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4日,上午11點03分,赤塔市市郊

一輛警車帶著幾輛雙層大巴士車在白雪皚皚的針葉林道路中默默前行,與車輛外的冰天雪地不同,車內總算是溫暖而舒適的。

巴士裡面滿滿當當坐的都是從赤塔市區撤離出來的普通群眾,他們在昨天夜裡接到公社通知,拿上足夠保暖的衣物立刻離開城市,一切行動聽指揮,不要多聽,不要多問,不要去摘下臉上的眼罩和耳機。

他們當時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做,但既然下達了通知,那麼還是服從比較好。

就這樣,直到早上6點,大家昏昏沉沉戴著眼罩睡著的時候,他們接到通知可以把眼罩和耳機摘下來了。

但也就是那個時候,他們得知,外星人來了,赤塔毀滅了,他們的家沒了。

最前面的那輛警車上,一名看起來相當年長的民警戴著狗皮帽子叼著煙,一邊開著車一邊猛唑,唑一口,過肺,然後朝著車窗外把煙吐出去。

旁邊看起來年輕一些的民警把手揣在了荷包裡,臉上腦袋上用保暖的大帽子圍巾裹得嚴嚴實實,但還是被凍得直呲牙——老警察為了空氣流通,不燻著小警察,就在零下十幾度的氣溫裡開了窗子。

這倒也不是因為他煙癮大,主要是他已經兩夜沒閤眼了,得找個法子提提神,自已徒弟還不會開車,所以這些事情只能他來。

“師傅,網際網路終於恢復了,導航顯示前面大概還有四百多米就到了那個焦化廠了,工業大學裡面失聯的那幾個學生的報備行程的終點也是這裡,咱們應該可以在裡面和他們會合。”

小警察把手從兜裡拿出來,開始翻看平板電腦上面的地圖和一些通知,然後一五一十的報告給自已的師傅。

老警察點點頭,將抽乾淨的菸頭丟到了窗外,然後又從煙盒裡抽出一根點上猛唑一口,對小警察說道:

“行,到時候你和後面車上的同志去集中一下群眾,我去聯絡那幾個大學生,把他們帶回來,等待統一安排。”

“好的,師傅。”

車隊就這樣開了大概有四百多米,老警察在駕駛位上有些睏倦,但等到他看到焦化廠大門上被剪開的鐵鏈子和那輛比亞迪轎車時,他強打精神,拍了拍旁邊徒弟的肩膀。

“卡佳,下車,咱們到了,記住了,一定要照顧群眾情緒明白嗎。”

“明白。”

兩人推門下車,開始招呼巴士車車隊停車,接引群眾進入廠區找地方暫時安置,老警察則在腰間跨上手槍,和同事打了聲招呼先一步進廠區去找學生去了。

他一步一個坑,踩著雪走到那輛比亞迪旁邊,敲敲車門,然後從擋風玻璃往裡邊看了一眼,發現裡面沒人,然後便繼續往裡走。

學生們走路是時候在雪地上留下的腳印還沒被雪抹平,從新鮮程度上來看,這些腳印大概也就是一個多小時前踩的,這說明學生們先他們一步,安全的抵達了工廠。

想著,他拿出手機,打算試著去撥打那隊學生領頭人的電話,再和他們確認一下行程。

“嘟——嘟——嘟——您撥打的使用者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您撥打的使用者暫時......”

“您撥打......”

連著撥了幾次,那幫學生崽子都沒有接電話,但是電話也沒關機,這讓老警察有些摸不著頭腦,於是他拿起對講機,和小警察告知一聲後繼續深入,繼續找人。

雪越下越大了。

廠區裡灰撲撲的,那些勃列日涅夫時代的工業宣傳畫被風吹日曬弄得很是狼狽,它們一寸寸的從牆體上剝落,或者是破剌剌的吊掛在牆上,弄得滿牆都是溼潤板結的牆灰,讓人忍不住的想要摳掉這些東西。

老警察看著這些東西,默默的拿出香菸點上抽了一根,拍了兩張照片便繼續招人去。

也許之後等這個廠子復產了,這些畫兒還可以讓年輕人們重新塗一塗補一補。

他這樣想著,然後繼續往前走去。

天氣是寒冷的,但香菸是熱乎的。

踩著雪,跟著小青年們留下的腳印,老警察走到了一間混凝土廠房裡。

房屋已經被搬空了,但窗子還在吱呀吱呀的搖晃著,而且裡面貌似隱隱約約有火光。

老警察心中一喜,想著大學生們可能因為雪太大,所以都在房間裡睡覺休息,烤火取暖,便抬腳朝著房間裡淌了過去。

推開門,裡面卻什麼都沒有,兩個睡袋旁,防風爐灶裡的篝火還在搖曳著,旁邊歪歪斜斜躺著好幾個被開啟的茄汁魚罐頭,從焦黑的邊緣痕跡看來,這個罐頭應該還是被撬開丟在火堆裡烤著的。

香噴噴的番茄醬汁滴答滴答的從罐頭裡流出來,滴在地上,勾起了老警察的食慾。

一夜的疏散,一晝的駕駛,讓他忘記了飢餓,直到現在才,食慾表現出來。

但現在不是吃東西的時候,他仔細檢查了生活痕跡,然後開始翻找身份證明之類的東西,緊接著,他從睡袋旁的露營包裡找到了一張證件和一部馬上沒電的手機,他的未接電話就在手機上顯示著,而證件則是一個叫迪米特里的男孩的學生證。

他將東西放回去,然後繼續在房間裡翻找了一番,直到他在門廊上找到了登山靴從裡向外的踩踏痕跡。

“嘶,這幾個倒黴孩子咋還出去了,這麼大的雪到底是想幹嘛?”

他一拍腦袋,有些惱火,有些生氣,接著便跟著新的鞋印繼續向外尋找而去,直到他順著下一串鞋印,再次走到工廠空地上那堆厚厚的,可以把腳埋進去的雪地裡。

站在空空如也的場地中央,腳印在他面前戛然而止,鞋印的主人就像是飛起來了一樣,突然就消失了,沒有任何其他的方向。

踩在最後的那個腳印前,老警察喪失了頭緒,他吸了口煙,然後將菸屁股隨手丟在了雪地裡,然後開始環視四周,試圖找到那些學生最有可能會去到的地方,但就在他舉目四望的時候,一聲淒厲的慘叫傳來,接著,他大衣上掛著的對講機響了起來,是他的徒弟:

“師傅,我們這裡突然竄出來一個人,他媽的,這小子不說話,就知道咬人,咱們有幾個人被這小癟犢子咬出血了!尼古拉,給我摁住他!快快快,把他銬起來!師傅,您估計得回來看看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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