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離開村正家,趁時間還早,打算去村裡探查一二。
剛出村正的院落,楊簾風就傳音眾人:
“你們可察覺異常?”
走在許清安身旁的童餘腳步頓了下,思索片刻,道:“那雲水道院的道童太過於……說不好,總感覺不像同齡人,也許是在下多想了。”
此時。
常年混跡風月場所的柳柳姑娘也開口道:
“不僅如此,那村正也不對勁。”
幾人一怔,在他們看來,那村長表現的很正常,不知柳柳姑娘此話何意?
柳柳繼續說道:
“他的表現一切都恰到好處,該正常的正常,該怕時害怕,無可挑剔,可小女子見慣了形形色色的人,會覺得他很假。”
眾人若有所思,這柳柳是詩姬,這等修行者善於打交道,察言觀色的本領很厲害。
眾人商議一番,決定暫時不必著急,先探查一下再說。
楊簾風想了想說道:
“我與許師弟去探查死嬰,童師妹,你帶著他們去探查這村中可有什麼隱匿的陣法。”
“好。”
幾人這般分工過後,楊簾風叫來那雲水道院的道童,讓他領路去死嬰埋葬的地方。
張元道:
“村裡覺死嬰不吉利,早已經丟在村外燒了。”
楊簾風與許清安相視一眼,兩人並未多說,只是問可有其他的孕婦。
“有,兩位隨我來。”
道童領著兩人去村裡一一探查了幾個有身孕的婦人,楊簾風用秘法探查後,得出一個結果,那就是這些孕婦胎心中嬰兒很正常。
楊簾風支走了道童,神色有些凝重的對許清安道:“師弟怎麼看?”
許清安道:
“邪嬰的事鬧得沸沸揚揚,過去這麼久時間,只要不是傻子,斷然不可能在此時出來做邪惡事,我們現在想查,只能從最開始下手了。”
楊簾風點頭道:
“其實,那村正與雲水道院的小道友對我等有所隱瞞,據我所知的一些事,由此推斷,五姓村最後一次獻祭童男童女一定出過事,這五姓村被毀掉一半也是那時候。”
“出了什麼事?”
“當初,五行山被封印,一直好好的,九年前突然出現變故,那山君發狂,突破封印,目的明確的想滅殺五姓村所有生靈。”
“師兄的意思是,山君發狂時,正是五姓村獻祭童男童女最後一次那段時間?”
“嗯。”
許清安開始捋清思緒,五姓村最後一次獻祭童男童女,而山君發狂差點滅殺了村中一切,可這好像跟死嬰沒什麼關係。
“師兄,這五姓村發生的事,可能不止死嬰這一件事。”
“對。”楊簾風道:“這次之所以來五姓村,是掌門師尊的意思,我們主要目的是探查這五姓村,看看能不能尋到有關傷害乾元道宗那幫邪修。”
許清安瞥了一眼大師兄,暗道掌門師伯糊塗啊,你讓神教臥底查人家自已,能有屁的結果。
“師兄,我記得,當時在五行山傷害雲長老的邪修,叫什麼花骨大護法,我們不能因此打探到有用的訊息嗎?”
“師弟有所不知,這些邪修善偽裝,僅憑一個稱號,作用不大。”
許清安點點頭不再多說,兩人隨後去了那外姓家中,據云水道院的道童說,這死嬰最先出現便是這戶人家。
兩人去他以後,這裡早已人去樓空,那當初賣女兒獻祭的人家,女主人因生下死嬰後不久後死去,而男主人受不了打擊,不知所蹤。
兩人最終一無所獲,而童心那邊也是如此,一行人只得回到村正家休息,明日再查。
是夜。
這五姓村異常的安靜。
半夜三更時,一個孕婦家中,忽然出現一個小小的黑影,它悄無聲息的入了婦人的體內,直到許久之後才出現離去。
那小小黑影飛出五姓村,落在一處荒郊野外,一個青年的跟前。
黑影也在此時露出真容。
竟是一個怨氣纏身的嬰兒,生有雙頭,長有三臂,他其中一條手臂生在胸口,看起來十分恐怖駭人。
那青年盯著怨嬰,探查過後,一臉欣喜道:
“在吞噬幾個嬰兒魂魄,這小東西就能達到築基鼎峰!”
說著,青年看向五姓村,
“正派修士來了五位,此地不宜久留,吞噬那幾個嬰兒後,便速速離去。”
就在此時。
那恐怖的怨嬰忽然周身怨氣翻滾,化作一團黑霧在四周亂竄,變的極其不穩定。
青年臉色一變:
“怎麼會這樣?”
說罷,他連忙掏出一本書籍翻看,過了好一會,抬頭道:
“血親?這小東西竟還有血親在世?”
“當時,他孃親生下他被吃了其魂魄,喝了其精血。他父親也被我引出來如法炮製,怎麼可能還有血親在世?”
“莫非還有兄弟姐妹?”
“好好好,若再吞噬血親,這小東西必能再上一層樓,就是開光境也不是不可能!”
…………
…………
翌日。
天剛亮不久。
大師兄楊簾風早已出去做事,山崖書宗的童餘陪著一同。
瑤峰的童心在閉目打坐,吸收來自清晨那一絲天地靈氣,柳柳姑娘在研究琴譜,為去京都做準備。
許清安在睡覺。
太陽從天邊升起,楊簾風與童餘回到來,村正讓人送來早飯,許清安這時起床洗漱。
“許兄當是好心境。”
童餘感慨了一句,外出歷練者,無論何時,心神多多少少會處於緊繃狀態,如許清安這般自然而然的人,並不多見。
瑤峰大師姐童心結束晨修,聽見表侄的話,誤以為是指桑罵槐的話,便沒好氣道:
“許師弟能以練氣初期境在五行山不死,自有過人之處,你個小輩,莫要議論。”
童餘尷尬的笑了笑,同時心裡一驚,練氣初在五行山不死,這得多大的運氣成分在其中?
這…莫非是氣運者,怪不得乾元道宗的大師兄會帶著這樣一位師弟,想來必有深意啊。
“小姑,乾元道宗的事我也有所耳聞,據說是門下一位弟子力挽狂瀾,那人莫非就是許師弟?”
童心頓時大怒:
“此乃我宗門秘事,你怎麼會知道?莫不是你們書宗安插了臥底?”
童餘當即愣住,此事早就傳的沸沸揚揚,這安插臥底從何說起?
楊簾風此時笑道:
“師妹,你多想了,此事宗門早就傳來,門中有沒下禁令,哪些後來外出歷練的弟子,遇見好友,酒後提兩句很正常。”
柳柳姑娘心中一動,忽然想到一些事,便出聲道:“小女子有一事不解,據說,貴宗雲那次五行山出事,接連出現兩次浩然正氣,是否某位大儒插手其中?”
幾人一同看向楊簾風,就連童心也是呈現好奇之色,當初五行山之事,雲瑤未曾多說,很多事大家都是一知半解。
楊簾風瞥了一眼許清安,搖頭道:
“這件事,就是儒司也沒搞清楚,不過,當時,的確有人藉助浩然天行事。至於後來那出現的浩然正氣,有點怪。”
“怪?”
楊簾風點頭,回憶起當時的情況:“有種一口氣沒吐出來的感覺。”
童餘驚訝道:
“在下記得,當時整個浩然天都轟隆聲不斷,如此動靜,竟還只是徵兆,也不知是那位大儒,用了何等驚人的手段。”
就在此時,一直有偷聽的許清安走了過來,問道:
“諸位在談什麼?”
“在說五行山歷練出現兩次浩然正氣之事。”
許清安一臉好奇道:
“當時那巨大的動靜,還有那駭人的氣息,便是浩然正氣嗎?”
楊簾風點頭道:
“嗯。”
而此時,其餘三人看了下許清安,他的裝傻充愣讓眾人心中都覺得,對方肯定與此事無關。
許清安神色自若的坐下,喝著清粥的空隙,不動聲色的瞥了一眼柳柳,這姑娘突然提到五行山出現的浩然正氣,讓他有些疑惑。
陳秀曾說過,他的一舉一動都在女帝的監視下,哪怕用了矇蔽天機的手段,也無法確保萬無一失。
若有一天真遇見女帝派出的人,若瞞不住,那就立刻逃避!
許清安冷不防問了一句:
“如今天下,詩姬最崇敬之人,當屬女帝陛下吧?柳柳姑娘,你呢?”
那柳柳一怔,思索後開口道:
“陛下體恤天下女子,小女子自然崇敬有加。”
童心聽聞此話,也點頭認同道:
“我對女帝陛下也向往已久,登基之後,為天下女子立命,真讓我輩心血澎湃。”
童餘此時微微嘆氣,這女帝走的路,註定與儒家為敵,只希望以後能有好的解決方法,不然,早晚會出大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