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偏心
鬼面這一恩情重了。
蘇菀青緩了口氣，鄭重道：“日後有我能做的，鬼面大人儘管吩咐，只要不損及蘇家，賠上我這條命，蘇菀青也絕不退半步。”
鬼面頓了兩秒，“如果要累及程家呢？”
蘇菀青沒說話。
程家，累了就累了。
片刻後，鬼面輕笑了一聲，語氣明顯放緩了些，“放心，不會讓程夫人為難，也不會要程夫人性命。
時候不早了，夫人還是早些歇息，晚睡催人老。”
話音一落，屋裡已沒了人。
蘇菀青緩了很久，才叫了知瑜進來。
“小姐放心，奴婢一直在院裡守著，沒有其他人靠近。”
“滅燈吧。”
蘇菀青上了床，但卻怎麼也睡不著。
鬼面出現得很突兀，但她能感覺到，對方對自已沒有絲毫惡意，甚至有點遷就。
拋開他不談，她現在最擔心的還是有人要對付蘇家，敵在暗，蘇家在明，蘇菀青只覺如芒在背，十分不舒服。
她得做點什麼。
屋頂。
鬼面躺在瓦片上，正好在蘇菀青床的上方，兩道身影疊在一起，很像一對愛人躺在一起。
他摸了摸手腕的佛珠，喃喃道：“幸好還來得及，這輩子，你一定要幸福。我一定會護你幸福的。
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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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程府又出了么蛾子。
程豐君和程錦元打起來了。
丫鬟們著急忙慌來稟報，蘇菀青因為昨晚睡的太晚，起得也晚，待她梳妝整齊過去，程運安、程老夫人都到了，連付姨娘和程月香都到了。
程豐君跪著，程錦元在一旁站著，抽抽搭搭的哭泣。
“你是兄長，你難道不應該讓一讓弟弟？”
付姨娘怒道：“到底不是程府的血脈，對兄弟下手都這麼狠，往後對大家不定什麼樣子。”
程豐君一言不發。
程運安呵斥：“認錯，再不認錯，可就家法伺候了。”
到此時，程豐君才倔強反駁，“我沒錯。”
“來啊……”
“將軍這是要做什麼？”蘇菀青邁進學堂，學堂一片混亂，倆人的書桌上全是墨水，書本也扔得到處都是。
這裡顯然幹了一場慘烈的架。
她走上前，拉起程豐君，鏗鏘有力道：“既覺得自已無錯，為何要跪？”
“父有令，不敢不從。”程豐君不卑不亢。
程運安覺得蘇菀青這一舉動掃了他一家之主的面子，冷著臉，怒斥道：“你這是做什麼？”
“將軍不是看見了嗎？我在為這孩子討公平。”蘇菀青面容鎮靜，“君哥兒日日來給我請安，又頻頻被周先生誇獎書德兼備。
我在外只聽付姨娘指責君哥兒不是程家血脈，所以做事狠絕，不念兄弟情；
又聽將軍迫人認錯，甚至不惜動用家法。
甚至老夫人您，也是讓君哥兒讓一讓，我倒是想知道，你們都讓君哥兒讓什麼？
讓出嫡長子的位置嗎？”
她這一番夾槍帶棒，直接將眾人給亂棒打懵。
尤其是最後一句。
程老夫人有些心虛，道：“菀青，你說什麼呢，我只是讓他不要和弟弟爭搶，不過是一枚玉佩而已。
做為長兄，讓給弟弟又能如何。”
蘇菀青看向程豐君，問道：“什麼玉佩？”
“是母親賜下的玉佩。”程豐君展開一直緊握的雙手，幾枚碎片躺在他的掌心，因為太用力，碎口劃破了面板，滲出絲絲血跡。
“你為何要搶君哥兒的玉佩？”
她盯著程錦元，程錦元哇的一聲哭出了聲，躲到了老夫人身後，“祖母，母親好凶。”
程老夫人連忙開口哄他。
付姨娘也想上前，又不太敢，她最近跟祈嬤嬤學規矩，深刻的意識到了姨娘和主母地位的差距，再加上在蘇菀青手上吃了兩次虧，只能一臉在意的僵在原地。
“母親，媳婦知道您喜歡元哥兒，從選人開始，您就偏愛於他，如今是要是非不分嗎？”
蘇菀青疾言厲色，第一次對程老夫人露出了脾性。
程老夫人安慰的話卡在嗓子眼裡，她抬頭，目色不悅，“倆人同時進府，我更喜歡哪一個還要你同意的？”
“那倒不用。”蘇菀青淡淡，“只是母親確定要如此偏他？”
她什麼額外的話也沒說，但程老夫人總覺得那雙眼眸背後有什麼資訊，她知道了什麼？
程運安連忙打圓場，“元哥兒每日都到母親跟前，給母親帶去了許多歡樂，母親喜歡他也正常，這一點，君哥兒就做的不好。”
“那就請母親高坐，不要摻和。”
“元哥兒，我問你，為何要搶奪君哥兒的玉佩？”蘇菀青再次開口。
程錦元不敢說話，求助的看著付姨娘。
付姨娘道：“是不是夫人您偏心，沒有給元哥兒，所以元哥兒嫉妒了？”
程老夫人一下打通了任督二脈。
“菀青，不是母親說你，你對君哥兒也同樣偏心，日日留君哥兒吃飯，卻不留元哥兒，孩子肯定是一時想岔了。”
程月香也跟著開了口，反正賞花宴已過，她都不怕蘇菀青了。
“嫂嫂就是偏心，上次收了我的透白，還說要留給君哥兒，讓他以後拿著討心儀女子的歡心，可沒見提過元哥兒。”
“菀青，這就是你的不是了。”程運安附和。
蘇菀青靜靜的看著他們表演，差不多了，才一臉委屈的哭訴道：“母親，您說話最是傷人。
每次留元哥兒飲食，他都說要與您共餐，媳婦想著兩個孩子，一個去您那裡，想必您也歡喜。
如今倒成了我偏心的證據。且好且好，從今以後，我定會一視同仁，元哥兒不在我屋吃過飯，絕不放他離開。”
演戲，誰不會。
程錦元放著好日子不過，偏要找罪受，她也不在意。
程錦元這下不願意了，嚷嚷道：“我不要，我要陪祖母，祖母，您還是讓我陪您吧。”
去了母親院子，他還如何同孃親一起吃飯。
他不要。
不等程老夫人開口，蘇菀青冷冷道：“母親想好，若要答應了，以後可莫要說我偏心君哥兒。”
程老夫人還指望蘇菀青將資源傾向程錦元，不好開口拒絕。
蘇菀青又看向付姨娘，“付姨娘當真是對元哥兒上心，有這功夫，不如好好討好將軍，生個屬於自已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