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簫將陸羽從吊床上抱起來端詳了一陣,見他其貌不揚,臉上有瑕疵,思索了一陣,說道:“依鄉間習慣,通常給孩子取名會取賤些的名字,將來好養。在下以為,就叫他疾兒如何?”

李儒生道:“疾兒,嗯,行!”

風琴從蘇簫手中接過陸羽,端祥片刻,說道:“蘇公為他取了乳名,李公的千金不是叫季蘭嗎?這娃娃臉上有瑕疵,在下就依此為他取字為季疵如何?”

李儒生道:“嗯,乳名疾兒,字季疵,好,很好!孺子到我李家來,又有新名字了,理當慶賀,理當慶賀!秋月,快快將櫃中的古越良瓷茶具,還有存放了多年的普洱茶、冬日存放的雪水一併取來!”

秋月按李儒生的吩咐,將茶具、茶及雪水一併取來。四人在花園內一邊懸壺煎茶、細啜慢品,一邊高談闊論起來……

李家的院子內。兩個孩子分別坐在兩把枷椅上,秋月將剛糊好的糊糊遞給李夫人。李夫人用小湯勺挑起來在嘴邊吹吹,然後你一口他一口地喂起兩個小寶寶來。陸羽吃得津津有味,李季蘭吃了幾口就哭著不吃了。

李夫人憐愛地將眼一瞪,說道:“乖女兒,你看弟弟吃得多帶勁?不然全給弟弟吃了讓你餓肚皮!”

李季蘭見說,這才張開嘴眼淚汪汪地吃起來。

李家臥室內。時值午夜,到處萬籟俱寂。一張寬大的床上,李儒生夫妻倆將陸羽和李季蘭夾在中間。一家人睡得正香時,陸羽突然“哇”地一聲啼哭起來。李夫人忙將他抱在懷裡一邊輕輕地拍著、哄著,小陸羽仍啼哭不止,連餵奶也哄不好。

李夫人摸了摸陸羽的額角:“呀,娃子好燙呀!”

李儒生也摸了摸陸羽的頭:“哎呀,一定是著涼了。這孩子生得狼眶(弱不禁風),大意不得!”

李夫人道:“半夜三更的,你說怎麼辦?”

李儒生道:“娃子小,燒不得地,趕緊去看郎中呀!讓秋月過來照看蘭兒,我們現在就帶他去!”

竟陵大街上。闞記藥鋪門前掛著一對長形燈籠,燈籠上寫著斗大的“闞”字,鋪子大門緊閉。李儒生夫妻倆抱著孱弱的小陸羽拼命地拍打著門環。

許久,門開處,一個小廝模樣的少年探出頭來,正是闞家的長公子闞百穩。

闞百穩用惺忪睡眼朝門外瞅了瞅,咕噥道:“半夜三更的,什麼事?”

李儒生道:“孩子病了,勞煩闞先生幫忙瞧瞧……”

闞百穩道:“家父不在,天亮了再來!”說著就要掩門。

李儒生用腿抵住門:“孩子病得不輕,請向闞先生通稟一聲,就說是李儒生前來求他……”

聽得一聲咳嗽,闞郎中的聲音從後面內室傳出來:“放他們進來吧!”

李儒生夫婦抱著小陸羽隨闞百穩進來。見闞郎中披著衣衫、端著豆油從後面內室出來,李儒生連忙拱手道:“這麼晚了,前來打擾先生,真是不好意思!”

闞郎中道:“沒事、沒事!”說著,在坐診的椅子上坐定,李夫人抱著仍啼哭不止的小陸羽在旁邊一把椅子上坐下。闞郎中先摸摸陸羽的頭,隨後掰開他的小嘴察看了一陣。

一旁的李儒生關切地問:“娃子不要緊吧?”

闞郎中替陸羽把了一陣的脈,神情變得有些嚴峻起來:“李先生,娃子的病,我就實話實說了,他得的可是風熱症……”

李儒生見說,頓時神色大變:“風熱症?闞先生,這娃子是個苦命人,求求您,一定要想法子救救他啊!”

闞郎中見夫妻倆幾乎就要給他下跪了,一把將他們扯住:“李先生,並非老朽不肯接這個榜。您想想,就是成年人染上了,也是死的多活的少。可娃子身體本來就弱,還這麼小……”

闞郎中坐在診斷桌前,不停地搖頭,李儒生夫婦繼續向闞郎中哀求著。

李儒生道:“闞先生,這可是個苦命娃,您就發發慈悲吧!救得了救不了都是他的命。他留得住,是您的功德;留不住,只能怨他的命,在下不怪您,如何?”

闞郎中思索再三,從抽屜裡取出一張藥單:“這個方子先拿回去試試吧……”

夫妻倆照著單子點了幾副藥回來,交給丫鬟秋月,將小陸羽放在搖籃裡。見小陸羽雙目緊閉,靜靜地躺著,李儒生夫妻倆焦急不安地守護在搖籃兩旁。

不一會兒,丫鬟秋月將藥煎好端進來。李夫人用湯勺舀起來嚐了嚐,皺了皺眉頭:“秋月,拿點蜜糖來……這麼苦,讓娃子怎麼喝?”

秋月見說,於是取來盛蜜糖的罐子,往藥碗裡倒了一些。李夫人拌勻,又嚐了嚐,索性讓秋月將罐裡的蜜糖全倒進藥碗裡。

李儒生道:“倒下去這麼多蜜糖,那藥還有效嗎?”

李夫人挑起一湯勺喂到陸羽的小嘴裡。陸羽嘴一張,哭了起來,湯藥從兩邊嘴角全溢了出來。望著小陸羽被病魔折磨得面黃肌瘦的小臉,李夫人的眼淚禁不住簌簌地落下來,含著淚心疼地道:“看我的疾兒,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這麼一丁點的孩子,要遭這樣的罪,老天爺怎麼不長眼啊!”

李儒生急得來回踱步。李夫人實在不忍心再喂,端起藥碗將脖子一揚,咕咕地喝了下去。

李儒生吃驚之餘,大惑不解地道:“夫人,你這是為何?”

李夫人道:“秋月,把藥罐裡的藥全端來!”

秋月道:“是夫人!”

李夫人接過秋月手中的藥,頭一昂,又咕咕地喝了下去。

李儒生道:“夫人,你這是怎麼啦?”

李夫人噙著咽哽地道:“疾兒這麼小,哪能遭這份罪?為妻想,我替他喝下去,藥入奶,再喂他,或許會有用的……”

李儒生道:“夫人啊,也真難為你了!”

突然,李夫人胃翻腹湧,渾身發抖。李儒生和秋月驚慌失措地圍了上來。秋月驚惶地道:“夫人,你怎麼啦?”

李儒生道:“夫人定是藥喝得太多太猛,喝過量了!”

秋月道:“老爺,怎麼辦?”

李儒生道:“你快去擰個溼布巾來蓋在夫人的額頭!”

李夫人喘息了一陣,說道:“秋月,把疾兒抱起來,娃子這久沒進食了,讓他吃上幾口!”

秋月將陸羽抱起來,放到李夫人懷裡。

李夫人驚叫道:“老爺,你快來看,疾兒怎麼啦?不會吃奶了,老爺……疾兒,我的兒呀……”

李儒生先探了探陸羽的鼻息,又替他把了一陣脈:“夫人休要驚慌,娃子說不定是睡著了!”

李夫人將奶擠進陸羽嘴裡,陸羽仍舊沒有反應,嚇得哭了起來:“娃子怕是真的不行了,老爺,這可怎麼辦啦?疾兒,我的疾兒啊……”

李儒生見狀,一下也作了忙,又是掐人仲、又是搓胸揉腹,見陸羽還是沒有反應,一臉的沮喪:“看來,娃子真的留不住啊!”

李夫人驚皇地哭道:“疾兒、我的疾兒,你到底怎麼啦?你可不要嚇虎伯母啊……”

夫妻倆正急得手足無措時,秋月跑進來:“老爺、夫人,禪師來了!”

智積禪師和徒兒法廣應聲跨了進來,夫妻倆忙抱著陸羽一起迎上前去。

李夫人傷心而又焦急地道:“禪師,快看看,我們的疾兒還有救嗎?禪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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