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什麼叫紅色領主？我就是黑暗中的那一抹赤紅！
舊日迴歸，是低階趣味？
眷徒增多，是低階追求？
這....這！
艾麗莎瞪大雙眼，她不太理解蘇煜所說的這些話，她本能的感到恐懼。
父親會因此生氣嗎？
她不知道，她感受到不到來自父親的波動。
或許父親，在默許主人這麼做？
“難道...父親想要的，其實一直不是舊日迴歸嗎？”
艾麗莎陷入了迷茫，她第一次意識到自已的追求可能是錯誤的，是她一直曲解了父親的意志，才有了主人的出現。
是啊！
主人是父親最寵愛的孩子，是最得意的造物！
他的出現，就是因為所有造物無法理解父親，唯有主人可以！
他是真正代表著痛苦邪神，真正能體會到痛苦的含義，他所說的一切都是正確的！
艾麗莎漸漸的明白了，她感覺自已想通了。
她呆呆的看著蘇煜堅定的表情，不由得喃喃問道：“主人...您知道，什麼是真正的痛苦嗎？”
她一直都知道，流於肉體的痛苦不是真正的痛苦；哪怕是精神上的折磨，也不是最頂級的痛苦。
艾麗莎一直在追尋著真正的痛苦，她想真正的理解父親。
但她做不到，她追求了許多歲月，體會過無數種痛苦，但一直無法理解什麼是真正的痛苦。
她無法靠近最後的一步，無法真正的接近父親。
而眼前，她或許可以得到答案。
因為主人，是現在最接近、最理解父親的存在！
“真正的痛苦？”
蘇煜一愣，他看著艾麗莎滿是迷茫的美眸，他知道小女僕問的不是簡單的痛苦。
她現在似乎，因為自已所說的話，而感到迷茫。
什麼是真正的痛苦？
蘇煜在沉思。
片刻後，他抬起頭看了一眼艾麗莎，又抬頭眺望天空。
“真正的痛苦，可能是世界的痛苦吧。”
“是眾生的、是人民的、是不公平的、是不安寧的。”
“一個人的痛苦，不叫痛苦；一群人的痛苦，才是真正的痛苦。”
蘇煜也在試圖理解，用自已的獨特角度去理解痛苦的含義，為艾麗莎解答：“我認為，痛苦是世界的。”
“而痛苦之神，在很多人的理解中，可能是散播痛苦。”
“但在我的理解裡，痛苦之神本身就痛苦，為什麼要散播呢？祂應該是去收集痛苦！”
“讓世界不再痛苦，才是痛苦之神真正的追求！”
“所以，改造世界！才是我們的使命！”
蘇煜拍了拍艾麗莎瘦弱的肩膀，他沒有用力，但艾麗莎的嬌軀一顫，像是被壓上了千斤重的巨石。
這一刻，艾麗莎似乎明悟了。
她感覺自已好像通透了，明白了一些關鍵的東西！
最頂級的痛苦，從來不是個人的痛苦，而是世界的！集體的！人民的！
“主人，人民...指得是人類嗎？”
艾麗莎問出自已最後的問題，她知道蘇煜曾經是人類，但這個世界裡很少有人類...如果主人追求的主體目標是人類，那這份意志又如何站得住腳？
“不！”
蘇煜搖頭，他微笑的看著艾麗莎，說出了自已的理解：“人民，從來不只是指人。”
“在任何世界，一切被壓迫的、被壓榨的、被愚弄的底層存在，都是人民！”
“我知道，這個世界可能沒有人類的存在了，大都是一些我理解中的怪物和造物們，是不可名狀，是惡魔們。”
“但不可名狀裡就沒有壓迫嗎？惡魔裡就沒有壓榨嗎？”
“哪裡有壓榨，哪裡就有痛苦的人民！”
“而痛苦，則是我們存在的意義，是我們的本源！”
蘇煜的目光很明亮，他完全解答了艾麗莎的困惑：“所以，你明白了嗎？”
“我明白了！”
艾麗莎用力點頭，她在這一刻完全歎服，驚歎於蘇煜的想法與意志，她深信不疑，主人是真正理解了父親的意志！
“痛苦是我們的本源，我們其實不是為了帶去痛苦，而是為了消除痛苦！”
剛開始的時候，艾麗莎感覺這樣的說法有點怪怪的，總覺得哪裡不太對。
但現在，她覺得這簡直太對了！
如果不是為了消除痛苦，為什麼痛苦聖經裡要限制眷徒們獻祭的次數和規模？
什麼？
你說這是因為父親的力量不能被太多眷徒分散出去？
這是我之前錯誤的理解！
真正的理解，應該是：為了讓眷徒們更少的感受到痛苦！
因為眷徒們本身就是人民，他們已經在痛苦，肉體的痛苦只是他們用來壓抑被壓榨痛苦的短暫麻痺手段罷了！
真正的痛苦本源，其實是壓榨啊！
是來源於舊日、來源於惡魔、來源於這個黑暗世界的啊！
這一刻，艾麗莎抬起頭，她眼神幾乎在發光的看著蘇煜。
這不是痴迷的目光，也不是眷戀的眼神，而是真正清澈的，透著欣喜的眼神。
被解答了困惑，領悟了自已存在的真正意義！
源於痛苦，感受痛苦，所以解救眾生之痛苦！
“主人，您一定是最後一任痛苦聖經的持有人！”
艾麗莎鄭重無比的開口，在這一刻，蘇煜在她的眼裡，地位無比崇高，幾乎光芒萬丈！
這不是因為什麼拯救眾生之痛苦的意志，而是蘇煜真正解答了她無數歲月中的困惑。
這樣對痛苦的高階別理解，才足以證明蘇煜有真正配得上父親獨寵的資格！
嗯...
看樣子，她好像認同我了。
蘇煜笑了笑，突然問道：“艾麗莎，你之前說過，父親的力量會被眷徒們分散，是吧？”
“是的，所以我們需要持有痛苦聖經來為父親管理一切。”
艾麗莎點了點頭，這是她早就說過的事情，不知道主人為什麼還要再問一遍。
“我知道了。”
蘇煜點頭，難怪痛苦邪神半天沒反應，合著是力量不夠集中。
“主人，您還有什麼疑問嗎？”
“沒有了，我現在無比清醒。”
蘇煜笑了笑，抬手示意艾麗莎繼續帶路：“我記得，我們就剩下農田還沒有檢查了吧？”
“是的呢，主人。”
艾麗莎恢復了常態，表情依舊溫柔：“主人，巴努爾的農產品是附近最暢銷的東西，據說惡魔的內部都會用我們的農產品。”
“我記得，你說過農田裡會長出人？”
蘇煜提問，他一直很奇怪農田裡怎麼會長出人，那長出來的東西到底是不是真正的人類？
“是的呀，主人親眼看看就知道啦。”
艾麗莎似乎感受到了蘇煜內心的疑惑，主動加快了腳步，一會兒就帶著蘇煜來到了領地之外的農田範圍裡。
“主人，您看，就在前面！”
艾麗莎抬手遙遙指著前方，蘇煜抬頭，入目便是一片金燦燦的麥黃色，隨風搖曳，在微風的吹拂下泛起一波波漣漪，層層疊疊的很是賞心悅目。
這個世界雖然黑暗，但風景倒是極唯美，即便是在地球都很少見到如此純粹寬曠無邊的麥田。
“這就是哀稻嗎？”
蘇煜笑了笑：“我還以為哀稻是一群哀嚎的人呢。”
“也算是吧。”
艾麗莎帶著蘇煜走進麥田裡，手裡抬起一節豐碩累累的枝條，扯到蘇煜的眼前：“主人，您看。”
蘇煜低頭看去，表情不由得微微一變。
卻見艾麗莎手中的枝條是一節節顆粒飽滿的穀穗，但這些穀穗不是尋常的穀粒形狀，而是一顆顆被縮小到無數倍的人臉！
他們之中有男有女、大都表情痛苦扭曲、張大嘴巴發出無聲的哀嚎。
這群人臉，無一例外都有金色璀璨的頭髮，堆疊在一起，似乎就是金黃色的麥田色，所以才有金色麥田的視覺效果。
“真的是人！”
蘇煜的瞳孔微微縮起，喃喃著問道：“他們從哪裡來的？”
“從深淵裡來。”
艾麗莎在一旁低聲介紹：“痛苦聖經裡有過記載，哀稻是父親創造的獨特魔法技術，透過特有的造物載體，連線了深淵位面，召喚了祈並者們的靈體，依附在哀稻造物裡。”
“再透過農夫們的澆灌，滋潤靈體，豐富營養，最後被售賣給其餘的買家們。”
“哀稻具有很強的靈魂養分，是最頂級的滋補品，深受惡魔們的喜愛，許多舊日陣營也會購買。”
艾麗莎很驕傲，哀稻是痛苦陣營的特產，全世界僅此一家。
祈並者？
蘇煜一愣，他知道這個詞語。
在地球的文化信仰體系裡，祈並者通常指得是信仰某個神明的虔誠信徒，在死後可以去往神國永生。
而深淵的祈並者，通常指得是以惡魔幼蟲形態來到深淵的混亂邪惡的人類靈魂，這些深淵祈並者擁有扭曲的人類面孔，形態令人作嘔。
在深淵中，這群祈並者是可憐且扭曲的存在，是惡魔的食物，被惡魔吞食後，會永久性的從多元宇宙中消除它們的存在。
只有最邪惡、最無惡不作、最殘暴扭曲的靈魂，才會被深淵召喚，成為深淵祈並者。
當然，深淵祈並者也並非全是人類的靈魂，大多數生物的靈體都有。
蘇煜仔細觀察，發現確實如此。
哀稻的穀穗上，不只是有人類的面孔，也有一些奇形怪狀的生物面孔，不全是人類。
只不過人類面孔居多罷了，所以先前艾麗莎才說過人類在農田裡長出來。
如果從此刻的視角來看，艾麗莎說的沒錯。
她只是沒說，從哀稻裡出現的人類是來自於深淵的祈並者，是一群罪大惡極的靈魂。
念及此處，蘇煜的心裡好受多了。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這是許多地球人接受過的最淳樸的情感。
做錯了事，犯了極大的罪，被深淵感受到罪惡的靈魂，是一種責罰，但同時也是一種融合。
深淵本身就是極度混亂、無序的黑暗地帶，罪惡的靈魂去往那裡本來就合情合理。
“看來不是一群無辜的靈魂。”
蘇煜喃喃著，一旁的艾麗莎眨了眨眼，有些迷茫：“無辜？”
她仔細體會蘇煜的心聲與感受，這才慢慢開口：“主人，這個世界，應該沒有這個詞語。”
是啊。
純粹黑暗的詭異恐怖世界裡，哪裡存的下無辜呢。
艾麗莎：“只有最邪惡的靈魂，才是惡魔們最滋補的食物，如果是善良的靈魂...會炙燒惡魔們的口腔，它們不會吃的。”
蘇煜聞言一愣，默默豎起大拇指。
牛逼！
惡魔居然替天行道？
只吃惡人，不吃好人？
草！
我要為惡魔大君正名！
這哪裡是一群惡魔，分明是一群鐵面無私的好法官！
“主人很欣賞惡魔的行為嗎？”
艾麗莎感受到蘇煜的心情波動，不由得笑了：“艾麗莎也很滿意惡魔們呢，它們給巴努爾帶來了不菲的財富。”
“原本深淵的祈並者並不多，而且大都成為惡魔幼蟲形態，惡魔幼蟲擁有成長為惡魔的資格和潛能。”
“所以，成為惡魔幼蟲的祈並者，本身就是惡魔的同類，它們已經是成為惡魔，不是嚴格意義上的人類。”
“惡魔幼蟲的祈並者口感並不好，也不夠營養，惡魔們早已經厭煩了這些口味。”
“但父親十分天才，成功創造了哀稻，從深淵裡穩定擷取了一部分祈並者，在它們成為惡魔幼蟲之前截留，並重新滋補，形成了口感更棒、也更營養的哀稻。”
“嗯...我們的哀稻真的很暢銷，在深淵裡遠近聞名呢！”
艾麗莎的介紹，讓蘇煜咂舌稱奇：“你是說，我們的業務都開展到無底深淵裡？”
目前蘇煜所處的這個世界，在他看來應該還不是惡魔遍地跑的深淵世界。
就艾麗莎剛才的介紹來看，這個世界應該是一個和深淵高密度聯絡的世界。
大概就像是...鄰近的兩個國家一樣的概念。
“是的呀！”
艾麗莎點頭承認，很是驕傲。
這意味著什麼？
業務直接“出國”！賺惡魔們的外匯！
秀啊！
蘇煜很滿意，他已經知道了，自已接管的領地其實並不差勁。
有勤勞的居民、有強大的特產、經濟實力雄厚、還有痛苦舊日這塊大招牌。
除了這個世界本身的設定有些黑暗和扭曲之外，蘇煜覺得自已的開局很不錯，比開局一個碗什麼的要好得多。
這麼好的開局，豈能浪費？
這不得大展手腳！給這個世界好好上一堂課！
就叫：赤色洪流的紅旗插在了深淵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當然，這都是蘇煜自已內心的想法罷了，更貼切的說，是幻想。
他還不認為自已現在能做到這一步，但他來都來了，總得要做些什麼，天天擺爛多不好呀。
就算不為了別人，為了自已也要好好考慮一下。
天天在臭烘烘的領地裡待著，開心嗎？
天天吃這一些不明所以的詭異食物，可口嗎？
天天看著一群人互相捅刀子感受痛苦，愉悅嗎？
必須要改變這一切！
不為別的，至少讓自已過得更舒服一些！
“行了！回去吧！”
蘇煜下定決心，大手一揮：“檢查日已經結束了，該檢查的都檢查了，該回去做一些正事了！”
“主人，您打算做什麼？”
“擬定新的領地發展政策，徹底貫徹落實新的紅色方針，從細小處抓起！”
蘇煜頓了頓，表情很嚴肅：“建立健全的公共衛生體系，加強提高居民們的衛生意識！定期開展健康教育活動！還大家一個衛生乾淨的公共環境！”
“同時最佳化改良領地經濟框架結構，擴大對外貿易，提升經濟實力，更好的服務領地人民！”
“還要進行領地人口普查，做到戶口落實，職位調查，背景調查工作，確保要打造一個健康！繁榮！可持續發展的健康領地！”
對於這些話，蘇煜真的很熟悉。
因為他在穿越前，自已的公司就已經成為國家企業了，他本人也是根正苗紅，紅到極致。
別人說這些話，那可能是打打官腔，但蘇煜不一樣！
他是真的有實操經驗，有大集體管理經驗，更有底層工作經驗。
他所說的，就是他要做的！
真正的，腳踏實地的，一步一步的去做！去改變！
“主人，您說的這些...”
艾麗莎眨了眨眼，溫柔的笑著：“艾麗莎聽不懂呢，但主人要做的，一定是代表著父親的意志，艾麗莎一定會支援您的。”
“不錯，你很有覺悟！”
蘇煜拍了拍艾麗莎的肩膀，讚歎道：“領地的興旺發展，就在我們的肩膀上了，為了人民！我們要不怕吃苦，努力奮鬥！”
“嗯！”
艾麗莎覺得很新穎，興奮的用力捏緊小拳頭：“艾麗莎一定會努力奮鬥！和主人一起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