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找茬

周虞星和顏祈昭放下碗筷。

周虞星攔下要出去的顏祈昭，冷笑道：“怎麼還有臉來?你等下再出去，我會叫你。”

周虞星氣勢洶洶地走到院子，丫頭皺著眉攔下要進來理論的母女，看向周虞星時，壓下眼中的不屑。

周虞星朝丫鬟挑挑眉，示意她走遠點。

此時早已過飯點，周圍聚集了許多人。

周虞星走近哭鬧的母女，準確的說，是喊冤的母親和垂淚的女兒。

“我當是誰呢？”周虞星先發制人，“夏大丫，你還有臉來?”

“是誰沒臉?”短短一句話，點燃了夏大丫孃親周師的怒火。

“誰答應是誰咯。”

“你——”周氏哭著向身後的鄉親陳情，“鄉親們，我們本來想忍下這次委屈的，但實在是周虞星太過分了——”

“我家丫頭一回家就躲在炕上不肯下床，一掀開她的被子，發現床單都哭溼了！”

“嗯，怎麼了這是？”周虞星摸著自已纖長的手指，引導她往下說。

觀眾稀稀拉拉的笑聲響起，但又覺得不妥似的停下。

“怎麼了這是?”周氏被笑聲刺激到變形，坐在地上，雙手憤怒地拍著腿，“你汙衊我家丫頭，你這是想毀她清白——”

“喲——”此刻，世上再沒有如此敬業的捧哏。

“大家看看她這是什麼態度！”周氏此刻是真的委屈到哭了，“你敢說你對她說了什麼嗎？你說她沒臉沒皮，勾引你家郎君！你好狠的心...”

“這...”“這要是傳出去，對大丫...”“呵，誰知道呢...”

“呵，現在這樣才叫訴怨嘛，你之前哭的太假了。”周虞星無視眾人的竊竊私語，“好了，讓我來幫你回憶回憶我到底說了什麼吧。”她直直盯著夏大丫，知道對方視線躲閃。

“大概是申時，夏大丫一如既往地徘徊在我家附近。誒，我就好奇了，我問她，你老在這裡是為啥啊？”顏家和周家距離並不近，隔著陳溪。

“大丫說了什麼?她指責我多管閒事，還問我顏郎君喜歡吃什麼。”

“嚯——”新的捧哏們出現。

“我沒有——”

“你沒有什麼？當時隔壁陳婆婆就在屋子聽著呢。”夏大丫確實沒有如此潑辣，只是少女懷春的嬌羞藏都藏不住。

“喲——”眾人驚奇。

母女倆慌了，夏大丫努力回想著當時有沒有陳婆婆，越想越心急，她不記得了。

顏家偏僻，夏大丫來顏家時周圍幾乎沒人，所以，周氏才會壯著膽子來喊冤，以敲顏家一筆。最好的結果，是叫顏祈昭娶了她女兒。

“她只是——”周氏忍不住狡辯。

真相已經明瞭。其實陳婆婆就算在屋裡也只是睡覺，她年紀大了。

這還是從善良可心的顏昭昭那裡知道的呢，他向來得老人們喜歡。

但是，周虞星的嘴可不饒人。“只是什麼，只是善良嗎？你們夏家這麼有錢，居然要來給我們送溫暖，為什麼還要賣地租地?小夏姑娘這麼善良，怎麼不問問大家喜歡吃什麼，就只溫暖我們家?”

“哈哈——”

周虞星忘了叫顏祈昭出來，現在也沒必要了。

她擺擺手，“大家都散了吧，我還沒吃飯呢。”

鬧劇終結，就連二位苦主都灰溜溜地走了，她們再留下，不知道還要受什麼編排。

周虞星神清氣爽，轉身走回堂屋。

顏祈昭倚在門框，笑看她走過來。

好一朵豔麗又清朗的富貴花。小姑娘把持不住也不怪她們了。

“虞星...”他聲音漸漸低下來，目光繾綣。她吵了這麼多次架，這是第一次因為他吧?

娘子為他出頭誒...

可惜一腔情意對牛彈琴了。周虞星壓根看不出他的渴望，只當他仰慕自已的才華呢。

她甩開他的手，“今天怎麼黏黏糊糊的?我要吃飯了，你有給我留菜吧。”

“等你一起吃呢。”她真是...

“顏昭昭，之後夏家還會租我們的地嗎？”

“不會了。他們要租也是不能的了。”

“那就好。”

她才不要在收租的時候看到他們了。周虞星慢吞吞地嚥下最後一口湯。

顏祈昭的父母死的早，在顏祈昭和她成婚的好久以前。顏家和周家一樣，是夏家村新來的。但顏家剛來不久就是大戶了，他爹孃買了好多地，顏祈昭也算是小地主了吧。而她爹呢，是懷才不遇的窮秀才，在縣裡的私塾教書，一把年紀了還要和顏祈昭一樣在兩地往返...

周虞星盯著顏祈昭，酸溜溜地想，但凡她家有一筆橫財...

顏祈昭看著她看著他發呆。

他跟著她在小小的庭院裡消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