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色的河流像是加了大量銀色珠光粉的液體,粘稠、鋥亮,它在深海的虛空中緩緩蠕動,不知道來自哪裡,又要流向哪裡。

黑色的鯊魚躺在這液體中,黑色面板在上空被反射出油亮的質感,巨大的身體讓它遮住了半片海洋,行露和布里姬特被籠罩在它所投射下的陰影中,感到恐怖。粘稠的液體在它的身下,向下投射銀色的光芒。

行露和布里姬特抬頭看了一會兒,就趕忙低下了頭,遮住玄狸的眼,然後閉上自已的眼、揉揉揉。

“看得我眼疼。”布里姬特揉著眼睛道。

“沒辦法,那個河太亮了。”行露使勁眨著眼睛,深恨自已沒有隨身帶著眼藥水,要不然現在還能滴一滴緩緩。

當務之急是如何遠離這條鯊魚,預言裡說“邪惡的鯊魚”,這條鯊魚如何邪惡,為了什麼邪惡,皆是未知之謎。行露垂下眼睫,細細思索,“你說,它能溝通嗎?”

“什麼?”布里姬特扭頭看向行露,為她的異想天開感到震驚,“啥?”

“你還想和它溝通一下?”

“為什麼不呢?”行露看著布里姬特,兩人對視,“既然這個世界的獸類都是有著靈智的,為什麼認為‘鯊魚’就不會有靈智、不可以溝通呢?”

“獸類……”布里姬特為這個稱呼感到驚奇,“為什麼不直接叫它‘動物’?我們是生物,是動物,為什麼叫獸類呢?聽起來和人類一樣彆扭。”

“動物,不過是會活動的物體;生物,就是有生命的物體。”行露自有一套理論,“這些都不過是從人類的角度區分出來的具有區別意義的詞語罷了,歸根結底上都未曾將其它生命放在平等位置上,要不然就不會是‘物’了。

“你明明也是獸類,為什麼會用‘動物’這麼具有歧視感的詞語呢?你將自已視為物品嗎?

“布里姬特,那個鯊魚的邪惡,又是從誰的角度上劃分的呢?那個預言又是從哪裡傳來的呢?”

布里姬特張張嘴,又閉上,為自已內心深處傳來的震驚感到恐慌,因為她發現不知從何時起,自已也開始被人類的價值觀所影響,同於人類的是好的,與人類有區別的就是壞的,人形是方便的,龍形是麻煩的,明明從生到死,她們龍族從最初到最終,都是龍形。

這樣深深的影響來自於何處?這樣帶有深層含義的稱呼角度又是從何而來?母親有發現嗎?族人有發現嗎?其她的龍有發現嗎?還是說只有她自已如此遲鈍?

“帶我上去看看吧,布里姬特。”行露說道,“讓我試一下,讓我獨自留下與她對話就可以,無論成功失敗。”

行露閉閉眼,為自已能說出這樣一番話感到驕傲。很好,行露,你現在都能有勇氣說出這樣的話來了,下一次咱不得當上英雌啊,加油行露。

巨大的骨翼在海底伸開,又縮回,帶起一陣水流的湧動。行露看著布里姬特,微抿雙唇,雙肩不住地聳動。

“幹嘛啊?幹嘛啊!平時在天空飛習慣了,乍一下來到海底不適應嘛!走吧走吧,我帶你游上去,你的體力肯定支撐不了自已遊那麼遠。脆弱的人類。”布里姬特一邊嘟囔,一伸手拽住行露。

深紅的貓爪搭在行露的手臂上,紅色的毛髮散開在海底,玄狸輕輕扒住行露的肩頭,“喵。”

氣泡飄在海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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