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演戲
“付姨娘說是不是？”
“畢竟你剛才可說了，不是程家血脈做事狠絕，君哥兒和元哥兒都不是程家血脈，唯一的程家血脈……”
蘇菀青掃了一眼她的肚子，付姨娘不自覺側了側身。
“你還沒保護好，嘖嘖嘖……”
付姨娘的臉色很難看，若不是……她孩子何至於會流掉，說起來，這一切都是因為蘇菀青，若不是她，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而她，現在已經是程府的主母了。
她的兒子又何苦認在他人名下。
蘇菀青才不在意她臉色如何，繼續道：“付姨娘既是血脈神教的堅定簇擁者，還是想想這麼生一個程家血脈的好，也正好為將軍正一下名。
如今將軍在外的名聲，似乎不太好。”
有妻有妾，卻收養孩子，總有人會猜測程運安不行了，再加上蘇菀青稍微推了一下，百分之八十的人都聽了進去。
至於付姨娘沒出生的那一胎，時間尚短，根本沒幾個人知道。
付萍很想高聲尖叫，程錦元就是她的親生兒子，程府的一切都應該是她的。
但是不能。
她咬著牙，使勁攪著手中的帕子，恨不得將它撕碎。
蘇菀青瞧著，心中覺得好笑。
不過是幾句擠兌的話而已，這就受不了了？
她當初受的可比這多太多了。
她轉頭，掃了一眼程月香，程月香很忐忑，也不知是不是賞花宴的事情心虛，她這會都不敢和蘇菀青對視。
蘇菀青直接略過她，看向了程運安。
程運安的臉色並不算好，沒有一個男人願意被說不行，他也不例外。
但蘇菀青只是在陳述外界的議論，他又不能發作，不然顯得更小氣，就只能啞巴吃黃連，嚥下去了。
“將軍，我本一介婦人，不該置喙您這一家之主，程府主君，可今日，卻不得不多說兩句。
您幾乎不管後院，還是不要偏聽偏信，隨波逐流的好。
君哥兒這枚玉佩，元哥兒也有。
這是他們的開學禮，一人一套文房四寶外加一枚羊脂玉。
我並沒有偏心任何一個孩子。
將軍，一屋不掃，無以掃天下。
您應把朝堂上的英明睿智帶回內宅，而不是被婦人矇眼，今日之事，若是傳到外面，對您官聲有礙，還請將軍三思。”
程運安更難堪了，但是對上蘇菀青清澈的眼眸，他又覺得對方是真心實意為他想，並不是故意為難，一時又開不了口。
程月香前頭是虛的，但見蘇菀青略過了她，以為她沒有說錯話，社會兒大家都被懟得說不出話，便蹦出來接了這一茬：
“嫂嫂，怎麼說兄長也是在戰場上衝殺過的，怎麼可能犯那種低階錯誤，倒是嫂嫂這麼下兄長的面子，實在不符合《女戒》，嫂嫂實在不該。”
蘇菀青似乎聽到了笑話，她似笑非笑看著程月香。
她以前怎麼沒發現，程月香並不是一個乖順聽話的姑娘，而是一身的反骨。
“程月香”
這是她第一次叫對方全名，程月香頓時生出了不好的預感。
只聽蘇菀青清冷開口：“我不說你，是想著你昨日才受了皇后娘娘訓斥給你留點臉面，怎的倒是讓你覺得可以對我評頭論足了？
既然你提到《女戒》，那我問你，‘為妻者，應以身為鏡，輔助夫君謹言慎行’這句出自第幾章第幾頁？”
程月香支支吾吾，答不出來。
她不喜看書，何況這種框住女子的書，每一句看著都頭大。
蘇菀青輕哼一聲，“你倒是把嚴於律人寬律已實行的很好。”
程月香咬著唇，臉色發白，無可反駁。
一時間，屋裡無人說話，安靜得很。
良久，蘇菀青道：“大家還有沒有別的意見？沒有就繼續處理君哥兒和元哥兒的事。”
眾人連老帶少都被她訓了，都無話可說，自然沒有意見。
“元哥兒，我再問你，你為何要搶兄長玉佩？”
程錦元見躲無可躲，怯懦懦的站出來，小聲道：“我……就是……就是喜歡。”
“大聲點，聽不清。”
程錦元摳著手，稍微大聲些道：“我就是……就是喜歡。”
“大家聽清楚了？”蘇菀青環視眾人，“你們護的到底是什麼？”
“護他全憑自已喜好隨意胡作非為？”
“護他不尊兄長？”
“就為此，你們還要對君哥兒動用家法！”
“你們這哪裡是看不慣君哥兒，是看不慣把君哥兒挑出來的我呀！
我自問從未對不起程家，你們這是為何？
若是嫌我佔了位置，早早說來，我願意和離，讓出這將軍夫人的位置。
何必如此磋磨於我。”
蘇菀青說到最後帶上了哭腔，眼中帶上了點點淚光，委屈得不行。
她生的美，又有股空谷幽蘭的出塵氣質，如今委屈起來，像是被冬雨砸下的寒梅，格外的叫人心疼。
程運安的心抽了一下，感覺自已真不是東西。
他走到她身邊，輕輕將他攬進懷裡，一臉歉疚道：“夫人，我從來沒有這個意思。
之前的分開也是迫不得已，我從未想過要同你分開。你是程府的主母，我唯一的嫡妻，以後可莫要再說這些胡話了。”
蘇菀青忍著噁心沒有推開他，繼續期期艾艾道：“我亦不想，可瞧瞧你們對君哥兒做的。
君哥兒是我選出來的，也是我喜愛的孩子，你們如此對他，縱容元哥兒和他對壘，最後還冤枉他，這不就是在打我的臉嗎？
母親和我，你們選擇母親，我並無怨言，畢竟母親為長，我實在……實在做不到不去想。”
她抬起頭，眼淚汪汪的盯著程運安的眼睛，“我該如何？”
說著，一滴淚奪眶而出。
程運安第一次感受到蘇菀青的依偎，心裡非常開心，他伸手，替她擦掉眼淚，安慰道：“是我們的問題，今日，我定給君哥兒一個交代。”
蘇菀青點點頭，退到了一旁。
她倒要看看，程運安今日要如何做。
“元哥兒，看來大家當真是把你給寵壞了，寵得不知天高地厚，連基本的尊卑都忘了。
無故搶奪兄長愛物，和兄長大打出手，搞亂學堂，來人，上家法，責二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