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娟?”一道熟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抬頭望去,只見一個衣著豔麗的女子站在遠處一臉驚詫地看著我。

“徐姐姐!”

這一聲終於改變了我的命運,有同門之誼的徐佛,從兩個奴僕手中花了五十兩,哦,不,是五十兩又一文錢將我買走了,然後將我帶回了我最初的歸處——歸家大院。

庭院深深,綠柳垂楊掩映粉垣紅樓,好個雅嫻之地,卻是吳江人盡皆知的胭脂境、銷魂窟。

我淨身洗髮,換過身乾淨衣衫出來拜謝徐姐姐,卻只見她驚豔的目光:“影憐,真真是我見猶憐。你既把名字改了,不若重操舊業,必有所成。”

必有所成?我臉上不禁浮起笑容,這勾欄院裡,風塵之中,能求何所成?

不過掙一口飯,捨得這身子罷。兜兜轉轉,原來到底逃不開這軟紅輕偎的生涯。

“對了,姐姐,你不是嫁人了嗎?為何還在這裡?”

“這世間,最容易變的,是男人的心,姐姐早就知道會是如此,可還是忍不住陷了進去,當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影憐,你日後可不要如同姐姐這般,落了個‘空歡喜’又‘空悲切’的下場啊!”

“姐姐,從周家大門出來的那一刻開始,我就已經發誓,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從此,我楊影憐的字典裡,沒有‘侍妾’二字!”我堅定地說道。

那之後,徐姐姐一手操持,引路搭橋,宴請了吳江名士。

我一闕詩成,轟動席間,從此才名不脛而走。

卻原來世上人貪圖附庸風雅,青樓賣笑,能詩能畫,倒替我博個花魁名頭。

“明月愁心兩相映,一支素影獨堪憐。”

當日所判花魁判詞便是此句,梅花麼?倒是與我衣袖所繡圖案相合。

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藉著徐姐姐的幫助還有我這些年來積累的文墨,我的名聲便傳了開來,不少風流才子到來交流。

然而,我卻始終沒有從他們當中找到可以託付終身的人,不,應該說,凡是來此的人,本就不值得我託付終身。

我心中的那個人,除了文采卓然之外,還要有一顆心繫國家,憂國憂民之心。

而這樣的人,定然是不會混跡於青樓之中的,大明江山岌岌可危,如我這般置身風塵中的女子尚且有感山雨欲來風滿樓,更何況真真正正的大丈夫!

為了和真正的雅士交往,我日日思索,終是想出了一條妙法。

“畫舫?”徐姐姐初聞時亦是十分驚訝於我的想法,但隨即會心一笑,開始幫我籌備畫舫的事情。

文人自來好附庸風雅,但若是浪跡青樓之中又有失身份,在得知我在松江之上開了一間畫舫之後,自是心中歡喜,畫舫自此門庭若市,宴無虛席。

我亦有幸能夠日日與雅士名流相處相遊,雖常著儒服男裝,文與諸人縱談時勢、和詩唱歌,但小女子心中暗藏心思,卻是期盼於畫舫之上,尋得屬於自已的情緣。

姊妹知畫舫之興,皆羨慕不已,纏著向我請教。

我自是來者不拒,一個人的浮世清歡,終究是不如眾姊妹的細水長流,若是她們也都能在畫舫之上尋得良緣,對我來說,也是一件歡喜之事。

因此,閒暇之時,也將所學技藝悉數教與她們,雖天資有別,但幾經寒暑,眾姊妹倒也各有千秋,一時之間,畫舫大興,超乎我的預料,更沒想到的是,眾人皆知這松江之上第一間畫舫是由我所出,更是心嚮往之。

竟不料,我於眾姊妹的幫助,卻是反過來使我自已的畫舫聞名秦淮兩岸,文人才士日日流連於此,到底,還是讓我遇到了心動之人,他就是當時的“黨社”三才子之一,李存我。

崇禎年間,黨社之風甚盛,舉凡東林黨、浙黨、復社、幾社、山左大社、望社、武林讀書社、南園詩社等,大小數十家,延綿數十年。

我常與東林黨、復社、幾社等黨社眾人來往,常常被他們上懷國事,下承文脈之舉所折服,尤感敬佩,對其中有卓越之才者更是神往已久,盼望能與之交往。

皇天不負有心人,到底還是給了我這樣一個機會。

崇禎五年,著名學者陳眉公過壽,大宴賓客,除了江南才士、閨閣才女、儒林俊秀,還邀請了不少青樓名妓前往助興,我與一位好姐妹,喚作雲裝,都接到了請帖,便一同前往祝壽。

文人雅士,祝壽必顯不同,酒罷興起,眾人提議不妨為眉公題詞祝壽。

我以一句“李衛學書稱弟子,東方大隱號先生。”深得眉公喜愛,眉公問及姓氏,卻是早有耳聞,又聞我歌舞技藝不錯,便要我當場獻舞。

古琴悠揚,我自翩然起舞,輕盈曼妙,如蝶一般。

一舞罷了,眉公大喜過望,當下便收了我做關門弟子,這對我一個青樓女子來說,何其榮幸!

在眉公的悉心指點下,我的詩詞書畫技藝更是有了如蛹化蝶般的蛻變。

而眉公知道我有心結交黨社中人,便將我舉薦給了當時“黨社”三才子之一的李存我,我又拜入了他門下,然而,此時的我並不知道,這卻是一段纏綿悱惻的情緣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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