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運也有到頭的時候，比如第三天，許一歌收到了一條陌生人的簡訊，言簡意賅的六個字：222萬，很配你。
她把簡訊拿給王樂樂看，“你說，他是不是漏了一個小數點？”
王樂樂一臉的於心不忍，“大佬間的較量，222萬已經有失身份了。”
“啊！！”許一歌嚎叫起來，“我媽說對了，我人生風水的禁忌果然是朝北啊！！”
“現在唯心主義也救不了你。”王樂樂突然正色道，“這事我也有份，錢由我出一半。主要我也沒攢多少，不然……”
娛樂圈裡都是大伽輕巧賺錢，小伽杯水車薪，卻還要維持面門。
這些，許一歌都懂。因此，她飛快地打斷了王樂樂的話，“不用，先把這茬捋清楚，我不信合同上也是這麼高的違約金。”
“那尹暘那裡？”
“大佬不缺錢，就是精神空虛，看我出糗他就圓滿了。”
話是這麼說，但合同上該是多少錢，許一歌也準備就還他那個數。
思及此，她翻出了合同書，上面赫然寫著違約按百倍賠償，那就是……300萬？？
難以置信，她又用計算器算了一遍。
王樂樂在一旁心疼地看著許一歌，“3*100啊，很難錯的。”
萬萬沒想到，時毅齊還算賣了個面子給尹暘，只拿了222萬。
許一歌顫巍巍地望向好友，“對不起，有勞你的110萬了。”
王樂樂沉重地點點頭，“應該的。”
加上原有的十萬，許一歌湊了120萬後，發簡訊詢問尹暘卡號，他很快地回了三個字：加微信。
做為零錢包常年只有幾千塊錢的人表示，一百多萬放微信上真的安全嗎？
許一歌心下慼慼然，加完微信後，直接把錢轉了過去。
尹暘收完錢，還附贈了她一句話：嗯，看得出來，你的確有錢。
許一歌忍了忍，回覆道：感謝大哥的支援，最近還聽Please Shut up嗎？
尹暘直接不理她了。
她扶住額頭，開始尋思怎麼搞錢。
王樂樂摸摸她的頭，“你說的，大佬不缺錢，慢慢攢慢慢還，不要太著急。我先去睡會兒，下午還有戲。”
許一歌點點頭，等王樂樂去睡了，就開始站陽臺上給於琪打電話。
她想的是，直播目前都是靠臨時大哥來漲收入，這種左右手一倒錢的事，想來挺可笑。不如找於琪問問，她認識的人多，指不定有什麼好賺錢的門路，結果還真有——日薪一萬，但要籤保密協議。
又不是高階技術員，居然還高薪帶保密，許一歌憂慮道，“不會是違法亂紀的工作吧？”
“不至於，‘Ares’是高階的私人會所，出入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給服務生的待遇高，要求保密，都很正常吧。”於琪的聲音還透著濃濃的倦意，停頓了下，突然清醒過來，“你這是……終於缺錢啦？”
被“終於”兩個字刺到，許一歌受傷道，“敢情你這是一直盼著我沒錢呢？”
於琪大笑起來，“就你這胸無大志的混法，又沒家裡救濟，餓死是遲早的事啊。”而後正色道，“著急的話，我先借你吧，好歹我也是個富二代啊。”
許一歌哭笑不得地回道，“未雨綢繆而已，感謝這位富二代，你還是趕緊把聯絡人發給我吧，讓胸無大志的人再努力一把。”私心裡，她並不想讓於琪知道自已與大佬間有牽扯。
電話那頭安靜了數秒後，繼續傳來於琪懶洋洋的聲音，“發你了，一定要記得報我的名字，不然人家不會錄用你的。太困了，我再睡會兒，好好努力吧，胸無大志的人！”
掛完於琪的電話後，她連忙撥打那個聯絡方式。
對方很快就接起了電話，自稱虹姐，是會所的經理。許一歌也趕忙報上於琪的名字，並表示很需要這份工作。
聞言，虹姐飛快地報了一個詳細地址，並讓她馬上過去，聽起來很著急用人的樣子。
許一歌連連應好，趕快收拾下就出了門。
***
“Ares”高階會所，取名來自古希斯戰神，獨佔一棟商廈，坐落在靠近城郊的地方。會所共有十九層，其中還包括了地下兩層。許一歌要去的地方是四樓，經人電話確認後才刷卡放她上電梯。
有別於一樓的富麗堂皇，四樓的裝修顯得有些樸素，光線也暗了許多。
許一歌剛踏出電梯就有女孩衝她招手，“許一歌吧？你快點過來換衣服。”
“虹姐？”聽聲音不太像，她上前，遲疑地打了聲招呼。
“跟我來。”女孩邊往前走著，邊回道，“虹姐是我們的管理人，你叫我小可姐。我現在跟你說說這裡的規矩，你好好記一下。”
21世紀兼個職還要聽規矩，許一歌不禁愕然。
小可不理會她的反應，熟練有序地說出了一段話，“1、進了會所，就把手機放進公共櫃，有專人看管很安全，2、在這裡的所見所聞，你出了門就最好忘個一乾二淨，3、只要沒超出你的工作內容，客人說什麼你就做什麼，4、有超出的部分，你要拒絕是可以的，但不能跟客人起衝突。”
聽著倒都合情合理，許一歌點點頭，在小可的示意下換上了一身服務生的衣服。
小可又道，“一會兒跟我去籤勞動合同和保密協議。”
許一歌現在聽到合同就發怵，商量著問道，“你說的那些規矩我都記好了，可以不籤嗎？”
小可不解了，“為什麼不籤？保密協議只是附屬協議，你不亂說就好。勞動合同可是保障啊，你上學時老師沒教嗎？”
為還老師清白，許一歌忙道，“有教有教，只是覺得籤合同有點麻煩。”
小可聞言，有些不滿，“如果不是於琪姐，你根本夠不上這裡的服務生標準。”
言外之意就是許一歌沒有自知之明，居然還敢挑三揀四。
許一歌轉念一想，只要在這兒幹上大半年就可以賺到普通人十幾年的工資啊。她也覺得小可的嫌棄非常有道理，不禁點頭道，“你說的對，如果以後有做得不好的地方，麻煩你多教教我，非常感謝。”
小可被許一歌的態度唬到，愣了下，滿意了些，“孺子可教，你在這兒應該沒問題。”
許一歌嘿嘿一笑，繼續跟著小可去籤合同。
這次她學聰明瞭，無論是勞動合同還是保密協議都認真過目，但礙於內容實在繁多，花了五分多鐘，她也沒看完。
小可不耐煩了，“你快點吧，今天會所有活動，人手很緊張。”
“好好好，馬上。”嘴上應著，許一歌趕緊跳到違約那頁看了看，確定沒貓膩後就簽了字，然後隨著小可進電梯。
電梯裡，小可很盡職地繼續教導許一歌，“我們上下樓只乘坐這個電梯，另外一個是客人用的，再著急也不能上。一會兒到6樓，你先跟我熟悉一下餐吧結構，那是你接下來工作的主要地方。我們分早中晚三班，早班是8點到下午4點，中班是下午4點到凌晨12點，晚班是凌晨12點到早上8點。樓上經常有住客，餐吧要求24小時都得有人在，有時還要上樓送餐。三班制是十五天輪換一次，有問題嗎？”
想到還得做直播，許一歌有些為難，“有……”
“有也沒用，這是規定。”小可打斷了她的話，嚴肅地看著她。
許一歌學乖了，趕緊改口，“沒意見！”同時心裡開始盤算，十五天後她要怎麼自然地把穩定的直播時間改到上午，然後過個十五天又給它改回來。
“等發工資的時候，你會愛上這裡的所有規定。”小可很實在地說。
大概摸透了小可的脾氣，許一歌贊同地點點頭。
6樓到了，電梯一開啟，入目的就是一個寬敞明亮的超級大餐吧，足可容納數百人。整體的裝修以暗金色為主，在陽光的照射下，削弱了低沉的奢靡感，多了些奪目的貴族氣。
數個跟許一歌穿著一樣的女孩在有條不紊地佈置著桌椅，她們把黛藍色的餐桌布撤下，換上了酒紅色的。還有些男服務生站在摺疊梯上擦拭著燈具，亦或是掛上同為暗色系的裝飾帶和氣球。
許一歌跟在小可姐身後，大致熟悉完地方後，也加入了忙碌的行列中。
待午餐的時間一到，餐吧裡陸陸續續有客人前來用餐。許一歌接觸到的幾桌客人裡，女士優雅禮貌，男士貴氣紳士，加上工作內容簡單輕鬆，她不覺在半天裡就愛上了這份高薪的工作。
但接下來發生的事，證明她還是愛得太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