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的時候,林當從病床上醒來,手上的吊瓶也打的差不多了,她動了動身體,感覺恢復不少。

怎麼又和徐季青攪在一起了,腦仁生疼,她想下床去問問,不小心伸手打翻了床頭的熱水。

斯—

怎麼這麼倒黴。

“你幹什麼呢,病著也不安分是吧。”冷不丁的,背後冒出來一句話,來自隔壁床的徐季青。

拉開簾子,身形修長的男人側著身子躺在床上,一層陰影覆蓋著他的臉頰,只有少些的光線能讓人看清他挺拔的側臉。折騰了一晚上,徐季青的臉色看起來比她更不好,下巴那裡也長出了青青的鬍渣,看起來有些性感?林當火速剋制了自已的想法。

“哎,你也在這。”林當怯生生地笑了一下,彷彿兩人只是萍水相逢的過路人。

“你應該說幸好我在這。”徐季青起身,繞到床頭撿起了掉在地上的杯子,看了一眼空了的藥水說,“別動,我喊護士。”

總感覺要說點什麼,又說不出口,太奇怪了,他們早就不是情侶了,可是他這無微不至的行為怎麼好像還把她當成女朋友,這太危險了,林當閉上眼,假裝看不見。

護士進來,給林當又換了一管黃色的藥水:“打完這瓶就可以走了。”

“好,謝謝。”房間裡又只剩下兩個人,還有尷尬,她還是選擇繼續裝睡。

徐季青還站在她床邊,也沒拆穿她。

只一會,聽見了外出的腳步聲後,她爬起來,找自已的手機,看了眼時間,才七點不到。

徐季青應該是走了吧,林當鬆了一口氣。

大好的週末啊,怎麼就生病了呢,還好今天是週末,不然還得請假,林當刷著手機默默感嘆,不知怎麼了又眯了起來。

生病的人嗜睡,徐季青拎著早餐回來後林當是真的又睡著了,他伸手探了探床上那人的額頭,已經不燒了,林當睡得正香,翻了個身,又咽了口口水,好像夢到什麼珍饈美味。

“你回來了啊。”昏昏沉沉中,林當又看到了徐季青,以為自已在做夢。

徐季青輕輕地嗯了一聲,又在床邊坐下,細細觀察著她的睡顏,恬靜又安分,像是很典型的乖乖女。林當從小到大,乖這個詞就一直粘著她,上學的時候老師同學的評價都是如此,鄰居教育熊孩子的時候,甚至會用她作比較,能不能像隔壁的姐姐學學,你瞧瞧人家多乖,你呢?

林當呢?從小在孤兒院長大,八歲了才被紫蓮女士帶回家,在孤兒院的時候就一直被教導,要乖一些,不要惹人生氣,惹人厭煩,她其實不排斥當個乖小孩,只是心裡始終委屈,為什麼別的小孩好像一點也不乖,也有爸爸媽媽愛著呢?

她後來想明白了,原來是因為我本來就沒有爸爸媽媽,有些人被愛從來不需要條件,因為他就是他,他出生就是來被愛的,徐季青,就是那樣的人。

她和徐季青像是兩個極端,理所當然的,彼此都對對方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一開始,她的心理是陰暗的,她相信人都會有自已的劣性根,徐季青肯定也不例外。

成為同學之後,她總是不自覺地觀察徐季青,一個學期下來,也沒什麼特別的發現,成績好,人緣好,家裡有錢,追她的女生也很多,總是排著隊在班門口嬌羞地告白,但他的回覆總是很籠統,像是事先背好的,上學重要,暫時沒有談戀愛的想法,謝謝你的喜歡。

女生們在被拒絕後沒有一個哭唧唧的,因為他說話的時候笑眯眯的,像是飽含了一江春水,安撫了女生們的尷尬。

偶爾,林當也會成為“郵差”,給徐季節青遞上一封情書。

那是她第一次和徐季青講話,雙手拿著一個粉色的信封,看起來尊重極了:“徐季青,別人讓我轉交給你的。”

女孩清清冷冷的,紮了個馬尾,看起來一絲不苟,也沒有任何扭捏的表情,似乎是在完成一項任務。

徐季青放下手中的筆,若有所思的看著林當,唇角彎彎的,眼睛眯成一條縫,還是那副人畜無害的樣子:“誰?”

這她哪裡知道,林當似乎沒想到他會問是誰,不滿地皺了皺眉,心想拆開不就知道了。

“剛剛在外面有個外班女生讓我幫忙送的,我不知道是誰。”她還是耐心的解釋,畢竟剛才已經答應了人家,“你不是一般都直接收下嗎?”

徐季青似乎是很意外這個答案,眼神瞬間亮了起來,像是鎖定了獵物:“哦?你偷偷觀察我啊。”

被發現了,那又怎麼樣,只要她不承認就是沒有,林當淡淡地把信封放在他桌面,揹著書包回到了自已的位置,長舒了一口氣,心裡還是有些慌張。

因為長得高,徐季青常年駐紮後排,每次一抬頭,就能透過層層疊疊的書和試卷,看到那張白淨的臉,正甜滋滋地和同桌談天說地,嘴巴一張一合地,眼睛笑成了月牙狀,不知道說什麼能笑得這麼開心。

好奇,實在是太好奇了,

破天荒的,徐季青第一次產生了那種出格的想法,他想把人關起來,讓她對自已笑,好好研究一下,不過很快的,就被打消下去了。

直到他看到那數學課代表的手偷偷摸摸地碰了一下林當的馬尾,像極了一個痴漢。

這樣荒唐的想法再度燃了起來,那個戴眼鏡的數學課代表總是坐在林當同桌的位置上,用一種虛心的姿態去找林當輔導,兩個人肩膀不到一瓶水的距離,林當還會以相當溫柔的語氣問他,這樣聽懂了嗎?

徐季青沒懂,但是他飽了。

約莫到了太陽刺眼的時候,徐季青去拉窗簾,林當聽到聲音,才醒了過來。

眨巴了一下眼睛,看到熟悉的身影,她發現徐季青居然還在這:“你還沒走啊。”

徐季青想說,不走,我捨不得走,捨不得你,但是未免太過沒出息,於是把話題岔開了。

“醫生說打完這瓶就能回去,先吃點東西吧。”徐季青的眼神掃過桌面的早餐,很豐富,都是她愛吃的。

林當也察覺到了,心裡好像被羽毛撓了一下,癢癢的。她慢悠悠地拿起了一碗粥,上面撒了一層青菜,米粒熬得軟爛。

吃著粥,林當的眼神卻不受控制地瞥向徐季青,想看看他在幹什麼。

徐季青剛接了個電話,跑到門外去像遊戲裡的豌豆射手一樣彈出了一大段條理清晰的說辭,大有咄咄逼人的氣勢,最後留下一句,處理不好讓他去明天自已去人事那邊提離職。

這人怎麼脾氣變得如此暴躁,難道當了總裁之後都是這樣嗎。

林當探出的一半身子還未及時收回來,就被掛了電話回來的徐季青當場抓包了,手裡還捧著那碗粥,畫面很滑稽。

工作和生活,徐季青分得很清楚。他刻意收斂自已剛才的氣焰,看到床上那人智慧的眼神,又被激了起來,恨不得把人直接提溜回家,好好講講道理,怎麼都那麼能氣人。

徐季青睨了一眼她手上的粥:“不吃了?”

林當感覺嘴巴苦苦的也沒什麼食慾:“哦哦,我吃飽了。”

“哦,我還沒吃。”徐季青從她手裡接過那半碗粥,舀了兩口塞進自已嘴裡,淡淡的,沒什麼味道。

林當手伸出去了一半,想要制止:“哎,那是我吃過的,你這樣不合適吧。”

某人氣定神閒,絲毫沒有心虛:“我買的。”

行吧,你有理,林當拋去一個眼神讓他自行體會。

“你不用工作嗎?我剛看你接電話好像有急事,忙的話你可以先回去,不用管我。”

“今天週末。”

“我還以為你們總裁都是全年無休的。”林當雙手抱胸,半躺在床上,兩側的頭髮順滑的落在胸前,一副出水芙蓉的美人樣。

“你在說什麼胡話,我是人,不是鐵人。”徐季青又伸手去她的額前探溫度,“腦子不會是燒壞了吧。”

“你別咒我。”冰涼的觸感覆蓋著自已的額頭,徐季青靠近,她才聞到一股酒味,微微地偏了一下頭,打掉了男人的手。

“你打我?就這麼對待你的救命恩人。”徐季青戲精上癮,右手捂住了左手,“好痛。”

……

我好像沒有打得很重吧,林當對自已的力氣產生了懷疑,又睨了眼裝模做樣的徐季青嘴上不甘示弱:“誰讓你隨便碰我。”

徐季青又彈了下她的腦袋:“行,我下次請示了再碰。”

時間一點一滴的消逝,吊瓶裡的黃色藥水也終於空瓶,護士取下吊瓶後,已經是中午。

踩下地的那一刻,林當感覺自已又活過來了,兩人依舊默契地走出病房,卻隔了有一米遠。

“我身上有刺?你跑這麼遠。”

肩膀受到拉力,沒幾秒,林當就順理成章地站到了他旁邊。

徐季青:“在這等一下我,我去繳費。”

“我自已去吧。”

“想和我去就直說。”

“無聊。”

排隊、掃碼,林當堅持自已交住院費,輕車熟路的,徐季青就在旁邊看著,忽然想到自已在國外這麼些年,她從來沒有說過自已生病,怎麼會沒有呢?只是她不提罷了,忽地徐季感到胸口有些難受,心沒由來的疼。

異地是件苦差事,異國更不用說,當初相愛,他以為萬般無阻,現在想想自已真不是個男人,就這麼把人女孩扔在國內,心中愁緒萬分,徐季青到室外點了根菸,很迷茫地透過玻璃注視著裡面的人。

林當是什麼性格,獨立,是離了任何人都能夠活得很好的獨立,從來不會主動去麻煩別人,有什麼事都咬碎了自已扛,剛在一起的時候,徐季青就發現了。

林當第一次接觸桌上的紙牌遊戲,是和徐季青出去玩的時候,組局的是周復禮,徐季青的鐵哥們兒,當時為了泡一個妞,教一大桌子人玩遊戲,輸了的要喝酒,規則只講了一遍,林當是被拉來湊數的。

徐季青玩得太厲害,就不參與這種青銅局。林當拿著牌全神貫注的,在KTV也坐得端正,並沒有注意到從人群中穿來的徐季青,直到他翹著二郎腿挨著林當坐下。

徐季青手隨意地放在靠背上,別人玩牌,他就玩林當的頭髮,不過他也一直關注著桌上的局勢。

一局尾聲,眾人的眼神都定定地盯著林當,因為她一出就能定兩方輸贏,顯然,林當並沒有感受到這個嚴峻的情況,因為她根本不知道要出什麼牌,有些尷尬。

徐季青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窘態,從她握的牌裡隨意抽出幾張甩在桌面上,不出意外,當然是贏了,輸家是那周復禮喜歡的妹子。

眾人起鬨,說他們虐狗,桌上有個女生對旁邊的的男生撒嬌,哥哥,人家也不會嘛,一群人笑得更厲害了,林當的臉唰一下就紅了。

趁著別人都沉浸在真心話大冒險,徐季青把林當圈在大腿上不讓她走,兩人在角落的陰影處,前胸貼後背,好不曖昧。

徐青纏著她問怕不怕輸。

林當搖頭,只是一個遊戲而已。

徐季青又問她怕不怕喝酒。

懷裡的人搖了搖腦袋發現不對又點點頭。

徐季青被逗笑了,對上她那雙無辜的眼睛,手還搭在他的肩膀上,像只貓兒一樣撓得他心癢癢,徐季青捏了捏那白皙的手腕,告訴她下次有這種事情要找男朋友幫忙。

不知聽沒聽進去,林當怕別人看到他們的親密接觸,含糊地嗯嗯哦哦了幾聲,心不在焉的。

徐季青饒有興趣的,拿起牌給她細細講了規則,那天晚上就這麼結束了。

林當繳費結束後,東張西望地走出了醫院大門,就看見花壇前的煙霧繚繞,徐季青單手彈著菸灰,手插在口袋裡,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想看她是不是還會向自已走來。

兩個人隔空對望,如果是在前幾年,對視地這十秒裡,已經把對方擁入懷中。

徐季青滅了煙,朝林當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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