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場面尷尬,我為二皇子斟了一杯酒,沒有說話,只輕輕遞到他手邊。

二皇子便借勢端起酒盞,向下方遙遙一舉。下方眾人也紛紛舉杯,以袖掩面仰頭喝盡了杯中酒,也藉此機會,飛速地思考自已應當如何應答。

左錫山作為涼城鎮將,必須要第一個表態了。但他卻說得滴水不漏,“若殿下有吩咐,我等必誓死追從。”這樣便既是表示了要盡忠,又將自已的責任推卸得乾淨。可見雖是鎮將,卻不只有武略,還有些籌謀,是老狐狸了。

二皇子似是不滿意這個回答,但因著左錫山是第一個表態的人,便也不好太過苛責,只好盯向下個人,神色不明。

那人戰戰兢兢,冷汗直冒,硬著頭皮說道,“這山高路遠的,萬一有個意外……”

“也對啊,南疆山高路遠的,這一路又是泥沼又是霧障的。”

“是啊是啊,二位大人說得極是。這小將軍也太冒險了。”

二皇子扯出一個笑來,“是啊,萬一有個意外……”

左錫山:“既然這樣,屬下這就派人去保護。”

得到這樣的答覆,二皇子這才真的開懷起來,“錫山啊,還是你瞭解本王的心思,”接著他又說道,“聽聞父皇最近很是看重八弟啊,不能因為他一個人壞了我們的大事兒。既然如此,先拿那個毛頭小子……”剩下的話他咽在了肚子裡,只用手在頸間比劃比劃。

底下的人紛紛會意。掐指一算,長陵城地處偏南,去往南疆比西北總要近一些,再加上淏蕪和沅芷動身更早些,雖然我速度快,他們到南疆應該同我到涼城差不多時日。八皇子領著些兵馬後行,算著卻也應該到了南疆。我在涼城待的這些時日,他們那邊應該也調查的差不多了。如果七皇子那邊同南疆蠱蟲世家無甚牽扯,他們大可以一路向北來涼城,威懾二皇子的同時,順帶一路做些兵力部署。

如果順利的話,他們一行人應該快要到西北了,如果有什麼變故……想來二皇子還在這兒悠閒的喝酒,也並沒有聽聞他有什麼排兵佈陣的動作,想要動淏蕪還要派人去暗殺,應該同七皇子不是一路了。這樣想著,我心中稍稍安定了下來。只是,既然算著腳程,淏蕪已經到了南疆,那麼如果二皇子要動手的話……大概是要等他們返程的路上了。

二皇子既已得到眾人的表態,索性開懷暢飲起來。其餘人懷著各自的心思,卻也不得不跟著暢飲起來。宴席結束後,二皇子便宿在了鎮將府。

若是在長陵,這必然是不合規矩的,皇子們的一言一行總要深思熟慮些,免得引得上頭那位猜忌。只是到了涼城,做起事來便沒有這許多顧忌,再加上二皇子本來也不像是周全的性子,如此便也沒什麼奇怪的了。

奇怪的是,在將二皇子安置好之後,我本應在外頭守夜,卻被左錫山叫進了他的書房。

不得不說,左錫山是一個相當謹慎的人,他鷹隼一般的眸子鎖住我。

"祖上姓什麼?"

"家父姓嚴,家母蘇氏。是陽城胡橋鄉人。"

左錫山微微點了點頭,他身後那個常隨左右的黑衣侍從便走了出去。

陽城胡橋鄉蘇氏,是確有其人。嫁入長陵也確有其事。二人確孕有一女,喚作嚴微雲。唯一的不同在於,那位微雲小姐在這場突如其來的變故中也隨著其母去了。至於我為什麼知曉這件事,則是在來的路上,聽到路旁小花仙們聊天,便記了下來,這時候倒是用上了。

去查吧。儘管查,查清楚才好,他才能放心,二皇子才能放心。我安靜如鵪鶉地站著,並不抬頭。

左錫山沒看出什麼異樣,沉吟片刻,道,"今日那些話,你既然聽到,本不該再留你。"

人們說話總喜歡反著來,繞著圈兜圈子,我便做出幾分惶恐來,膝蓋一軟有些癱軟下去。

他看著我無措的樣子,繼續道,"只是,既然你已經是二皇子的人,我便也不好罰你,只是,你要乖順懂事些,不要給二皇子惹麻煩。"

我喏喏應下。

"不過,"他話風一轉,"你既然跟在二皇子左右,便安下心來,好好留神主子做了什麼,需要你做什麼。能急主子所急,想主子所想,自然有大好前程等著你。"

這話聽起來沒什麼問題,只是細細一想,便覺得不對。哪怕我出自左府,也不過是小小舞女,現下被二皇子要走了,哪還輪得到左錫山來專門提醒我好好照顧主子?何況是趁著二皇子醉酒的檔口?無非是怕事情有變,我也可以作為他左錫山的一步活棋。

我便順著他的意思,“奴婢若不是進了左府還能有口飯吃,怕是早就餓死在陽城了。左將軍大恩,自當永記於心。”

他便笑了,向我走來,黑色的皂靴停在我面前,“抬起頭來。”

我慢慢將頭抬起。抬眼看了看他犀利的眸子,很快便垂下眼簾。

“不愧是長陵將養出來的姑娘,當真是國色天香。此等姿容伴在二皇子身邊,方不算是辱沒了。”他將手中一個錦盒遞給我,“不過,再好的刀……也得磨一磨才能行啊!喏,吃了。”

我將那盒子開啟,裡頭一枚黝黑的藥糰子。我掀起眼皮看他,左錫山正似笑非笑地盯著我。

我一揚手,那藥糰子入口即化,化作一團熱流從喉管落入小腹。我並不運力抵抗。

一股灼燒感自小腹升起,一股劇烈的疼痛油然而生,冷汗一剎那自額頭滴落,糊住了我的雙眼,我眼前的世界變得模糊起來。下腹的墜痛越來越劇烈,像有根利刃在腹內不停的翻攪,我微微發抖,控制不住牙齒打架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愈發清晰。

左錫山在一旁靜靜地……觀賞。

我便也挺著一口氣不讓自已癱下去。兩眼發黑,辨不清他的方向,我只向著他剛剛站定的方向,"多……謝……大人……賞賜。"

"放心,只要你做好份內的事,本大人必不會袖手旁觀。"

我死死地咬住唇,不再開口,開口怕就是控制不住的嗚咽了。

又是一枚糰子落入掌中,我費力抬手送入口中,疼痛如潮水般褪去,我幾乎已經脫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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