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裡,月明星稀。

寧靜的海邊,突然迸出一片絢爛奪目的煙花。

許一歌被嚇了一跳後,開始目不轉睛地笑望著它們。

時毅齊站在她的身後,拿出手機,大喊,“許一歌!”

她訝異地轉頭看過來,他正好抓拍下這一瞬間——火樹銀花的背景,她圓眼微瞪,薄唇輕啟,烏黑的長髮隨著海風揚起,有幾縷輕拂在了臉上,帶出一種凌亂美。

知道他在抓拍後,許一歌說,“拍得好看就發我,難看就算了。”

時毅齊蹙眉看她,“那你還是別看了。”

許一歌的嘴角向下沉了沉後,繼續轉回頭,開心地欣賞起煙花。

同時,時毅齊的助理拎了兩大袋的手持環保煙花過來。

時毅齊問,“玩嗎?”

她吸了吸凍紅的鼻子,大聲道,“玩!”

於是,助理負責拆包裝和點火,許一歌負責盡興迴歸童年,時毅齊舒心地站一旁時不時抓拍一兩張。

這一夜,在北安市最大的海灘餐廳邊上,沖天的煙花燃至凌晨。距煙花燃放點十米開外的地方,還有個包得跟粽子一樣的女孩站在海風裡手持煙花棒,眺望海面。

第二天一到公司,黃秘就給許一歌發來了一則新聞。裡面除有上段文字所描述的大概內容外,還有個重點:<豪門時家的準兒媳>——這也是為什麼黃秘一大早會被公司的閒聊群吵醒,繼而給她轉發了新聞的原因。

許一歌捂著暈沉沉的腦袋,懵了數秒,才反應過來自已這是上熱搜了。她趕緊把新聞轉發給時毅齊,附上一句話:阿齊啊,再不撤下來,孩子名兒他們都該想好了。

剛發完訊息,尹暘就打了公司內線讓她進去一趟。

她拖著略顯沉重的身體,走到了董事長辦公室裡。

對著桌角的一份合同,尹暘抬了抬下巴,“拿過去,坐那邊兒看。”

“是,老闆。”

許一歌拿著合同,坐在沙發上,開始翻閱。沒出兩分鐘,眼前的字就開始糊成一片。她趕緊閉眼,用力掐掐自已的鼻根,這才清醒點,繼續往下看。

不知過了多久,尹暘不悅的聲音傳了過來,“看份合同就花了半個多小時,你在繡花嗎?”

聞言,她皺起一張臉,打蔫回道,“老闆,我好像發燒了,腦殼一直髮疼。”

“所以呢?”

她用尚有的一絲理智,遲疑回道,“……老闆,我今天能不能先請個假?”

“不能!”他意外地嚴苛起來,“昨晚放煙花時,你怎麼沒想到今天還要上班?”

是了,不是昨晚在海邊放煙花搗鼓到那麼遲,她今天怎麼可能發燒呢?

許一歌也不禁後悔起來,背靠沙發低著頭,下巴都快戳到胸口了。

突然,她身邊的沙發陷了下去,是尹暘坐了下來。

他的臉上還帶著絲怒氣,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還好,不是特別燙。”然後又打內線讓黃秘送藥進來。

吃了藥後,許一歌又稀裡糊塗地被黃秘扶進了辦公室的裡間。

那是尹暘平常午休的房間,裡面有床有沙發等各式硬體配套齊全,還帶有衛生間,仿若一個小公寓。

尹暘看著在床上縮成一團的人,眉心跳了兩下,又出去繼續看合同。

待許一歌醒來時,入目的是一片漆暗,鼻息裡瀰漫的也是一股菸草味。她坐在床頭,重啟著大腦,恍惚想起了睡前的事,忙伸手在床頭摸索著開啟了一盞小檯燈。

柔和的暖光豁然照亮了視野,她緩了數秒,才睜開眼睛,撞入眼簾的就是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的尹暘。

她一時無措,大腦又進入了宕機狀態。

倒是尹暘察覺到了亮光,擰著眉頭,緩緩睜開了眼。

靜默了片刻,他用微啞的聲音說,“你頭還疼嗎?”

許一歌懵懵地說,“不疼了,老闆,你上來睡吧。”說著話,自已就要掀被下床。

“不用,你先躺著,我們簡單聊幾句。”

“……嗯。”她猶疑著回道。

不知是不是由於房間的光線太昏暗,她總覺得尹暘整個人看著怪怪的,連帶著聲音都透著異樣。

他問,“我們是朋友嗎?”

上班時間問這個……

許一歌的腦子漸漸清明起來,經過一番掙扎後,如實道,“你說過下班時間叫名字,那我是把你當朋友的。”

他追問,“那朋友間是不是應該坦誠?”

不明這問話的用意,她小心回道,“是,但也看什麼事,畢竟每個人都會有難言之隱的時候。”

聞言,尹暘猛然起身,走了過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那你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居然騙我說,你跟時毅齊只是合約交往。”

瞬間,清醒過來的許一歌腦海裡浮現出許多話,比如說她沒騙人,他為什麼會這麼認為,再比如,做為朋友為什麼聊天還要埋伏筆,還有一句最最重要的是,“我跟誰交往不應該是我的自由嗎?”

他顯然也被這句話問住了,沉思了片刻後,才幽幽道,“沒錯,那是你的自由,但做為朋友為什麼不能說真話?”

如此反常的對話內容,令她瞬間想到了那篇新聞,不禁啞然失笑,“你是看到新聞誤會了吧?我跟他天差地別,怎麼可能在一起?”於是,她把自已與時毅齊的那些事都說給尹暘聽。

這個場景的輪換,就好像回到了昨晚,只是兩個男主人公對調了位置。

最後,許一歌抬頭凝視著尹暘,“我就是一介普通人,人生裡能結識兩位大佬,我都已經覺得不可思議了,怎麼可能再妄想嫁入豪門呢?”

他卻好像只聽到最後一句話,“你不想嫁入豪門?”

聯想到那些狗血小說狗血劇,她打了個哆嗦,“世界不同,不能強融。”

尹暘品出了別樣的涵義,冷哼一聲,恢復了往日的淡薄模樣,“知道就好。”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把許一歌早期撲稜出的一點小念想徹底撲滅。她尬笑著,“老闆,那我去上班了,您休息會兒。”

說著話,她已經掀被下了床,掠過尹暘,直奔門口。

身後,尹暘的話又輕輕飄了過來,“都下班了,你也趕緊回去吧。”

額,所以這是睡了一天呢?生病果然誤事啊。

許一歌討好一笑,“謝謝老闆,您也早點回家哦。”然後,“唰”地奪門而出。

果然,公司裡已經空蕩蕩的,只剩保潔阿姨還在清掃地板。她拎起包,跟阿姨打了個招呼後,就飛速地乘上電梯逃回家了。

到家時,外賣也正好到了。她一邊喝著稀飯,一邊開始檢視私家偵探發來的資料。

習四非真的跑了,攜妻帶女去了泰國。照片裡的人看著春風滿面,哪有當時在自已面前痛哭流涕的懺悔模樣。

許一歌氣得難以下嚥,放下碗勺,平復了心情後才繼續翻看下一張照片。

這是一張習家別墅監控拍到的照片,只見照片上一個穿著運動服的高壯男子正表情猙獰地推著大門,保姆王阿姨被嚇得連連擺手。

她想,這大概就是王阿姨口中的鄭先生了。把照片拉大了看,只見這個鄭先生的衣服胸標上寫著“勁飆拳館”四字。

許一歌將這四個字輸入網頁一搜,便出現了一串的店址。連鎖店查起來就麻煩了,再想到拳館二字,她突然很後悔當時為什麼沒加Mars的微信,不然至少可以跟他打聽打聽這個人。

再次嘆了口氣後,她將店址都截圖存了起來,而後幾口喝光了稀飯。

正準備睡覺時,江爍的電話打了過來,她接起電話,“晚上好,江爍。”

電話那頭,隱隱傳來雜亂的人音和音樂聲,連帶著江爍的聲音都變得不真切起來。

她又連餵了幾聲,“江爍?”

然後電話啪嗒一聲就被掛上了,隨之他的微信發了過來:我在我哥店裡,這裡太吵了,打電話聽不清。今天店裡有活動,特別熱鬧,你過來玩嗎?

第二條微信,是實時定位分享。

許一歌點了進去,發現居然不太遠,打個車十五分鐘就能到,不覺心動了。

她回覆完後,開始飛快地擼妝,還換上了以前生日直播時才穿的小禮裙。而後抱著羽絨服,衝下樓。

到了“盛世名匯”,時間也不過才七點半,但此時店裡已經人山人海。

許一歌就著最顯眼的地方拍了個照,發給江爍。很快,就有一個服務生過來給她帶路,徑直上了二樓。

二樓都是帶有落地大窗的包廂,且掛著不同風格的電動遮簾,既方便了顧客觀看樓下的節目,也有利於保護顧客的隱私。

穿過燈光變幻的走廊,她停在了最後一個包廂的門前。裡頭的人彷彿等候多時,門一被推開,就伸出一隻青筋暴突的手將她拽了進去。

裡面的燈光比外面的明亮多了,她不適地眨了眨眼後,驀然呆住。

偌大的包廂裡站著數個精神小夥,大家的眼睛齊刷刷地盯著她。

而包廂的最角落裡,是一身狼狽的江爍。他被繩子牢牢地捆綁住,嘴上貼著膠布,正衝著她使勁搖頭。

包廂的隔音很不錯,許一歌在這一瞬間聽到了自已心臟劇烈跳動的聲音,“砰砰砰”、“砰砰砰”!

坐在沙發正中央的中年男人,擺弄著茶几上的幾杯烈酒,甕聲甕氣道,“你就是許一歌?”

許一歌尋聲望過去,男人也正好抬起了頭。

當看到了與江爍神似的五官後,她驀然明白了,“你是江炎?”

男人咧嘴一笑,衝她招了招手,“趕得這麼辛苦,過來喝兩杯解解渴。”

她後退了一步,轉身想逃走,剛剛拽她進來的精神小夥卻擋在了門前。

江炎又拿起一旁的酒,繼續往幾個酒杯里加著,一邊陰沉沉地說,“你不是要找我嗎?怎麼見著我了,反而要跑?”

許一歌背倚著牆,死死瞪著江炎,大氣不敢出。

他又朝著她的方向,投來了森冷的目光。

突然,他嘴角一勾,冷笑出聲,而後衝著她的方向,摔出了一杯酒,“你這樣的女孩子我見多了,人前大義凜然無所畏懼,落單了就膽怯如鼠,被掐住喉嚨也只敢蹬兩下腿,然後就乖乖屈服了。”

這樣的情境,加上江炎的話,一下子讓她聯想到了那晚的冷兮然。她的眼眶瞬時紅了起來,用顫抖的手指著他,“你,你會遭報應的!”

類似的話,江炎每天都能聽到十幾遍,感覺幼稚得可笑,“就你這樣,還想為自已的姐妹報仇?還不如爬上我的床,看能不能累死我。”

精神小夥們一聽這話,都猥瑣地大笑起來。

相比起逝去的人,這點語言羞辱已經打擊不到她了。但蚍蜉撼大樹的事實,卻重創了她——自已要與這些惡人鬥,簡直異想天開。

眼見她頹然地垂下了頭,江炎不屑地將目光移至自已的弟弟身上,“江爍啊江爍,好好當你的明星不好嗎?非要回來摻和一腳,還想利用她來治我?”

而後,他站起身,踱步走到江爍身旁,輕笑著踢了踢他,“時家的海外企業出問題了,時毅齊這會兒應該在出國的飛機上,沒空來救你們的,你可以死心了。”

聽到這話,江爍雙目迸火,劇烈地扭動起來。

江炎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臉,“居然想算計我?跟我比,你還嫩著呢!”話畢,他揚了揚手,兩個精神小夥便各端著杯酒走向許一歌和江爍。

一看就不是普通的酒,許一歌大喊著往牆角里縮,“走開!滾……唔……”

精神小夥摁著她,掐開她的嘴,將帶料的烈酒灌了進去。

那頭,江爍被撕下嘴上的膠布後,也被逼著嚥下了一杯酒。

兩人各據一個牆角,被嗆得直咳嗽。

眼看都差不多了,江炎拍拍手,有人便搜去了許一歌的手機後。而後,他親自給弟弟解開繩子,邊道,“等時毅齊回國,發現自已被個三流小明星偷了家,你猜,他會怎麼做?”

話畢,江炎滿面得意之色,領著精神小夥們走出了包廂,並命人把守在門外。

許一歌倚著牆,慢慢癱坐在了地上。

不多時,她覺得心跳加速,臉頰燒起般開始發燙,視線也變是模糊起來,只隱隱看見一個人影跌跌撞撞地朝自已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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