覺紅了眼眶。

車子繼續跌跌撞撞的行駛在夜色中,此時車內的氛圍分為兩派,前排的人氛圍融洽,眾人歡歡喜喜的講述自已身邊發生的趣事,車廂內一派安泰和樂的景象。

後排的人不知是心中有愧,還是始終難平心緒,氛圍十分冷清,無論前排說得多熱鬧都感染不了後排的人。

時間慢慢流逝,約莫凌晨三四點鐘的樣子,車廂內的人東倒西歪睡了一片,呼嚕聲此起彼伏。

書櫻毫無睡意,睜著一雙眼睛看向車窗外,旁邊的女人也累得睡著了,搖搖晃晃中將頭靠在她瘦削的肩膀上沉沉睡去。

這一天折騰下來還沒什麼,此刻徹底安靜下來才真真實實的感受到自已的情緒,從天明開始,她是不是又是重生?從天明開始,她就徹底改變自已的人生軌跡,開啟新的人生。

這種感覺在此刻如同車外的暗夜,朦朧得看不清前路,虛空得那樣不真實,彷彿觸手可及,可伸出手又什麼也抓不到。

不知不覺中時間在錶盤裡快速流走,漆黑的夜色漸漸變得朦朦朧朧,隱隱綽綽間可以瞧見路邊快速飛馳而過的山巒,樹木。

有人從睡夢中醒來,緩緩打著哈欠直起身子,“師傅,這是到哪了?還有好久才到哦?”

司機拖著疲憊的嗓音回答:“剛到雲山鎮地界,再有三四個小時就能到站。”

雲山鎮,居然已經到了雲山鎮,這是她的故鄉啊!是她上輩子想回卻再也回不來的地方。

一覺睡醒,昨夜的不愉快彷彿都留給了黑夜,又或者是進入故土境內,所有人都達到情感共鳴,早上起來車內一片祥和,有著聊不完的話題。

書櫻更是情緒激動,周身的血液都連合著汗毛沸騰起來,和周圍的人開心講著小時候的趣事。

臨近晌午,車子緩緩駛進雲山鎮客運站,車上的人紛紛走下車。

此時的書櫻深切體會著近鄉情更怯,直到車上除了她再無第二人,她這才緩緩起身走下車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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